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看到此人,寇老六和寇十八同時消停下來。
這個中年就是十八寇中的寇老四,擅毒,今年四十有二。
他,寇老三,寇老二和寇老大,是十八寇中真正的開山元老。
其它人,都是因各種因由,被他們從外面帶回來,教導養大的。
四人對外人心狠手辣,對自己教導養大的孩子卻十分維護。
在外人眼里,十八寇都是結拜的兄弟姐妹。
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寇大到寇四這四個人,在其它寇眼里是亦師亦父般的存在,威信極高。
“你們有功夫在這鬧騰,外面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嗎?”寇老四耷拉著焦黃的面皮,冷冷的看著寇老六和寇十八。
“四哥,宜城的大致情況我已經摸得差不多。”寇老六道。
“說來聽聽。”
“宜城位處京都與青庸關之間,兩頭都有駐軍,背靠岳山,沒有兵患,為此,城里只有捕快,沒有軍隊。
本城有三家旺族,其中一家有爵位,姓鄭,另兩家一姓藍,一姓沈。
鄭、藍兩家與我們的任務無關,沈家才是我們的目標。
鎮西侯的老師青岳書院的院長就是這個沈家的人。
沈家是宜城旺族,家中人口不少,不過沈院長這一房人口不多。
他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兒子已經成家,在外地為官,妻女皆隨他在任上。
女兒名君怡,年十七,已經定了人家,婚期定在今年八月。
沈君怡目前與其母鄭氏住在宜城,家中共有丫環十人,婆子七人,外加四名護衛。
沈院長的妻子鄭氏就西遠伯鄭家的姑奶奶,這便是我所掌握的全部情況。”寇老六將自己摸清的情況一一道來。
“你倒也沒閑著。”寇老四的臉色緩和了幾分,繼而將目光轉到寇十八身上:
“十八,你呢是什么讓你對這個孩子如此上心?以前可沒見過你這樣。”
“四哥,十八并非關心這個孩子,只是不希望六哥亂來壞了事。咱們的目標是鎮西侯,若正主沒到之前,這孩子就出了意外,沒了餌,咱們這魚還怎么釣”
“你這話不無道理,不過十八,四哥希望這是你的真心話,若是有什么其他心思,嗯,你知道咱們的規矩?”
寇老四盯了寇十八的目中多了幾分凌厲。
“十八明白,十八的命是幾位兄長給的,若非幾位兄長,十八早在十歲那年就葬身獸口。
養育之恩和救命之恩,十八沒齒難忘,此生此世,十八絕不會做對不起山寨和兄長們的事。”
“四哥相信你,老六,你的毛病要改改,別什么人都動。
另外,我十八寇自從結拜成兄弟姐妹以來,大家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們平常怎么鬧我不管,可誰若敢使絆子,影響了任務,被查出來,一律處以極刑。”寇老四聲色皆厲的盯著兩人。
“我們知道了,四哥。”
寇老沒再多說什么,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沈府,四月三十日晚。
沈家大姑娘沈君怡陪母親用完晚膳,接著一起去花園散步消食。
“君娘,你說說你父親,說好月底回家住幾天的,結果到現在也沒看見人影,真不知道他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家。”
走在芬芳襲人的花園小徑上,鄭氏想到丈夫,忍不住和女兒抱怨起來。
“許是有什么事耽擱了,母親若是想父親,就去書院住幾天,咱們這離那也不遠。”沈君怡抿嘴輕笑。
“我才懶得去看他,他心里只有書院,就沒見哪個做父親的像他這樣,女兒的婚期只有幾個月了,也不見他過問。”鄭氏撇了撇嘴。
“還不是母親太能干,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讓父親沒有后顧之憂,他才不管這些閑事么,父親沒少和女兒說,他能有今天這點名氣,母親有一半功勞。”
沈君怡挽住她的胳膊,順手送上一記馬屁。
她深知母親脾性,別看她嘴上抱怨,實際心里惦記父親惦記得緊,除了自己之外,容不得別人說父親半句不是。
哪怕是做兒女的,只要跟著她埋汰一句,她立即就會掉轉頭,幫著父親說話。
“就你嘴甜,會說話。”鄭氏橫了女兒一眼。
“母親,師姐不是回來了么,有沒有說什么時候來咱們家玩?”沈君怡換了個話頭。
“她離家多年,如今初歸,家中定有許多事要忙,等忙完了自然會來,再不濟,你成親的時候,也絕對會來。”
“說起來我五年沒見師姐了,也不知道她還是不是以前的樣子。”
當年顧汐寧在書院的時候,她年紀還小,經常去書院小住,和顧汐寧關系很好。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誰能想到性子那般跳脫張揚的姑娘會成為咱們大靖的頭一個女軍侯呢。”鄭氏感慨。
“早聞沈家有女,貌若天仙,原本還幾分不信,如今見得真人,方知傳言不及姑娘萬一,”沈君怡剛要答話,冷不防一道陌生的聲音不遠處的樹梢響了起來。
“什么人?”沈君怡大吃一驚。
“你的新姑爺!”隨著這道輕浮浪蕩的聲音的落下,一個個頭不高,相貌倒是相當不錯的青年男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來人,有強盜!”鄭氏大驚,立即放聲呼喊。
“夫人別喊了,你們家幾個護院已經睡著了。”那人背著雙手,一步步的朝著沈家母女走來。
“站住,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閣下是什么人?來我沈府干什么?”沈君怡強行按住心頭的恐懼,將母親拉到身后。
“我么,正式介紹一下,我姓寇,在家排行老六,人稱寇六,初到宜城,聽聞沈府有佳人,其貌可羞花閉月,而我平生最愛的就是采納名花,想趕在大小姐出閣之前,來做回新姑爺。”
寇六聞聲還真停住了腳步,并有模有樣的介紹起自己。
“你,你放肆!”沈母氣得渾身發抖。
“怎能說放肆呢?自古以來,花艷才有蝶,你們家姑娘長得好,六爺我才會慕名而來,閨女如此受人歡迎,丈母娘你應該高興才是。”寇六笑嘻嘻的接口道。
鄭氏氣得雙眼發黑,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
沈君怡勃然大怒,顧不得自己是不是此人的對手,抬手就是一掌拍了過去。
“呦,還練過功夫呢,會功夫好,會功夫身體的柔韌性好,嘿嘿…”
寇老六怪笑一聲,抬手一擋,緊接著手掌如閃電般一彎一縮,瞬間就扣住沈君怡的腕脈,并順勢一拽,將她帶進懷里。
“放開我女兒!”鄭氏不顧一切地撲了過來。
“老東西,一邊好好待著,老子辦事的時候最喜歡有人在旁吶喊助威。”寇老六一腳將沈母踢開。
“你也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真要恨的話就去恨你夫君的那個好學生鎮西侯吧,若不是她,六爺我也沒機會來你府上做新姑爺。”
寇老六在鄭氏充滿怨怒的目光中,怪笑著將手探向沈君怡的衣領。
鄭氏和拼命掙扎的沈君怡聽到這句話,兩人同時呆住:這份從天而降的橫禍竟與顧汐寧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