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部同樣是一棟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五層樓,占地面積不小,就孤零零的矗立在朝夕城內主干道的一旁。
朝夕城所有的建筑都沒有圍墻,因為每一棟大型建筑都是碉堡,然后,每一個大型碉堡都要有獨立作戰一個月以上的各項儲備。
外城不算,因為那是戰后擴建的,但是內城就像一個蜂巢,被精心分割成大小和面積幾乎相同,由一條主干道,二十條次級道路,以及復雜的地下通道所分隔開的蜂巢。
朝夕城不是沒有被異獸攻破過城墻,但即使異獸打進了內城,人類也能依靠這座城市的種種功能,在巷戰中獲得勝利,將入侵者徹底趕出這座城市。
在今天之前,朝夕城是一個對內不設防的城市。
“我覺得咱們開了一個壞頭,在今天之后,朝夕城就要徹底不一樣了。”
高起有些感慨,在巡邏車停在了生產部大樓的外面后,他先是打量了一眼,發現劉強的那輛黑色電車還在大樓下面的停車場上,在放心之余,卻是忍不住有些唏噓。
黃飛沒有那么多的感慨,他只是有些緊張,因為他之前再怎么兇殘狠辣,也都是對城外的荒民,對于城內的居民,哪怕只是一個最底層的居民,他也不能耀武揚威。
“今天之前,朝夕城是一體的,今天之后,朝夕城內部就要建立起壁壘了。”
劉強出門只帶兩個保鏢,他的住宅,他的辦公地點,他的活動習慣和行動路線,都不是什么秘密。
朝夕城的三巨頭都這樣,他們不會過于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在朝夕城內,治安好的都不需要警察存在了。
因為朝夕城始終延續了戰時紀律的管制,在這里偷盜是死罪,打架斗毆是死罪,搶劫是死罪,基本上坑蒙拐騙偷都是死罪,在這樣超高壓的規則統治下,誰敢犯罪,何況犯了罪還沒處跑。
而且朝夕城三巨頭這二十多年以來,沒有發生過大的內部沖突,沒有大的權力斗爭,以三巨頭的地位之高,也不需要防范和擔心會有人對他們不利,因為暗殺和刺殺這種事情,在朝夕城建立以來根本就沒發生過。
所以高起知道一旦他和黃飛動手,不管劉強死沒死,以后都不一樣了。
但黃飛對此完全無感,他甚至都懶得去想。
“劉強的車還在,現在陳少君已經和他的人出城去了,那你覺得他還會回家嗎?”
“不知道,如果劉強不回家,我們就只能進生產部大樓去殺他了。”
高起說完后,臉上已經有了些憂慮,然后他很無奈的道:“希望不會這樣,如果出現這個局面,就連最后一絲偽裝都沒辦法保留了。”
黃飛微微有些興奮,他低聲道:“要不然我親自出手算了,我去找到他,直接開干,殺了就跑,讓人們都知道是我殺了劉強,那我還怎么留在朝夕城?”
“飛哥,你為了逃婚也太下本了吧?”
黃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他有些擔憂的道:“我就怕劉強真的死了,劉家真的倒了,可齊家還是非要我馬上結婚,這個可能不是沒有的。”
“飛哥,你為什么那么害怕結婚?是…嫂子不漂亮?”
黃飛搖了搖頭,道:“也不是,還是挺漂亮的。”
“那她脾氣太大?”
“脾氣不小,不過也還好,還是很聽話的。”
高起百思不得其解,道:“你未婚妻長得漂亮,脾氣也好,家世又好,你為什么不肯跟她結婚?她給你帶綠帽子了?”
“滾滾滾,怎么說話呢!”
很不滿的鑿了高起一拳,黃飛一臉不滿的道:“我就是…突然不想結婚了,你那么多廢話干什么。”
高起看了看手表,道:“十點四十五分,陳少君出城半小時了。”
“怎么李家和齊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黃飛在座椅上不安的扭動了一下,一臉煩躁的道:“還是人手太少了啊,就滿打滿不到十個人,這要是人手再多一點,把李家和齊家的主要人物都監視起來,也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你覺得劉強,不,你覺得朝夕城三巨頭會允許我們暗中發展勢力嗎,別天真了,就是因為咱們只有這么幾個人,才有可能這么簡單的發起對劉強的刺殺,你要真是暗中拉攏人手,你看看還有機會靠近他們不。”
黃飛點頭道:“也是,真等咱們吧異能處經營的鐵板一塊,別說三巨頭了,估計張部長也受不了。”
“就因為咱們人少,就因為咱們確實是實力弱小,才有了輕易靠近劉強并刺殺他的機會,但是今天之后,那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高起頓了頓,然后他繼續道:“今天之后,異能者要么成為朝夕城的公敵,要么地位上升,成為朝夕城統治階層的一員,但無論如何,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黃飛略顯急躁的道:“等基因戰士大批量的制造出來,異能者還能不能留在城里都不好說,翻臉都是早晚的事兒,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急匆匆的說完后,黃飛看了看手表,道:“陳少君已經帶人出城了,這么大的動作城防軍不可能不知道,這都半個小時了,再遲鈍也該做出反應了吧。”
話音剛落,黃飛卻是神情一肅,低聲道:“來了!城防軍的車!”
黃飛認識朝夕城幾個大人物的車,高起是不認識的,他立刻道:“看看是誰的車,是議長親自來了嗎?”
黃飛緊盯著駛來的電車,片刻之后,他輕舒了口氣,道:“沒錯,就是議長的車,真讓你說著了,議長會親自出面調停!”
高起笑了笑,道:“你想啊,如果劉家最先得到了消息,然后擅自出兵去鹽礦打退了互助會的進攻,又趁機占了鹽礦,算不算是把三巨頭之間的平衡和默契打破了。”
“算…吧,你想說什么?這跟我們說的事情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了,如果議長在劉強這邊一直待著,那咱們這事兒就不好說了,但如果議長只是想做個樣子,進去說幾句就走,那咱們的事就百分百能成。”
黃飛一直盯著城防軍的車,他看著車停在了生產部的門口,看到李進下了車,一個人急匆匆的走進了生產部大樓后,他輕吁了口氣,道:“真的讓你說對了,議長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