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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暗死神

  (今天還是二章合一章)

  此時,輪回者們沒有人敢說話,生怕自己成為第一目標,他們都在用耳朵細細搜尋腳步聲,卻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與戰友的呼吸。

  “噗呲!”刀刃入體聲響起,眾人頓時神經緊繃,卻發現聲音并非在身邊響起,而是從前方的樓梯口傳來。

輪回者被隊友擊斃,全員扣除1個B級獎勵點  白刀下的第一個祭品不是別人,是同為加工者的珍妮。

  從珍妮剛才那扭曲又詭笑的眼神看,很顯然,她是知道這件事的。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原因很簡單,珍妮被老高廢了筋脈,已經沒有用處了,她最后的價值就是獻上生命,化作擊潰輪回者軍心的子彈。

  珍妮被殺后,算上剛才死在白手上的三個新人,外加死在陸羽傾手里的飛刃,所有輪回者已經被扣除5個B級獎勵點。

  尚未正式交鋒,眾人內心已經徹底動搖。

  “喂!...已經預定要扣5個B級獎勵點了,我們怎么辦?!”

  “我們那么多次任務積累的家底,這一仗要全打沒了啊!”

  “我完了...我就是所有裝備被沒收,也抵不了懲罰...我要被抹殺了...”

  巨大的獎勵點懲罰缺口,讓輪回者們陷入了慌亂之中,籠島的心也是沉到了極點。

  顯然,白已經拋棄所有顧慮,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了,殺隊友的懲罰對她來說形如無物,更無所謂抹殺。

  扣5個B級獎勵點又如何?就是扣500個,5000個又如何?她已心存死志,不管扣多少獎勵點,對她來說都只是數字而已。

  但周圍的隊友不一樣,他們的任務即將結束,馬上就能回到輪回空間享受來之不易的勝利。

  在這種時間點,一個人的求生念想是最強烈的,無論如何都會想活下去。

  白正是抓準了這種人性弱點,一連斃殺4名新人,讓所有人背負上巨額懲罰,將他們的求生念想連同意志一起狠狠踩在腳底下。

  一名輪回者慌了神,高喊道:“大家留點手,別把白殺了,否則又要多欠1個!千萬別殺她,一定要活捉!”

  “不行!!!”籠島厲聲吼道,“如果抱著這種想法,那就正中她的下懷!白現在就是故意制造心理壓力,讓我們不敢對她下死手,然后把我們逐個擊殺!絕對不許留手,逮到機會直接殺了她!”

  那名輪回者情緒有些失控,失聲叫道:“你有那么多高級裝備,可以隨便拿去抵扣,當然不怕懲罰!!!籠島,你是不是想把我們全部害死,好在勝利后分到更多獎勵點?!”

  其余輪回者也在情緒激動地附和,不停指責籠島。

  不甘的情緒從籠島心中升起,果然還是出現了,內訌...

  這就是白想看到的...

  一盤散沙,彼此猜忌!

  籠島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沉聲說:“都冷靜下來!你們自己想想,我們如果能直接把白殺掉,那頂多就是再被懲罰1次。可萬一我們留手,導致白把我們中的人殺掉好幾個,那不就欠得更多了?!”

  不得不說,籠島這句話讓輪回者們如夢初醒。

  是啊...殺了白會遭到立方體懲罰,被白殺也一樣啊!

  如果自己被白殺了,那什么都沒意義了,萬事皆休。

  如果隊友被白殺了,那不就跟殺白是一回事嗎?懲罰是針對全員,可不是針對一個人!

  籠島趁熱打鐵,重重地說:“與其現在束手束腳,到時候被白弄死好幾個,還不如一鼓作氣殺了她!懲罰的事你們不用擔心,11早都安排好了!他死后的遺物會平均分配給你們,拿去用作懲罰抵扣,誰都不會被抹殺!大家立刻專注起來,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

  籠島這番話,將離散的軍心重新聚攏。

  絕境面前,強敵不可怕,死也不可怕,最怕的就是希望盡失,毫無斗志。

  一聽到有11的遺物保底,不會因為懲罰被抹殺,大家心中失去的希望很快就回來了。

  但這么多人里,只有籠島知道,自己說謊了。

  11確實花過很多獎勵點,但大部分都拿去強化了靈能。

  能力這種東西是無法作為遺物保留的,會隨著宿主的死亡一同消失。

  11兌換過的器具雖然也有一些,但并不多,在這動輒5、6個B級獎勵點的懲罰面前,他死后的遺物最多只能救幾個人而已...

