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直面吉洋,空白信息流
“八年來，科學院雖然一直無法在最大荷載量上進行質的突破，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在原地踏步！”
“這些神奇的材料，就好比堅固的根基，沒有它們的幫助，就算我有建筑構造作為基底，也絕對無法突破五百倍”
“現在我還只是用了最基礎的緩沖合金以及硬塑合金搭配，單股摩天柱的極限荷載就能突破一千倍，那要是再精心調試一番，換上不同的材料來嘗試，這極限...”
站在高聳的塔前，看著一塊塊鐵板飛起落下，卻絲毫不能動搖塔身根本半分。
饒是蘇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也不由有些興奮。
單股摩天塔越強，便直觀代表著擁有三股的逐日戰甲越強。
而逐日戰甲的強度越高，再度登臨領地之主的難度便越小。
并且，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是。
之前用那臺微型開發平臺來制造逐日戰甲的核心部分，難免會有精度偏差問題。
但現在，只需要等到裴邵那邊材料就位，先在良坊內完成最基本的結構鍛造。
等到核心制造時，再帶來科學院內借用更高級的平臺來完成。
兩者相加之下，逐日戰甲的性能恐怕又會提升一小截。
“其實，按照我眼下做出的這些貢獻，以及目前展現出來的潛力，想要在科學院內申請一些高級材料到手研究，應該不是問題”斜眼看著旁邊所有研究員震驚激動的模樣，以及艾劍強忽然不能自已的姿態，蘇摩心中暗道。
但隨后，這個念頭又快速被他打消。
科學院到頭來還是一群書生聚集的地方，遠不是督查司這種裝備齊全，戰斗力彪悍的虎狼之地。
現在，僅僅是一次魚人的入侵所帶來的“傷痛”，就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
如果未來，因為材料的問題留給其他人把柄，再來一次這樣的悲劇。
一年以后，蘇摩自己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但這方世界，八年后的天元領地，恐怕就失去了所有的潛力。
“還是得繼續低調，一定不能讓這些居心叵測的人發現我有反抗的能力”
“反正距離夏收也剩不下幾天了，馬上就得大賺一筆獲得足夠的啟動資金！”
蘇摩腦中不斷思索著這些，眼前的高塔也漸漸到了極限。
隨著鐵板的數量和重量越來越大。
終于，當荷載倍數突破1080倍時，高塔已經再次接近之前那種極限態，開始發出一陣又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
按照經驗，蘇摩嘗試著將其加到了1100倍。
果然，只堅持了五六秒，整個塔身便在一陣晃動中轟然倒塌，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一千一百倍！”
“新的記錄！”
華光四射，轟鳴陣起。
足足高達一千一百倍的新紀錄，只一出現，便使得塔式結構記錄直接開始飛升。
只用了兩三秒時間，便在重要性上越過了所有建筑院的記錄，直達前二十。
而接下來，前二十中其他記錄也基本不是一合之敵。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蘇有宗”三個大字，足足躥升到第四，才緩緩停下來。
而前三中。
第一，自然是整個領地最富有價值，幾乎無人可以超越的，能石發動機。
第二，則是一項遮住了大半字體，只露出能源二字的記錄。
第三，便是再生醫療鼎鼎有名的肢體重生技術。
能排在這三者之后，足以見得此項記錄的超然性，到底有多么恐怖！
“太驚人了，居然真的有人能靠著結構搭建，造出荷載上千倍的建筑”
高山仰止。
明明摩天塔已經消失，站在地面上，艾劍強卻依舊抬頭往上張望著，眼神中寫滿了復雜情緒。
放眼其他人，表現就更加不堪。
有的人張大著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卻一副無從下口的模樣。
有的人則面色呆滯，一副神游物外的神色。
還有些人甚至都已經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著，腦子里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不行，得趕緊告訴吉洋，讓他過來...”
