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結束了,乾。”
臉色有些欣慰,又有些復雜的看了一眼場下的不二周助,手冢喚醒了還在沉思的乾貞治。
今天晚上的不二已經從自己的圈子里面向前踏出了一步,相信不久后他會看到一個人全新的不二周助。
乾瞥了一眼球場下的兩人,又回頭看了一眼手冢的背影,手掌輕輕握了握,然后踩著稀疏的樹影,朝著手冢方向跟了上去。
他手上那拿來記筆記的小本子,上面卻沒有幾行黑色的字跡,對于上衫悠和不二周助的數據,他的記錄大抵還是停留在雙方第一局的時候。
今天他學到了挺多,有許多東西僅憑筆記是很難以去記錄的。
出來的悄無聲息,回去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動靜。
等上衫悠和不二周助一起走回別墅的時候,下面的餐廳里面只剩下了樺地一個人。
看他一直注視著門口的表情,估計是在等待著跡部,別人他不知道,但是跡部和忍足那兩個人絕對是注意到了他和不二的動作。
之前在球場四周的那幾個人影里面,估計就有他跡部大爺。
跟樺地打了一聲招呼,兩人一起朝著二樓走去,直到二樓的樓梯口時,上衫悠腳步一頓,笑著對身側的不二開口道:“不二同學,做個好夢。”
“你也是…”
眼睛瞇成了一道月牙,不二心緒有些復雜的回應道。
點點頭,兩人朝著走廊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比賽在這里開始,也在這里結束。
回到房間,上衫悠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舒服的把整個身體都浸泡在浴池后,上衫悠的肩膀向后一靠,眼睛看著這不斷飄蕩霧氣,思緒開止不住的發散。
“不二周助…”
輕輕一喃,上衫悠的腦海中浮現出他們倆交手的整個過程。
除了在球場上不斷使用各種絕技的穿插戰術,不二周助最后那宛若滿天星光的麒麟落地更是讓他都感到很是驚艷。
對方不愧是手冢從一年級開始就認可的對手,那種富有創造力的才情在日后眾多的強者里面都可謂是獨一檔。
也許,論起對技巧的開發和創造,也只有平等院才能和他扳扳手腕。
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他和不二周助的每一球,上衫悠認真的做起了復盤。
場內和場外觀看一場比賽的感覺是不盡相同的,就算是現在的他,每次在跟不同的對手交手后,都感覺會收獲一點點。
日積月累之下,他相信終有一天他能夠把他自己的網球品質臻至完美。
一夜無話。
手冢國光今天一大早就從柔軟的大床上醒了過來,從床頭的柜子上摸到了自己的眼鏡,他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才五點二十。
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海邊清爽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他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
可惜此時太陽還沒有升起,朝著大海望去,還是感覺有些灰蒙蒙的。
“嗯…那是。”
目之所及,一道身穿灰白色訓練服的人影引入他的眼簾。
目光閃了閃,他稍稍洗漱一番后,便朝著樓下走去。
單肩背著球袋,隨著他的走近,那道身影的輪廓也是越來越清晰。
“果然是他。”
心中微微一定,從他的視線看去,上衫悠正面朝著大海,盤膝而坐。整個身體似乎伴隨某種特殊的韻律上下起伏著。
“這是呼吸…”
閉上眼睛,身體力行的感受了一下,手冢發現了上衫悠那有些特殊律動的奇妙狀態。
身感萬物,心靜如水。
上衫悠身體中的水之呼吸不斷流轉,雖然生在霓虹,但他還是第一次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面前禪坐。
海灘的清晨萬物空寂,只有那輕輕被推動到海岸上的浪花,一層疊著一層,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等到了某個莫名的極限之后,又再度匯入面前這汪洋大海之中。
以身體為這“海洋”,呼吸的氣流宛如涌動的浪花,層層疊疊,蜿蜒綿長,最終卻又將一切都歸于一望無垠的空寂。
“呼…”
感受到身后傳來的細微腳步聲,上衫悠最后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睜開了自己眼睛。
眼神中帶著一絲欣喜之色,他的水之呼吸又一次有了長足的進步。
常中不比全集中的修行,它看起來只是一種能把全集中一直維系下去的狀態,但是這里面需要的不止是天賦,還需要的是那堅如磐石,百川不移的意志力。
這一次因為水之呼吸的感悟,他的常中修行又向前邁了一步,就連風之呼吸…
輕輕呼吸感受了一下最后只剩一絲滯澀的風呼,上衫悠的目光明亮,心情十分不錯。
輕輕拍了拍屁股上的沙粒,上衫悠這才結束每天早上的必修課—禪坐,輕盈的站起身來。
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材挺拔的少年站在他身后的不遠處,眼神有些莫名的看著他。
“早啊,手冢!”
笑著揮了揮手,上衫悠的視線落到了他肩膀后面的網球袋。
“早,上衫。”手冢點點頭回應道。隨后他的雙眸仔細端詳了上衫悠的身體,欲言又止。
“上衫,你每天都會早起修行嗎。”
目光遠眺,手冢把視線也放在了上衫悠之前坐定方向的大海,聲音有些飄忽的問道。
“呵呵…已經習慣了,劍道是我比網球更早修行的事物,同時也是我網球的根本…”
上衫悠目光中閃過一絲追憶,當初他確實是先修行了呼吸法和劍道,后面再由次踏上的網球之路。
“原來如此,冒昧了…”
聽到上衫悠的回答,手冢怔了一下,看著他的臉上神情,輕聲致歉。
“哈哈,這又沒什么,我現在的劍道和網球可是都沒有拉下。”
走上前,笑著拍了拍手冢的肩膀,上衫悠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介懷。
他又不是因為有什么苦大仇深的理由需要二選一。現在主要走網球的路子,本來也是當初他自己的決定。
“倒是你,竟然這么早,跡部應該還要一會吧。”
轉過剛才的話題,上衫悠問起了手冢和跡部的約戰,兩人會在早上比賽這一點他是知道,但是沒想到手冢沒有直接去球場,而是先過來找了他。
“一起過去吧。”
搖了搖頭,手冢也沒有解釋。他能說他只是無意看到,然后有些好奇嗎。
“好。”
上衫悠沒有多言,兩人一起默默的朝著昨天那個球場走去。
一路上。
偶爾掃過上衫悠的側臉,手冢內心其實還是有些觸動。
上衫悠他并沒有因為實力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有所松懈,每天仍然在勤奮訓練著。
他的這份強大的意志力,不僅促使著他自己在不斷變強,也鞭策著他們這些互作對手的人。
緊了緊左肩上面的背帶,手冢感覺自己心中也不由多了一份緊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