第七百八十章 尊重與抉擇,塵封在過去的隱秘
“具體的規劃你們安排就行，但最好還是能控制下精細度，因為只有...半小時。”
聽了一會封天民和陳審的暢享，蘇摩也頗有些心馳神往。
無論是在地球上還是在廢土里，地利優勢果然還是崛起的第一要素。
御三家領地占據了整個新大陸最為豪華的地利，這些年發展速度已經甩開了下面的領地太多。
天元領地想要趕上，勢必就得擁有更多的地利，更優越的地利。
當然有個前提是，一切都得隱蔽隱蔽再隱蔽，切不能在這些地利沒有應用起來之前暴露在外。
否則樹大招風，哪怕如今的龍旗領地和天元領地之間還是同盟關系，也不保證其他兩家不會動手強奪。
“這我們自然懂的，實際上以前的領地就做過很多此類規劃，只是沒有手段來應用起來而已，這一次有了這張卡片，我已經吩咐了數百人的團隊緊鑼密鼓的研究中，最多只需要一周時間就能敲定我們具體的改造計劃”
“北部軍區這邊也有些需要改造的地方，我們與旁邊幾大領地接壤的邊境線是個平原，往常總是要派出大量兵力防守，牽制的我們主力部隊壓根不敢一次性調動太多，現如今只要將邊境線改成一個易守難攻的地形，我們的對外戰力絕對能翻上幾倍！”
身處不同的位置，兩人考慮的東西不一樣，但臉上卻是相同的慎重。
原本的天元領地已經到了垂死的邊緣。
哪怕蘇摩來到寶魚縣，帶來了一絲改變的契機，他們也沒寄希望短時間內有所改變。
可現在，前后只是一個多月時間，這一張卡片打亂了一切布置好的步驟。
在新大陸徹底開始大亂之前，天元領地這次恐怕要先當個出頭鳥了。
“沒事，只要這次下仙江能成功，我們就能立于不敗之地”陳審輕嘆一聲：“走吧，具體的我們晚上吃飯時再談，我得讓他們好好學學你在寶魚縣的治理方式，爭取能夠推廣到咱們領地的每個縣鎮去”
“以往各地運輸不方便，但有了相通的河道以后，寶魚縣恐怕真要變成名副其實的港口了”
繼續說了點發展的細節，天色已經接近正午。
作為地主，蘇摩一陣吩咐，很是迅速的在萬魚茶樓安排上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飯罷，就著茶樓獨有的幾種特色涼茶，眾人又是好一陣的交流學習。
直到天色快黑時，才停下話頭。
出到茶樓外，經過月余的改造，茶樓外的混混街已經徹底不復之前的頹廢模樣。
干凈整潔的小巷街道，路邊井井有條的小攤小販。
一陣陣四溢的飯香，奔跑在院落們前玩耍的孩童們，寶魚縣的發展快的超出想象。
這片本來充滿死寂氣息的老城區，僅僅是因為住在里面的人類心態發生了改變，便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到了新城區，那一棟棟拔地而起還在連夜施工的建筑，更是鐵一般的佐證。
“他們這么加班，只拿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的工資？”
站在某一棟正在熱火朝天施工的爛尾樓下，陳翼一臉驚訝，絲毫看不懂這些人為什么如此瘋狂。
明明每個小時的工時工資都一模一樣，完全沒有這么拼命的理由啊？
他們又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當然，陳縣長，不僅每個時段所有人的工資一模一樣，就連相同的崗位也不會有太大差距”張敏站在一旁躬身解釋：“根據我們統計出來的信息，現在寶魚縣人均工作時長都在14個小時左右，如果不是我們明令限制每天每人必須要有至少10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或許這個數字能上漲到16也說不定！”
“14個小時，我的天吶...”陳凱的一聲驚呼，是在場其他縣鎮管理者心中統一的想法。
一個小小的工時制，難道就真的有這般巨大的魅力。
就眼下寶魚縣調動起來的民心，追溯過去，也就只有廢土一年剛開始時，以及廢土四年重建時有這么瘋狂過。
其余時間，哪里還能見到如此場面。
“其實也不難想象，這些年我們的保守實在是壓抑了太多人對未來的希望，這一次放開后的熱情回歸，還是有原因的”
其他人在附近參觀，呆在路邊的大樹下，陳審卻有些明顯的走神。
驀的，他仿佛決定了什么似的，緩緩開口道：“有宗，你做的很好，要不要我再給你上點擔子？”
“哦？”蘇摩一愣，隨后笑道：“這是要提前輸掉我們之間的賭約了嗎？”
“什么賭約？”一旁的封天民第一次聽說有些好奇，連忙出聲問道。
然而下一秒，換來的卻是兩人默契的搖頭。
“你在信上列出來的那些計劃我都看完了，也讓智庫的人做了危險預測，危險度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但也絕對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新大陸中小領地集中的地方是最混亂的地方，也是最有可能發生意外的地方，那里盤根錯節的不同勢力都是由各個大型領地扶植起來的代言人，平常不好解決的問題都會集中在這里進行廝殺處理”
