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禮尚往來,還你一球
月色下，武士虛影的黑色馬尾在身后飄飛翻動。
祂順著夜風，身體以突刺的姿態朝著“上衫悠”襲擊而來，健碩的右手已經搭在自己腰間刀柄上。
刺啦！
依仗著地利，依舊是武士率先發動起了攻擊，祂手上寒光閃爍的白刃從腰間高速抽出一斬。
踏踏踏！
感受到強烈的危機，“上衫悠”劍步玄妙，身形飛快的向后一退，而祂留在原地火焰殘影，竟在被那森然的利刃卷過之后，一掃的吞噬而空。
球場上，上衫悠身形微微一滯。
網球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豁大的劃痕之后，直接切割而出。
比分23！
接下來兩輪的發球權，直接來到越前龍雅這邊。
這兩人異次元的虛影，正進行著激烈無比的對攻。
武士的虛影大開大合，一把黑紫色的太刀卻又十分詭異，好像下一刻就會把你整個人都給吞噬進去。
平等院心有所感，之前讓他感覺到十分忌憚的，好像這就是這個！
而另外一道身披火焰羽織的虛影則正奇相合，原先手中那把純黑色的打刀也被染成緋色，每一次的斬擊落下，都帶出一道焚滅一切的光焰。
網球左右疾飛，在此時都化作了兩人精神意志交鋒的工具。
嘩啦！
又是一道破空聲響起。
森然的劍刃如同一根銀白色的絲線，幾乎都要將異次元的領域空間給一分為二，那無時無刻不在的吞噬之力更是讓人頭皮發麻。
此時，“上衫悠“的身影雖然看起來略顯狼狽，祂卻依舊在必殺一擊的白刃落下之時，消失在了夜風當中。
比分來到63！
越前龍雅剛剛又是一球抓住了上衫悠的漏洞，并將網球轟擊到了死角，率先來到了自己的賽點。
古今無雙的光芒消散。
然而越前龍雅的臉上卻并沒有任何的喜色，甚至棕黃色的雙眸中已經滿是凝重之色。
他感覺局面在開始失控。
不說上衫悠為什么能夠抵抗他三階段的異次元領域。他更加蠻橫霸道的吞噬掠奪之力，竟然只在剛剛一開始的時候生效了一次。
而且…
武士虛影一掃這七零八落，好似搖搖欲墜的異次元領域，祂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噬人的寒光。
不出祂的預料，這就是當初上衫悠用來斬滅破碎鬼十次郎異次元鬼神虛影的特殊力量。
雖然還弱小，但是已是相當危險 白芒從高處落下，祂的身影好像躍升至了圓月的中央，銀白色的月光很微妙的把那森然的殺機掩蓋住了。
或者說…月光下，皆是殺機！
這一次“上衫悠”沒有再躲，祂傲然挺立在原地，飄揚發絲下的雙眸微微一抬，里面閃過一絲戲謔之意。
嘶…嘶…
祂呼吸之間，一抹與這片空間截然不同的亮麗赤色涌現而出，上衫悠額頭至眼角處的斑駁紋路相似在呼應，如火焰般扭動起來。
祂手臂向上一臺，身后的火焰羽織無風自動，鮮艷如血般的火焰從那柄緋色的打刀上面翻滾而出。
蘊含著他絕對的意志。
“此乃碧落天！”
平等院聽到這略帶沉吟的聲音，腦海中片段快速閃動，整個人似乎又回到了在后山的那一天。
呼哧！
呼哧！
火光逆著月色倒轉。
皓月又豈能與大日爭輝。
越前龍雅感受到那避無可避的可怕意志，身體變得僵硬，這是他先發的攻勢，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
另外，這記幾乎鋪滿整個領域空間的斬擊，除了煌煌火焰，里面竟然還蘊含著另外一股可怕的力量。
“與我的掠奪吞噬不相…”越前龍雅心中一沉，那還不知道上衫悠在上次一戰中保守的離譜。
“難怪在一開始給我留下了一個錯覺之后，便不再正面交鋒。”
祂的嘴巴微微一張合，下一刻斬擊就已經來臨，首當其沖的是那柄閃爍寒芒的太刀，直接從中斷裂，劍尖的那一段更是被涌動的火焰湮滅一空。
武士虛影面露決絕，反倒是用剩下的斷刃繼續朝著下方壓去。
一點點的，祂的身影被斬滅。
火光去勢不減，幾乎將這個明明是夜晚的領域空間，映照成了傍晚。
接著，碎裂之聲響起，天地頓時一片清明，平安時代最具代表性的武士決斗場景已然消失不見。
球場上，越前龍雅的臉色一白。
他手中球拍已經被赤炎包裹的網球切割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豁口的邊緣處呈現出一種焦黑之色的景象，而其他處的網線竟然一時也沒有松垮的跡象。
這一球的威力，已是極限。
平等院掃過上衫悠的身影，難怪對方一開始會那么自信。而且同樣跨入三階段的上衫悠領域未出，那么接下來局勢瞬間就不一樣了。
越前龍雅沉默著走到場邊，更換了一柄球拍之后又回到場上。
他低垂的目光中閃爍了火光。
“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這種能另我渾身細胞發顫，整個身體都興奮起來的比賽。”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就像是夢中的囈語一般。
此時，越前龍雅身上阿修羅神道的黑紫色氣息仿佛活過來一樣，開始像火爐上的沸水翻滾涌動起來。
雖然暫時被斬滅了異次元虛影，但是上衫悠卻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更為可怕的東西在醞釀。