不多時，看著蘇摩已經在慢悠悠的演示第二遍，艾劍強終于反應過來，嘴里一聲驚呼。
不過，還沒等到他的聲音完全落下，在他的身旁，一道虛幻的身影卻是快速凝實。
“艾叔，我已經來了！”
渾厚熟悉的聲音，幾乎一瞬間便讓所有研究員清醒過來。
但下一秒，看著那道勉強只能維持人形，基本看不清面容的影子，所有人又沉默下來。
想要超頻振波自己的思維，達到更高層次來俯瞰世界規則。
第一步，就是得舍棄自己全部的肉體，斷掉所有可能的后路，將思想和精神徹底解放出來。
只有這樣，才能全然不顧后果的將生死置之度外，精神接受信息流沖擊。
“艾叔，我想和他單獨說一些話，能給我...半小時的時間嗎？”
“半個小時之后，我會全速的進行這項結構的后續推演，數據會自動傳輸至院內的服務器上”
“半小時？”艾劍強明顯有些意外，但隨后又快速釋然。
超頻之后，按照以往的經驗，人類最高的思考記錄是七小時十八分鐘。
往后，雖然還能保持意識輸出，進行最后的告別。
但那時，超頻帶來的加成已經近乎于無，思維也會越來越慢，直到停止。
而能在這僅有的時間內，抽出半個小時來溝通，足以見得這項記錄在吉洋心中的重要性。
“我知道了，我會確保你們的談話不受到任何影響”
“還有...保重！”
越來越多的研究員已經開始自主退出虛擬實境。
一直等到只剩三人時，向前一步，艾劍強似乎想要和虛幻人影擁抱一下，但又有些無從下手。
最終，還是吉洋笑了笑，將他抱在懷里。
如此幾秒鐘過去后，兩人才釋然的分開，漸漸消失在了虛擬實境中。
這下，只剩兩人后。
一時間，天地間仿佛安靜了下來，只剩呼吸聲清晰可見。
目視正前方，蘇摩坦然的和人影對視著。
吉洋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吉洋。
“蘇有宗先生”
“我沒有看到你的過去，也無法看到你的未來，信息流中，你好像是一片空白”
僵持了一分鐘過后，吉洋終于先“敗下陣來”，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空白？”蘇摩略微一愣，隨后笑道。
前身蘇有宗在他降臨之前，便中了劇毒，早就嗝屁了。
要不是游戲的能力，將他強行灌進了身體內，又通過類似規則的能力暫時維持住了生命和體態。
這都一個月過去，恐怕現在的蘇有宗早就成了冢中枯骨。
而現在，吉洋想要探查一個死人傳遞出來的信息，那自然就和看石頭一樣，只能看到空白。
“是的，從宏觀的角度上來講，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生命，有著不同的過去和未來，有著不同的生物結構和命運，但從微觀的角度上來講，我們每個人在世界中表達的方式都只是一串有意義的信息流，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經過我們的研究，信息流的強度可以決定一個人的潛力，它越長，你能承載的知識便越多，它越短，你能承載的知識便越少”
“當然，這里的知識并不單指所謂的科學理論，或許你在戰斗上很有天賦，那么這串信息流承載的就是你在戰斗上的知識，又或許你做菜很好吃，那么他承載的就是你的廚藝”
瞅著蘇摩竟一點也不怕自己，吉洋雖然身形虛幻，但也跟著笑了笑解釋道。
“所以，你的信息流是空的，但你現在又在我的面前，我只能想到兩種解釋”
“第一，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自然就看不到你身上的信息流到底有多少”
“第二，你用其他手段遮蔽了自己的信息流探查，但我現在是超頻思維狀態，你想要做到，恐怕得...”張開手，吉洋做了個爆炸的姿勢：“所以，我需要一個結果”
“結果？”蘇摩面容不動，微微點頭。
進行超頻以后，吉洋的思維果然和普通人有了質的區別。
不僅體現在思維速度上，更體現在思維的深度和廣度之上。
這才幾句話的時間，他竟然就猜到了真正的原因。
“信息流越長，超頻的時間就越長嗎？”
“嗯？是的！”聽到蘇摩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說到了其他地方，吉洋的眉頭皺了起來。
“蘇有宗先生，如果你不能解釋自己的信息流原因，那我只能暫時限制您的身份高度，最多只能讓你成為院內的普通研究員身份，并不能給予對應記錄的待遇”
“我想，這應該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超越計算機的思維速度，已經賦予了吉洋太多不可思議的能力。
就比如現在，可能蘇摩只能細微的動了一下眼皮，抬了一下手腳。
他便能通過這些細微的動作，來大致分辨出目前蘇摩的心理狀態。
但也正是如此。
發覺不管自己說什么，蘇摩都異常放松，一點也沒有緊張迫切的心理。
吉洋懵了，他的思維開始轉圈，從頭復盤，試圖找出自己犯了什么錯誤。
可來來回回數十次，上百次。
他得到的結果還是和眼下一樣，眼前的這名男子，他好像真的不在乎...