“包括我們天元領地，其實也在這些地方扶植了數個分支，提供了很多的經濟，軍事援助”
“你要去這種地方磋商貿易航路，首當其沖的就得面對這些人的糾纏，俗話說得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些人可能不敢當面忤逆你做出來的決定，但事后絕對會有很大可能反水，給我們的航路帶來極大困擾，這些因素都得先期考慮進去”陳審迅速解釋道。
“這些我有預想到，放心，我有應付他們的手段”蘇摩沉聲回道。
“那就好，你是從小領地出來的，這一點我猜你也能想到”陳審忽然認真起來：“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有幾點一定要給你說清楚”
“第一，異族雖然大勢已去，但遺留下來的幾支異族是我們人類絕對無法消滅的，他們的戰斗力可能不強，但絕對擁有你想象不到的特殊能力。這樣，我叫人給人示范一次你就懂了”
陳審話音落下，拍拍手，旁邊的看似無人的草叢中竟然走出一名身材矮小的男子。
看其個頭，大約只有八十厘米上下，臉上掛著警惕又自信的神采。
“柯哲，給蘇縣長演示下你的特殊能力”
“好的”矮人點點頭，抬起手臂輕微的點在肘窩處。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本來矮小的柯哲身軀一陣虛幻，等到凝實后已然變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且他的臉龐，也變成了和一張和陳審看不出任何差別的臉來。
“這是以前駐扎在我們領地附近的一支異族獨有的能力，我們將其稱之為魔魂族，他們有著千奇百怪的幻化能力，可以肆意的變成各種不同的生物來。根據我們的研究，某些人類體質也可以達成變身的效果，雖然不能如七十二變一般，但卻能和現在一樣，足以偽裝成不同的人類外形，潛伏起來”
“我們曾經對魔魂族發起了一場戰爭，盡管獲得了勝利，但仍然不能將他們完全消滅”
“除此之外，新大陸上還有不少類似魔魂族這樣的特種異族，你最需要小心的三種，其一是對我們恨之入骨的魔魂族。其二是一種可以占據人類軀體的寄生異族，鬼背蟲族。其三是一種可以影響人類心智，窺探人類心靈秘密的特殊異族，魅狐”
“針對龜背蟲族，我們已經有大量的防治經驗，甚至上次封龍也拿出去測試過最新的移動戰地醫院，是可以做到將其在體內滅殺的，但魅狐...”
“魅狐本該是早都被消滅的物種，可你應該知道的，她的價值就決定了她的命運”一旁的封天民跟著嘆了口氣：“前三十的領地中，也就只有寥寥幾個領地沒有圈養魅狐”
“這種異族除了尾巴和人類有著明顯區別外，外形上基本很難看出來是異族，他們族中雄性個個英武非凡，極具男子魅力，而雌性又長得羞花閉月，身段曼妙異常，再加上可以窺探下屬心思的這個能力，是很多大領主最喜歡圈養的異族。”
“我們有圈養過嗎？”蘇摩眨巴眨巴眼，有些好奇。
“當然沒...”陳審下意識的就想回絕，但最后卻不好意思道：“曾經我們在迷失期也圈養過一段時間，但最后還是放棄了這種危險的生物”
“迷失期？”捕捉到關鍵的名詞，這一次蘇摩不打算再放過。
不同于以前的小透明地位，現在的他手擁五級卡片，又是寶魚縣的管理者，身份不比尋常。
再去詢問這些秘密，不僅不冒失，反而理所當然起來。
“這也正是此次出行，我想要告訴你的第二點”開了這個話頭，陳審當即不再廢話。
他揮手示意旁邊站著的柯哲，以及潛伏在草叢中的其他人戒嚴。
又隱隱往后兩步，徹底拉開和前方參觀人群的距離。
這時，他才將腦中早已經準備了好長時間的話緩緩拖出。
“盡管你不愿意告訴我你和蘇摩之間的關系，但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天元領地的領主不是別人，正是蘇摩大人”
“只是你應該不知道，自從廢土一年那場冬季災難開始，領主就消失了。”
眼中閃過一絲追憶，陳審語氣愈發低沉下來：“廢土一年他消失的時候，我們并沒有著急，因為當時那場勢均力敵的戰斗中領主并沒有輸，只是在敵人的威脅下飄然離去。可后來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等到冬季災難都徹底過去后，我們卻仍然沒有收到一絲一毫的消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不可能再坐以待斃下去，哪怕大霧災難到來，我們也頂著這壓力進山開始了漫長的尋找，途中的艱難險阻暫且不表，根據我們收集到的信息，我們最終找到了領主最后留存的地方”
