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天抬眸,看向初家娘子和羨予:“在我心里,你們依舊是我的娘和哥哥,永遠不會改變。”
說到這,矜天站起了身:“我現在就讓門口的護衛帶我去縣上,以后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娘和哥哥,多保重。”
矜天說完,頭也不回的疾步跑了出去。
初家娘子和羨予下意識站起身,追了幾步,來到了房門口。
看著矜天跟那兩個護衛說了幾句,什么也沒帶,就隨著他們離開了。
整個過程,都沒有再回頭。
“長痛不如短痛,初安她…長大了。”初家娘子紅著眼睛,嘆息一聲。
羨予卻滿眼的心疼和后悔:“娘,我們這么做,真的好嗎?”
“娘說過,大家族里水太深,陰謀詭計,爭權奪利,更別說是世族權貴,妹妹去了相府,真的會比跟著我們更安全嗎?”
初家娘子沉默了一瞬,決然道:“相府危險,跟著我們更危險。”
“至少初安去了相府,憑她的鬼機靈,還有一線生機,若是跟著我們,一旦那些人找上門,就是生死廝殺,沒有活路。”
矜天之所以這么快離開,一個是怕露出馬腳,讓初家娘子和羨予發現不對勁。
還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至多下午,那少年的人肯定能找到小江村來。
她現在還屬于靈魂和身體的融合期,盡管她在現代修的是魂力,所以就算魂穿了,她的力量也能跟著過來。
但需要時間,讓魂力慢慢在這具身體里復蘇。
短時間內,她不能太過招搖,因此還是避開些好。
走遠了些,矜天才停住腳步,對兩個護衛說:“去找村民買輛驢車。”
護衛一愣,隨即黑了臉:“我們可以帶小姐用輕功飛行。”
“或者去通知主子,派馬車來接小姐。”
矜天挑眉:“我是你們能抱的?還有,我不想等。”
護衛:“…”
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不想去就算了,我回去繼續做我的小村姑。”
矜天說完,轉身就要走,嚇得護衛連忙上前攔住了她。
“買!我們現在就去買!”
這姑奶奶,不過一個鄉野長大的小村姑,沒本事,脾氣倒挺大!
路上,鳳一趁機離開了。
澗西縣。
縣令府。
江文舒看著被帶到自己面前的少女,蓬頭垢面,灰塵仆仆,那張臉,比起昨天,越發臟污看不清面貌,隆起眉頭。
“陳伯,先讓人帶她去好好梳洗一番。”
陳伯也知道矜天身上的粗衣麻布,還有滿臉的臟污,有些辣眼睛,連忙讓隨行的李嬤嬤帶矜天去梳洗。
有好衣服穿,還能洗熱水澡,矜天自然不會反對。
到了縣令夫人準備好的房間,李嬤嬤吩咐著縣令府的侍女備好了水,又讓手下的侍女把衣服拿了出來。
“矜天小姐,這些是相爺出行前,特意讓人為你準備好的衣裙,你看看喜歡哪一套,一會兒沐浴完可以換上。”
李嬤嬤畢恭畢敬,臉色沉淡,沒有刁難和鄙夷,也沒有熱絡和討好,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矜天看了這老嬤嬤一眼,掃向侍女抬著的衣裙。
白、粉、黃、綠,都是淺色系,沒有她喜歡的深色系。
“沒有我喜歡的,隨意吧。”
聽著這直白的話,李嬤嬤不由抬眸看了矜天一眼,又睡下眼簾,表情管理的很好。
倒是她身側的侍女云巧,眼底涌現一抹鄙夷之色。
矜天不會把一個仆人放在眼里,淡定的脫了衣服,就進了浴桶。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當然,仿佛她不是鄉野來的小村姑,而是住在宮殿,習慣了被人伺候的女皇。
李嬤嬤在旁邊看著,心頭的怪異感越發強烈了。
一個時辰后。
矜天一身淺白秀蘭花銀絲廣袖裙,腰如束素,身姿挺直如竹,優雅大氣。
款步走來,竟有種世間在握的王者貴氣,讓人不由自主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起來,不敢輕易冒犯。
屋里的人,包括江文舒在內,都被那通身沉淀的威儀氣息,震的呼吸一窒,心頭繚繞起一絲或深或淺的忐忑。
待她走近,眾人又是一愣,眼底涌起滿滿的驚艷。
明明素面朝天,卻眉如遠山,紅唇如血,艷如罌粟,面似三春之桃,年紀小小,卻已然驚現傾城絕滟之姿。
國色無雙,真乃人間絕色!
江文舒沒想到洗去污垢的少女,竟長了這么一張天姿國色的臉。
江文舒神色復雜的開口:“我昨天看你的臉型和眼睛的形狀,跟你母親極為相似,一眼就能確定,你是我們的女兒,可此時,你梳洗干凈我才發現,你的姿容遠遠超過了你的母親,稱得上傾國之姿。”
江文舒說的還含蓄了,其實他現在就能斷定,待這孩子徹底長開,絕對是天下無雙的美人,沒有之一。
而且那一身與昨日不同的氣質,讓他有種怪異感。
矜天早上洗漱時,就看過這具身體的樣貌了。
和現代的自己,除了年齡不對,其它完全一模一樣。
這張臉有多傾城絕色,禍國殃民,她比誰都清楚。
否則走時,也不會順手抹了一臉灰了。
矜天走到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直接了當的開口。
“江丞相親自跑一趟,應該不止是認親那么簡單吧。”
矜天突如其來的話,讓江文舒都忽視了她喧賓奪主的行為,面色微訝。
轉瞬,江文舒也沒隱瞞,遲早是要知道的,既然現在攤開了,那說明白也好。
“你很聰明,確實,這次前來,不單單只是為了認回你。”
“你母親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六仙山的長白仙師替她醫治,其中一味藥引,就是骨肉至親之人的血,每日三碗,需服用十五天。”
“我們一共有四個孩子,三子一女,用上上好的丹藥養著,四人輪流放血,十五天是可以的。”
“可就在喂血的第七天,你母親已經好轉的病情突然加重,我們才知道,月月不是我們的孩子。”
矜天笑了。
有所求,她才能有所取。
很好。
江文舒不明白矜天笑是什么意思,蹙起眉頭。
不過還不等他說什么,矜天就開口了。
“要我救你夫人可以,答應我兩個條件。”
“矜天小姐,你這么說會不會太生分了?相爺和夫人畢竟是你的親生父母。”
陳伯不贊同的看著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