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他們辦的這個游戲大比,著實有意思。看那些精怪弄出的下飯操作,真是讓人心情愉悅的很。”
這傍晚時分,江老板帶著小秘書悠悠蕩蕩的在雁蕩池四處遍布的流水中乘船觀景。
兩人就做尋常打扮。
老江穿青衣長袍,如月換了修身黑裙,膩歪在小舟之上,也不去管這小船方向,任由它在水中隨波逐流。
“老板,你家姐姐大人這會正在打預賽呢,你不去支持一下?”
靠在老板懷中的如月仰頭笑嘻嘻的說了句。
老江則撇了撇嘴,說:
“她才用不到我支持,也是服啦,打個游戲都要開直播。仗著自己天生麗質,又有修為,鬧得那群凡人散修一個個都追捧于她。
變著花樣的說好話,讓她心情好得很呢。
有眾水友加油助威,就不必我再到場了,說起來,這兩天外面生意如何啊?”
他問了句,如月匯總了一下消息,便回答到:
“好得很,雁蕩池外的墟市賣出去好多東西,三雀山那邊的洞府生意也發了市利,連位置不怎么好的地段,都租出去好多。
還有咱的游戲生意。
光這兩天里,訂購最新款游戲機的訂單,就已經排到了三個月后,茉莉這下可有的忙了。
還有鴻雁會的人找上門,他們找到了老四。
說是請昆侖坊把那個游戲機的直播功能單獨做出來,再在游戲論壇里單獨給他們開個分區,打算搞線上黑市。
不愧是生意人,這眼光獨到的很。
老四和茉莉商量了一下,想著借鴻雁會的渠道和人力,弄出打賞來,眾道友們看直播給打賞,錢什么的,就交給鴻雁會來收納傳遞。
他們流動資金多得很,天下各處又都有人手,做這個毫不費力,就是要收手續費。”
“許了!”
江老板大手一揮,在懷中白澤小姐的額頭吻了吻,說:
“讓老四和茉莉放手去做,就借著這股東風,把這個輿論陣地搶下來,以后咱們也算有發聲渠道了。”
“嗯。”
如月點了點頭,以腦中的全新芯片,通過剛剛架設好的群星數據鏈的通訊,將消息送去明鬼峰和老四那邊。
兩人繼續如此膩歪,享受著雁蕩池難得的悠閑風光,又順著水流近了建木那邊。
這會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建木四周燈火通明,每一個平臺上都有紅月戰紀的預賽在打,這種節奏極快的對抗類游戲受眾極廣。
除了打正賽的諸多隊伍之外,還有雁蕩池本地的精怪們,借著今晚這熱鬧情況,一邊看比賽,一邊自己也在打娛樂賽。
還有風精們揮動著告知牌,不斷的在建木附近飛來飛去,給觀眾們帶來最新的戰況。
墨霜山的戰隊被淘汰啦,那群墨家人打游戲真菜。
通天坊的戰隊挺進八分之一決賽,這群宅男宅女倒是厲害,在山秋驪的帶領下一路高歌猛進。
鳳鳴國的凡人們也著實厲害,一路碾壓過去,也打進了八分之一決賽。
不過最厲害的還是咱們精怪!
除了那兩只隊伍,還有鎮山婆婆那個精怪人族妖族混合戰隊之外,其他隊伍,都是咱們精怪的人!
“熱鬧的很,雖然沒有章法,亂糟糟的,但這種事交給這些傻乎乎的精怪們來做,還真是找對了人。”
江老板看著眼前如夜下火炬一樣璀璨的建木,他輕聲說:
“以后這游戲大比,還是要放在精怪們的地盤上才好,它們天生喜歡熱鬧,又精力充沛的很,有它們帶動做基本盤,昆侖坊的游戲生意就黃不了。
再和它們搞好關系,以后在南荒開發開發,也是大有可為之地。
那個是莫七燁?她身為游戲形象大使,不搞直播,跑來這里作甚?”
說著話,老江注意到一個觀光用的小法球,正以極快的速度,在整個雁蕩池的夜空中飛來飛去,懷中如月也整了整衣服起身。
她往前方查看,對老江說:
“那姑娘似乎很著急,眉頭皺著,看她的樣子是在尋什么東西,莫不是出事了?”
“精怪的地盤上,能出什么事?”
老江搖了搖頭,散出壯大到不像樣子的神念向前,一瞬就捕捉到莫七燁的身影,他咳嗽一聲,問到:
“七燁師侄,你不去好好工作,在這轉悠什么呢?聽說你剛才拿了墨符迷陣項目的冠軍,挺厲害啊。
這是打算慶祝慶祝嗎?”
“嗖”
在聽到老江以神念傳音的調笑之語時,在天空上兜轉的莫七燁猛地踩下剎車,又調轉方向,朝著老江這邊急速沖過來。
觀光用的定制型法球速度不快,在靠近江老板的小船時,莫七燁從那法球上一躍而下,都顧不得長裙走光,落在老江身前的水面上。
這文文氣氣的姑娘這會臉色焦急,她對老江說:
“江師叔,出事了,小柔不見了。”
“嗯?你師父才該叫我師叔,你這稱呼不太對。”
江夏先是糾正了一下莫七燁的稱呼問題,這才施施然揮起手,問到:
“我不是讓那逆徒下山思過嗎?怎么這次她也來了?你說她不見了,是怎么回事?”
“哎呀,師叔,現在就別糾結這個了。”
莫七燁急得跺了跺腳,在水面上蕩起漣漪陣陣,她對老江說:
“小柔與我約好,今晚要同游雁蕩池,但我打完比賽出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便去我兩住的隨心閣找了找,她不在那里。
我又去問了隨行的昆侖坊伙計,小柔也沒去過他們那里。
用傳訊石也不見回音。
這都兩個時辰不見人了,定是出事了!”