越前龍雅將球一拋。
一雙淺棕色的眸子已經被黑紫色的氣息覆蓋。
他昂首凝望，左手虛握間，一團滋滋作響的黑紫色光球，就從他的手掌中乍現而出。
光球吞噬著四周的光芒，竟然詭異的還帶著一絲暗的力量。
“這是…”
平等院懷抱在胸口的手掌捏拳，難掩眼中的震驚之色。
光與暗，一體兩面。
本就是最難兼容的兩種力量，當初他放棄走光擊球的道路，就是因為想要突破二階段更上一層樓幾乎不可能。
而現在，越前龍雅竟然已經有做到這一步的苗頭。
“這就是你的第二條道路？”上衫悠眼露興奮，咧嘴一笑。
像他們這種想要問鼎世界最高位置的人，向來都是“貪心”到無以復加。
回應上衫悠的，只有一聲響徹整個叢林的巨響。
不遠處u17的基地內。
不少人的目光都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轉了過來。這樣巨大的動靜，突兀的出現在風波已經平息的下午，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在意。
“老大一直不在，是不是他…”
杜克眼中精光閃爍，下午平等院說有事要辦，就沒人他一起跟來。結果現在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而一旁的亞久津目光一沉，他可是早就注意到了，還有個人也是從下午的訓練開始就沒有在場。
“是你嗎…？”
看著對立又統一，蘊含著恐怖精神壓迫感的光暗球飛來，上衫悠竟沒有絲毫想要躲避的意思。
他提拍一揚。
眼中的火光在微一閃爍間，一座房屋交織錯亂，又好像無垠空間的日式建筑群落將越前龍雅給籠罩了進去。
越前龍雅心神晃動。
他在這一瞬間，竟然感覺自己失去了對于空間方位的感知。
網球化作的黑色幽光，一連不斷地突破了數棟樓房建筑，不過最終還是余力已消，再無半點危險。
“如果是完整的光暗統一我可能還會有所忌憚，不過現在嗎…”
上衫悠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同時越前龍雅也感覺自己身處的這間房屋詭異的顛倒旋轉起來。
他只得不斷騰挪跳躍，身上的氣息也是更快地翻滾涌動，就連一張俊朗的臉龐上也開始浮現出擰動的青筋。
然而，就在下一刻。
唰唰唰！
重重疊疊的房屋中，木制的推門和屏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兩側挪動起來。
撕拉！
一把似火焰的般血光之刃，從越前龍雅的側后方斬擊而來。
“日之呼吸，圓舞一閃！”
熾熱的火光，在半空中拉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靈動圓弧，點點散溢的赤紅光粒，與上衫悠在半空中交織出一副完美的畫卷。
唯有越前龍雅兩眼一黑。
他的頭顱被一擊斬落，一雙黑紫色的眸子中充斥對死亡本能的恐懼。
上衫悠連得兩分，此時已是56！
噠噠、噠噠…
接著，他不慌不忙地敲擊了手中的網球兩下，淺棕色的眸子掃過這層次感分明的世界，心中滿是暢快之意。
已經成功后發制人。
那么就在此做個了結。
一柄利刃再次從剛剛恢復過來的越前龍雅的側方襲來。
他臉色陰沉。
那種被授受的無力感覺，不會有用人再會想要體驗第二次的。
他強忍著刺痛感，一踩地板朝著另外一側墻壁飛躍過去。
不斷顛倒的無限城中，兩人的動作天馬行空，不受拘束。
但是只防不攻。
刺啦一聲，血色涌動。
越前龍雅的大半個身體都被剛才這抹亮緋色刀光劃過。
球場上，他悶哼一聲，霓虹u17的遠征隊服已經裂開了幾道縫隙。
半分鐘后，上衫悠又是一球從越前龍雅的身側閃過。
“比分，76！”
上衫悠收拍而立，這場比賽，最終來到了他的賽點！
之前不出三階段的領域，就是為了先斬滅越前龍雅的異次元虛影，防止他在里面仍有反抗的余地。
以有心算無心。
對方現在也只剩下了這最后阿修羅神道氣息的終極一球。
“那股氣息不會錯的。”
上衫悠抬眸望去，他的眼里似乎有著另外一個世界。
此時，球場對面。
越前龍雅身上的黑紫色氣息如同狼煙滾滾升起，他的青筋猙獰，身形扭動間十幾種不同姿態的人影揮舞著球拍將一顆顆網球打了過來。
砰砰砰砰砰砰！
每一聲暴鳴，都是一種令人發顫的恐怖球技。
或是光球，或是武士的抽擊…
“…阿賴耶識！”
球場邊，平等院鳳凰深沉的眸光定定一閃，目光中第一次不加掩飾的顯露出刺骨的寒意。
如果說，對于之前的越前龍雅他還只是警惕忌憚的話，那么現在他是真的想和上衫悠一起出手，把這個人徹底的留在這里。
這樣的敵人放回去的話…
他的內心已經不自覺地在考慮這種方案的可行性。
“呼…”
球場上的上衫悠深吸一口氣，他腳步滑動，球拍片刻也沒猶豫，沿著某個特定軌跡揮舞而出。
至高或者終極的招式，搞的好像誰不會一兩招似的。
上衫悠嘴角自豪一勾。
他們這些人走的已經是前人開擴出來的道路。
而他，正在自己創造道路。
在這個朦朧虛幻，又極易破碎的世界里，有我無敵！
這團熾白的光芒下，一切的虛妄皆不存在。
網球破碎了界限，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