科學院內的身份等級？
但要是他不在乎，又為什么要來到這里，拿出這種跨時代的結構來？
就為了禍水東引，勾引魚人上鉤？
“抱歉，這個問題暫時我不能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信息流到底出了什么問題，畢竟這東西我也看不到，摸不著”
“但要是你愿意相信我，我倒是樂意和你談談思維超頻這項技術”
“你想超頻？”吉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我想試試，能不能讓你活下來”露出一副真誠的表情，蘇摩索性對著空氣一揮，重新將侯從文那個小涼亭召喚了出來。
“你想救我？”
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回答，看到蘇摩已經愜意的坐下。
吉洋略一思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倒是跟著坐了下來。
“可以，你想要知道如何超頻，完全可以，但前提還是那個，你要先告訴我你的信息流為什么為空，或者說，你認為能和這件事相同重要的東西來”
“同樣重要的東西？你也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嗎？”發覺吉洋已經開始著急，蘇摩只好招出一只茶壺，開始泡茶。
白氣繚繞，香味飄飄，壺中的茶葉不是其他，正是此前封龍曾拿出來招待過的云霧茶。
“來，喝茶！”斟出兩盅，一杯留下，一杯推到吉洋的面前。
蘇摩像模像樣的端起茶盅，看似是緩緩的品味著茶杯中的茶香味，實則內心已在狂跳。
冥冥之中，早在吉洋出現的那一瞬間，游戲的視線便已經同步注視了過來。
每一次給出暗示或者提示，蘇摩都生怕越過那個極限，被系統判定微觀。
因此，他能做的，唯有裝瘋賣傻，顧左右而言他來吸引吉洋的注意力以及放松游戲的警惕。
只有將必殺留在看似不注意，實則最重要的一環上，才有可能奏效！
像是眼下。
和封龍的那一泡相比，壺中現在的茶明顯苦了很多，還有一股淡淡的澀味。
要是吉洋愿意拿起，又愿意飲下。
只要他還能想起那株茶樹，那股果樹山剛剛誕生時，最初采摘下來的味道。
那么或許就有一點點微小的可能，他能靠著超強的思維能力，瞬間想通所有。
“喝茶，我不喜歡喝茶，會影響我的思維能力”
看著蘇摩享受的模樣，吉洋暗自搖頭，隨即招來一瓶白水緩緩飲下。
“看來你果然知道這些”
“是，我們天元領地是由那位一手創立，又留下諸多臂助直到今天還在幫助著我們，但實際上，早在廢土第一年，他便徹底消失在了這片世界中，哪怕我們用超頻后的思維去查探，哪怕我們手段其出，也找不到他的信息流”
“某種程度上，你們倆其實還真是一類人”
“所以你覺得只要知道我的信息流為什么是空白，就能順藤摸瓜，找到他是吧？”放下茶杯，又給自己添滿，蘇摩再度拿起，很是享受的喝下。
和吉洋相比，現在的他，反倒才像是這片世界的主人，悠然自得。
“是，所以只需要你回答出任何一個，對我的意義都相同”
“你還有二十三分鐘的考慮時間”
抬手召喚出一個巨大的坐式鐘表出現在涼亭內，看著蘇摩這幅“懶散”的模樣，吉洋索性抽出了大半思維，開始進行其他研究。
他想的很清楚，若是這蘇有宗不愿意回答，那也行，科學院反正不會給他背鍋，和他共同踏上一條戰船。
到時候，這場戰爭帶來的損失，就讓這登上榜單第四記錄的建筑結構來彌補。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
轉眼間，鐘表上的時間又過去八分鐘，只剩十五分鐘。
只是這個時間內，蘇摩茶杯中的茶已經換了六七盅，不斷地喝完放下，添上又喝。
斜眼看著每一口茶入口，蘇摩享受的模樣，吉洋冷笑一聲，繼續耐心等待。
“明明知道我時間不多，還想以此和我比耐心，真是卑鄙！”
“也好，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水牛，今天到底能喝多少！”心中暗道一聲，雖說是在超頻狀態，可事關重大，吉洋也不由上了些怒氣。
只見他抬起頭，重新露出了一絲微笑，又在蘇摩的注視下拿起放置在一旁，早已經透涼的茶盅，一飲而盡。
“來，小子，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