“莫急。她大小也是個修士,又有角端神通在身,真遇到事情,打不過還能跑。”
老江哼了一聲,說:
“我與那逆徒雖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是個跋扈性子,從小被慣壞了,臭毛病多得很。興許是等得不耐煩,便偷跑出去南荒玩了。
或者由著性子,沖進大澤里去了。
精怪們不許旁人入那地方,但以我家逆徒的性子,別人不許去,她才是非要去的。
這會估計正被大澤兇獸追著打呢。”
“不是的!”
莫七燁見老江一臉淡定,便咬著嘴唇,對江老板說:
“小柔雖然性子荒唐些,但她有一點好,就是應了旁人之事,一定會竭力做到。我在中州與她相交多年,可以肯定這一點。
她既然答應了我今晚與我同游,就肯定不會鬧出亂走之事,師叔你信我,小柔肯定是出事了!你在本地人頭熟,快幫忙找找。”
老江沒有立刻回答,他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眼前的莫七燁。
好幾息后,江夏壓低聲音說:
“真是這么著急,為什么不請你家大人出馬呢?以那位大人的威能,莫說是南荒雁蕩池,就算董小柔藏到天下最隱秘之地,也會被他輕易尋到。
是不方便嗎?”
聽到老江的這個問題,莫七燁的表情并沒有太多震驚。
關于她的家世,很多人都知道。
雖然目前還只是在一個小范圍里流傳,但以老江表現出的種種神異,他能摸清楚莫七燁的來歷,并不出奇。
“我是偷跑出家中的,爺爺再疼愛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幫我。”
莫七燁低聲說:
“而且自打上次南荒大事之后,仙盟與雁蕩池就有了新規,縱使是爺爺,也不能窺探此地。再者,爺爺忙得很,哪有時間管這些小輩之事?”
“那董小柔的爺爺呢?”
老江哼了一聲,又說:
“那位董爻董高功,還有欽天院徐夫子,這都是一脈相承的自己人,董小柔若是真出了事,他們不可能袖手旁觀吧?”
“嗯?小柔沒與你說過嗎?師叔。”
莫七燁愕然抬頭,對老江說:
“她被送離家門時,徐夫子親自對她說過,自她入墨霜山那一刻起,她與欽天院就再無關系。還說小柔命中劫數若想解,就得落在咱們墨家人身上。
你是她師父啊,怎么會不知道這個?”
“又是徐夫子親口斷言的命中劫數?那老夫子真是閑的沒事干了,整天給人算命!”
聽到這個詞,老江立刻就頭疼起來。
施妍的命中大劫鬧出的事,到現在余波還未消散,差點把老江自己都載進去,現在他名義上的便宜徒弟,又整出一波劫數來。
但這似乎也印證了之前掌門墨君給他的留言。
說是董小柔是給老江與欽天院之間的一分緣法,或許意思就是讓老江在這個時候出手救下董小柔。
“這些老謎語人!”
江老板罵了句,又看了一眼莫七燁,回頭在神念相連里,呼喚石榴過來。
“嗖”
小山怪在幾息之后就從水下跳出,拍打著翅膀繞著老江轉了一圈,還得意洋洋的給他展示自己的斗狼金腰帶。
那玩意也是一件法寶,還是施妍應鎮山婆婆的請求親自做的。
但非常雞肋,沒什么好效用,就一個永不磨損,外形漂亮,還會發光,又有云霞纏繞,尊貴大氣,來顯示佩戴者強大的斗狼實力。
“看看!漂亮不?”
石榴得意的拍著腰桿上的金腰帶,對江夏說:
“整個苦木境獨一份,就咱石榴有,上面還有靈紋刻字呢,本怪剛去請婆婆親自刻的,就叫‘山怪王’。”
“帥氣,漂亮,厲害。”
老江毫無誠意的夸贊幾句,便對石榴說了說董小柔失蹤的事,說:
“人是在你們雁蕩池丟的,作為主辦方,你們得負起責任來。董小柔是我弟子,她來歷還大的很,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你趕緊去尋鎮山婆婆,在這里找一找,看看她去了哪。”
“竟有這事!”
聽到有人在雁蕩池這精怪圣地上做綁人惡事,石榴一瞬就憤怒起來。
這完全就是不把精怪放在眼里,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活膩味了!
“你們等著,本怪去去就回。”
石榴對三人說了句,嗖的一聲跳入地脈,過了大概一炷香,石榴又從地脈中跳了出來,隨手把一個被踩碎的游戲機遞給了老江。
“婆婆探查四周,在通往中州靈域的挪移陣旁,發現了這個,應該是你家弟子留下的。但那里沒有留下任何氣息,應該是用了乾坤袋一類的法寶。
那挪移陣有激活的痕跡,她被帶去中州了。”
老江沒有說話,手指飛快舞動間,將游戲機殘骸里的數據卡取了出來,放入義體插槽,下一瞬,這其中記載的數據都被讀取。
“啪”
老江手里的游戲機殘骸被捏的粉碎,他臉上露出一抹冷意滿滿的笑容,說:
“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欺負落魄山家也就罷了,現在還欺負到我老江頭上了。本想勸勸老山,再忍耐一段時間的...”
說著話,他取出一方傳訊石,注入靈力,對那邊說:
“老山,這會忙著不?”
“剛度完劫。”
山秋明的聲音從那邊響起,說:
“打算帶小雅去逛逛,有何事啊?”
“來雁蕩池。”
江夏舒了口氣,彈了彈手指,語氣溫和的說:
“幫我宰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