  但籠島已經沒辦法了,如果不撒這個謊,那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到時候能救幾個是幾個吧。

  如果能從白手中活下來的話...

  短暫的內訌結束后,輪回者們很快進入了戰斗狀態,而且在強烈的求生欲下,他們比以往更加專注,心中沒有任何猶豫,已下定決心要直接置白于死地。

  茫茫黑暗中,眾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感官意識放到最大,捕捉任何傳入耳中的異響。

  自白殺死珍妮后,就再也沒聽到她的聲音,一絲一毫都沒有。

  按照常理判斷,她應該留在原地沒動...

  想到這里,籠島按照之前的記憶,直接瞄準珍妮所在的位置。

  “嘭嘭嘭!”點射模式下,槍口射出三枚子彈。

  因為槍械裝配了消焰器,開火時并沒有帶來太大的亮光,只聽到“噗噗噗”的子彈入肉聲傳來,在漆黑中發出沉悶泛音。

  打中了?!

  這個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子彈過后除了偶爾傳來的滴血聲,再無任何聲響。

  顯然,剛才子彈打中的是珍妮的尸體,白早已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籠島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這個白走路沒有聲音...

  在這種茫茫黑暗里,眾人屏住呼吸傾聽,竟然都捕捉不到白的腳步聲,讓她悄無聲息離開了原位。

  鬼步...這兩個字浮現在籠島心中。

  和追息尋聲一樣,“鬼步”同屬于加工者雕琢后掌握的刺殺技能,利用強大的肢體控制力,配合特殊步伐,從而達到走路無聲的效果。

  說是“無聲”,其實不可能真正意義上沒有聲音,否則就真成鬼了。

  聲音多少有一點,但會被壓縮到極致,在加工者雕琢中,合法的鬼步只有一個要求——從背后接近貓頭鷹時,貓頭鷹無法察覺。

  連聽覺敏銳的貓頭鷹都感知不到,人類就更別提了。

  而根據個體水平不同,加工者鬼步時的移動速度不一樣,有些人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挪,半分鐘也走不出幾米,有些精英則可以達到正常人走路的速度。

  更有甚者,比如11曾提到過,奇諾能夠無時不刻保持鬼步狀態,高速奔跑乃至近身搏殺時,都可以悄無聲息。

  白作為奇諾手下最優秀的加工者,恐怕也有著這樣的鬼步能力...

  輪回者們竭盡全力想要捕捉黑暗中的動靜,但只能聽到同伴愈發沉重的呼吸與心跳,怎么也聽不到白的腳步聲。

  “啊!!!”毫無征兆,驚恐的慘叫響起,一名輪回者被摔技掀翻,頭骨重重砸在地上,“咔”的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在黑暗中蔓延開來。

  眾人趕緊將槍口指向聲源,卻又怕射到戰友,遲遲不敢扣下扳機。

  這聲慘叫與頭骨碎裂聲,為黑暗中的屠殺拉開序幕。

  數道咽下口水的聲音響起,那是輪回者們因為恐懼而下意識的動作。

  黑暗不可怕。

  加工者也沒那么可怕。

  但黑暗中的加工者...那是比任何東西都可怕的存在。

  “噗嗤!”匕首插拔聲轟在所有輪回者心頭,隨后只聽到流水聲嘩嘩作響。

  又一名輪回者倒下,身體拍打在血泊中,連一聲痛哼都發不出,慢慢沒了動靜。

  輪回者們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紊亂,心中蒙上了一層揮不去的陰影,連籠島都已臉色鐵青。

