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四十八分,路漫兮小跑著到操場。
路楚原在后面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走著。
“今天堵車了,差點遲到。”
天尚未大亮,路漫兮看了圈,在人群中找到吳思明,走過來雙手叉著腰說。
“還是騎車方便,不存在堵車的,雇我當專職司機嗎?早晚接送你。”
吳思明微笑道,他的校服衣領豎著,拉鏈拉到最高,把脖子遮著,進入十一月了,早晨的風挺冷的,他伸手想給路漫兮的衣領也豎起,拉鏈拉上去。
“可以考慮,一個月多少工資?”
路漫兮自己來,拉鏈拉好后右手挽了下耳邊的劉海。
“咱倆之間談錢多俗,”吳思明想了兩秒道,“管吃管住就行,要求不高吧?”
吳思明還想說贈送路漫兮個暖床服務,需要洗腳搓澡按摩什么的他也能做,當著班級這么多同學的面沒開口,開玩笑也要分清場合。
路漫兮淡淡的瞄了眼,小明想的可真美,怕不是引狼入室。
“沒問題,吃飯在我家吃,住你就在我家車里,怎么樣?”
路漫兮突然道。
吳思明:“........”
路楚原過來后抱著胳膊背對著三班陣營,他不想看學生慌里慌張的樣子,也不想知道那些學生踩著點。
跑操每個班都有一個領操喊口號的,別的班都是體育委員或班長負責,高一三班則別出心裁,路楚原讓全班五十八人輪流負責,按學號順序每人一天。
這樣既可以提升學生的積極性,也可以讓所有學生有表現的機會。
從而可以達到鍛煉學生膽量的目的,不然有些學生到高中畢業可能也不敢在全班同學面前露臉,這是很失敗的。
所以路楚原時常組織些班級活動。
比如每天語文課前讓一名學生讀一篇文章,也是按學號輪流,文章學生自己選,也可以是自己寫的,或者是點評推薦一本書、點評書中某位角色,亦或者分享自己的讀后感。
如果學生能背下來脫稿最好了。
吳思明中考成績在全班倒數,學號是按中考成績,下周差不多輪到他了。
路楚原在班級管理上沒得說,帶過的班級口碑一致的好,他一點都不嚴厲,而是溫文爾雅,學生對他卻很敬畏,哪怕平時很跳的學生見了也人模人樣。
跑操每個班都有口號。
高一三班的是‘時不待我,朝夕必爭,三年如一日,沖天必驚人’。
完全符合高中黨‘學不死就往死了學’的倔強精神,還是吳思明的杰作,可不是路楚原偏袒吳思明,而是全班學生從班里眾多的杰作中投票選出來的。
當時路楚原讓出點子的學生上講臺解釋各自提意口號的內涵。
別的學生上去結結巴巴的解釋自己的還說不出個所以然,吳思明卻侃侃而談。
“人生百年,一個世紀看似漫長,但是去過十五歲前無知的童年和懵懂的初中三年,去過退休后的四五十年,供我們奮斗的時間就剩不到一半了。”
“也就是十五歲到五六十歲。”
“這段時間分為五個階段,高中,大學,大學畢業到三十歲前,也就是成家立業階段,再就往后余生,這五個階段四五十年時間起導向作用是高中和大學這七年,也就是這七年決定著我們整個人生軌跡,而高中三年決定著大學層次........”
“所以百年人生看起來遙遙無期,對一般學生來說,決定人生的黃金期就高中三年,家里有礦就屬于二般了,建議去隔壁(吳思明指了指隔壁二班),”
“........總之把握好高中三年,就相當于人生有了一個好的開端,眾所周知,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所以我們要牢牢抓住這三年,”
“時不待我,所以我們要朝夕必爭,只要能做到三年如一日,他日一定能一飛沖天一鳴驚人,不要擔心青春易逝,不瘋狂瘋狂就老了,三年后我們仍少年,那時誰敢欺少年窮?”
這是吳思明那天釋義‘時不待我,朝夕必爭,三年如一日,沖天必驚人’原稿,簡單的解釋,硬生生的讓他即興發揮成了一場熱血而幽默的演講。
全班聽的如癡如醉,他們突然就感覺人生真特碼短暫啊!
有些學生就想,這三年學不死就往死了學。
吳思明講完之后,教室想起熱烈的掌聲。
有男生就喊‘莫欺少年窮’
后面的同學都沒有再上臺,于是直接選定吳思明提的早操口號。
吳思明也因此成了高一三班公認的才子,加上字寫的好,板書好,班里的板報都由他負責,還收獲了兩枚迷妹。這對吳思明來說一點都不新鮮,小學、初中他就專干這事,不喜歡學習,但是沒少給同學打雞血。
跑操口號吳思明本來不想費心,路漫兮非讓寫,不寫就是不配合她爸工作。
吳思明就勉為其難的寫了,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才華。
吳思明最初出的是‘時不待我,朝夕必爭,路在腳下,腳踏實地’,想到老班姓路,為尊者諱,覺得路在腳下不太好,就改成了‘三年如一日,沖天必驚人’
班里還真有不走心的學生出‘路在腳下’,換做誰姓路恐怕都不會采納。
路漫兮出的是‘生命不息,奮斗不止,團結一心,共同進取’
也不錯,而且加入了‘團結’這個元素,當時路漫兮解釋的也很好,氣場落落大方,只是輸給了吳思明。
選之前路漫兮跟吳思明打了賭,誰的被選定誰贏,賭注是請并買一周的早餐。
輸給吳思明路漫兮心服口服。
吳思明那一周過的真爽,跑完操不用去擠餐廳,坐教室等同桌帶早餐。
六點五十開始整隊,負責今天喊一二一的白劍點完到少三個人,開跑之后路楚原也跟著,天剛剛亮的操場上嘹亮的口號不絕于耳。
一二三四是是青春的吶喊。
高中畢業之后,這現在讓學生最痛苦的早操應該會成為回憶中濃重的一筆。
跑完早操是班主任例行訓話,有事說說,沒事解散。
“遲到問題我現在都感覺對牛彈琴了,尤其是住校生,走讀生都能準時甚至提前到,住校生有什么理由遲到,你們現在高一,我不要求也不提倡你們像高三生那樣起早貪黑,免得到了高三后勁不足,但是到了起床時間就起,”
“你們應該都有定鬧鐘吧,早起十分鐘很難嗎,做不到的話早起五分鐘,以你們有些男生的速度早起五分鐘洗臉刷牙也夠了......不多說了,遲到的學生自己心里清楚,明天開始,遲到的每人自覺寫五百字的檢查,”
“五十字吧,就五十字的檢查,上語文課在全班檢討,別抱怨我讓你們在全班出丑,你們遲到當著這么多師生慌里慌張的跑也沒看出來你們有覺得丟人,”
路楚原看似嚴肅、不茍言笑,但他無論上課還是講話,一點都不古板,平和而認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幽默,讓學生無可辯駁,讓學生輕松接受訓斥的同時感到愧疚。
“解散。”
說完,路楚原擺了下手轉身離開操場。
吳思明準備跟死黨去吃早點,路漫兮遞來自己的飯卡說,“我要去我爸宿舍拿書,幫我帶兩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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