“那是一個山洞，奇怪的是當初指引領主去那里的人卻想不起原因，我們也沒在山洞中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深深的在蘇摩臉上看了一眼，陳審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心理變化。
“由于領主遺留下來的避難所并沒有崩塌，領地也在順利運轉中，所以我們堅信蘇摩大人肯定沒死，他肯定被困在了某處地方，或者是暫且因為什么原因迷失在新大陸的某個角落里。所以從廢土二年開始，我們天元領地正式進入了漫長而又痛苦的迷失期”
“迷失期，我們做了很多努力，我們努力的將領地從幾千人的規模擴張到了幾萬人，我們抗住了一次又一次異族的兇狠沖擊，我們的科技每一天都在發生新的進展，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蘇摩領主的步伐，我們始終認為這些都是值得的，只要能找到他，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因此，我們犯下了第一個大錯，這幾乎要毀了我們整個天元領地。”
說到這，陳審停下話頭，將視線看向封天民。
后者點頭接過話頭繼續道：“之前魚人突然集結兵力，來圍攻你，想必你應該很意外吧？”
“難道這關乎到那個錯誤？”蘇摩微微一怔，心中突然生出些許猜測。
“是的，這支深海魚人部族就出現在領主消失的前夕，他們自稱蘇摩大人是他們的海神，來到這里的目的就是受到了神靈的旨意。所以在后續的一兩年研究中，一次偶然所得，我們發現魚人和蘇摩大人之間似乎有一種微妙的聯系。而正是從這個聯系開始，當時的領地研究方向發生了質的變化”
“寬峰能石的兩位發現者，我們天元領地的科技基石。從他們開始，在追尋領主下路的路上，大家偏執的認為只要通過發覺魚人身上的聯系，就能對應開發出一種可以遠程聯絡的手段。這種手段無視距離，類似量子通訊，可以省去我們無數功夫”
“而當時，深海魚人其實并不像現在這么暴戾，那時的他們還是我們天元領地的主戰力，主勞力，每一個魚人都在全心全意的發展領地，期待領主的回歸。這個計劃提出后，我和陳審，封龍還有很多你這段時間見過的人都投了反對票，但可惜投了贊成票的人更多，占據了七成選票”
“于是，一場暗地里針對魚人的獵殺計劃開始了。”
似乎不想回憶起那個對自己人下手的黑暗過去，封天民臉上閃過一絲痛苦。
“我們研究仿照了領主遺留下來的一座特殊建筑，造就出來了一個擁有獻祭功能的特殊裝置，只要將生物投入進去燃燒，就可以定向提取出那種所謂的“羈絆因子”來進行聯絡。剛開始，大家樂觀的認為只需要投入最多一千魚人，就能湊夠這基數。但時間一長，哪怕魚人族已經明里暗里被我們獻祭了三分之一，足足接近五萬人，這個羈絆因子仍然沒有湊齊”
“終于，這場獵殺被深海魚人族的大祭司發現了，一場致命的信任危機突然爆發，幾乎讓領地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被投入進去，來提取這種因子”
“但也正是那一晚，為了證明自己并沒有私心，當著數萬魚人的面，當著數萬人類的面。”
“KF能石發明者中的“k”呂寬，第一個坦然的走進了熔爐內，“F“艾劍鋒是第二個，曾經的東部軍區李虎軍長是第三個，南部軍區鳳夢月軍長是第四個...”
“那一晚，當初投了贊成票的人幾乎全部走了進去。也正是這樣，魚人才答應退兵，這場信任危機才得以解除，但只是這樣，遠不足我們之間的關系再回到從前了，魚人開始和我們之間的聯系日漸減少，他們選擇開始用自己的手段尋找領主。上一次之所以對你出手，或許就是他們利用當初那些提煉出來的羈絆因子得到了某種答案”
“所以，現在我們領地很多人忘記這段歷史的原因是...”蘇摩恍然道：“魅狐？”
“是的，這場錯誤和普通人沒有多少關系，只需要我們這些本該一起進入熔爐的人記住就好”陳審斷然的點頭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但當時也有不少人沒有選擇忘記，他們無法接受這個慘淡的結果，選擇離開了天元領地自立門戶，也開始用自己的方式尋找蘇摩大人。而正是這些人，才是今天三大領地始終要對我們天元領地保持客氣的最大原因。”
“你來猜猜，他們是誰？”
“能讓三大領地都忌憚？”蘇摩微微愕然，隨后腦中瞬間閃過一個此前從未想過的名詞：“分出去的那一支，不會是現在的冒險者聯盟吧？”
“呵，猜的沒錯，正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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