  第一聲慘叫是白刻意用來營造恐怖氛圍的,慘叫與骨碎聲是最直觀的信號,能直接勾起人心中的負面情緒。

  第二名輪回者則是直到血水流干才死去,卻連一點聲響都發不出,只有血不斷滴落濺起的聲音,在漆黑中無疑如一柄巨錘,重重擊打著所有人的理智。

  籠島心里已冰涼一片,這種水平的現場把控與加工技藝帶來了龐大的壓迫感,有如無數只節肢動物爬到頭皮與心臟上啃咬,被無盡的恐懼籠罩。

  “咻——”破空聲突然響起,又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血液隨之噴涌。

  濃濃的恐懼彌漫在黑暗中,眾人只感覺有無數把刀鋒正對著自己,下一秒就能將他們碎尸萬段。

  恐懼無處不在。

  白色死神在黑暗中穿行,刃影流轉間帶出一片片鮮血迸濺,不可見的血幕在空中交織纏綿。

  血水灑落與人體倒地的聲音成了輪回者們心中的全部,并且離他們越來越近,而那個揮舞屠刀的死神竟連一點腳步聲都沒發出。

  一道若有若無的刺痛感出現在籠島喉間,他當即槍口調轉,手指幾乎就要扣死扳機。

  刺痛感兀然消失不見。

  籠島全身冷汗淋漓而下,方才那股死亡氣味實在太近了,冰涼感瞬間從心臟散發到了全身,甚至比以往慘烈的輪回任務還要窒息。

  若是他慢了哪怕一秒,那道刺痛感也許就會化成實質刃影,切切實實地將咽喉劃開。

  那道刺痛一閃即逝后,死神立刻盯上了其他輪回者,他們對死亡的感知能力遠不及籠島,于是又是“噗呲”一聲,血水滔滔噴涌。

  穿梭于諸天萬界的輪回者們從未想象過,自己竟會如此軟弱不堪,在黑暗中就只能如被五花大綁的羔羊般引頸就戮。

  掙扎跑動更是無用,有輪回者想沖過去打開電源,一截銳利無比的刀鋒靜靜擺在面前,仿佛是他自己主動用咽喉撞向死亡。

  “噗呲。”

  “嘭。”又一具身軀倒在血泊之中。

  籠島的喘息愈發粗重,目眥欲裂,他們曾經完成過那么多輪回任務,超凡者也殺過不少,此時竟被一個黑暗中的加工者玩弄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個又一個出生入死的戰友倒在屠刀下,自己現在卻連死的是誰都不知道!

  “噗呲。”第五聲了。

  第五聲身體倒地的聲音傳出,這意味著又一個戰友死去,倒在任務成功前的一小時,而且不是在戰場上光榮戰死,是在黑暗中被人像殺雞般一刀切斷脖子!

  籠島的吼聲響徹整片前廳:“寬、麻生,還活著的話就拆掉消焰器,朝天上開火,打光彈匣!”

  寬沒有回應。

  麻生還活著,趕忙照做,即使知道這會讓自己成為死神的優先目標,但不這么做只會被玩死。

  他拆掉消焰器,對著天花板扣死扳機。

  “噠噠噠噠噠!”槍口連續不斷噴吐火光,為前廳帶來灼目的光芒。

  黑暗終于被點亮了,籠島趕忙掃視四周,只看到兩道朦朧的身影纏在一起,那道修長的身影正拿著匕首,在身后“溫柔”地切割著寬的咽喉。

  籠島怒火中燒,抬手潑灑出一連串彈雨,后坐力兇暴的大口徑步槍在他手中像支玩具槍般平穩,彈道鎖死了白的所有躲避空間。

  “噗噗噗...”子彈打入皮肉的悶響不停傳來,只見白反手將寬挾持在身前當做盾牌,他身上穿著重型防彈衣,子彈沒能將身體前后穿透,傷不到后面躲著的白。

  寬的氣管已被割斷,發不出聲音,但離死透還差幾秒,子彈的巨大沖擊力讓他渾身亂顫,唯有右手被白反捏住,強制扣下步槍扳機,朝籠島和麻生不停噴吐火光。

  兩人反應極快,在白捏起戰友手臂時就明白了她的意圖,立刻匍匐而下。

  “噠噠噠...”麻生的彈匣很快噴吐殆盡,廣場內又被黑暗籠罩。

  籠島吼道:“繼續射!不能黑!”

  麻生剛換完彈夾,“嘭”一聲槍響從遠處響起,赫然是白奪走了輪回者尸體的槍,在他臉上綻開大片血花。

  麻生也倒下后,意味著隊友已經死傷殆盡,籠島只能拆掉消焰器,絕望地向四周宣泄著子彈,試圖利用開火時的亮光捕捉白的身影。

  但在專業加工者面前,這種努力終究只是徒勞。

  當身后出現冰冷的氣息,籠島知道,自己要和死去的戰友團聚了。

  “我和老高就不該救你...”生命的最后一刻,籠島只來得及留下這一句憤恨的遺憾,隨即冰涼的觸感自喉間傳來,血雨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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