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蘭闖入裁縫鋪,還沒等裁縫說話,她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要把捕快袍改成瘦身的!”
唐小米沉著臉跑進來:“蘭蘭,我勸你不要那樣改。領導看見會說你的。”
尤蘭翻白眼:“誰,哪個領導會說我?”
唐小米道:“本領導就可以說你。”
“一邊去。我才不把你當領導。”尤蘭揮豎起大拇指給自己:“就憑姐姐的聰明才智,用不了多久一定比你官兒大。趁著我現在還沒崛起,你趕緊對我好一點,否則將來你連捧臭腳的機會都沒有。”
唐小米瞇了瞇眼睛:“我認為,天下最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你。你怎的那樣謙虛呢,簡直讓我汗顏。”
“嘿嘿。”
面對唐小米的反話,尤蘭只是嘿嘿一笑,隨后把讓裁縫丈量尺寸,要求裁縫給她做一套捕快長袍,而且還是那種品秩長袍。當裁縫聽說眼前兩位少女是品秩捕快時,頗顯震驚。不禁多看兩眼。裁縫說,要做棉服,最快也要一天一夜,你們明日再來,或許我能做完。尤蘭說,慢工出細活,你不必著急,兩日后我才來取。
隨后尤蘭和唐小米跑去市場逛了一圈,買了許多小玩意揣在兜里。比如香囊、手環、小鈴鐺、小皮鼓等等。其中一些是賣給鐘離香的。無論走出多遠,唐小米總是記掛著家里的孩子。尤蘭說,別看唐小米彪呼呼的,其實母性很強。唐小米也比較認同尤蘭的這個觀點,二人并未因此吵嘴。
隨后走出市場,唐小米視線一轉,發現一身材高大的背影,那人影在街角一閃而逝,少女瞇了瞇眼睛。
“憑直覺,我覺得那個人不是好人。”唐小米一臉神秘地說。
說著話,少女已經加快腳步,向街角沖去。尤蘭眨眨眼,也跟了過去。
拐過街角,剛再次看到那個身影,那人竟然又轉彎了。唐小米小跑起來。尤蘭也跟著小跑。
再過街角,那高大身形走入一戶人家。不久后,那人家傳來女子尖叫聲。
唐小米抽出腰刀:“一定是匪人,沖鴨!”
尤蘭也抽出腰刀:“壓低給給!”
這兩個不著調的少女,揮著刀闖到人家,正見到那魁梧漢子在逮雞。
“哼!光天化日,強搶家禽。被本捕快撞見,捉拿你歸案,我看你還有何話說!”
唐小米橫刀身前,大踏步走進院子里。
這時一婦人走了出來,滿臉愕然,道:“當官的,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家丈夫在自己家里抓雞,怎的還強搶家禽了?”
搞錯了是不是?
尷尬氣氛迎面撲來。唐小米收刀,笑了笑:“我只是巡街到此,聽到這院里有尖叫聲才跑過來看看。”
尤蘭皺眉道:“既然是自己家抓雞,那剛才你叫喊個啥?”
婦人道:“一開始是我抓雞,卻被雞叨了一下,故而叫嚷。”
“那你以后別瞎叫喚,害得我們以為有賊闖入你們家里。”尤蘭一肚子道理,數落婦人兩句。
婦人不敢頂嘴,隨后兩個少女捕快才揚長而去。剛走出去一條巷子,姐倆突然哈哈大笑奔跑起來,把剛才尷尬甩到身后去了。
巡邏一日,城南也沒發現什么異常。傍晚時候回到武衙,卻聽說城東那邊打了起來。據說是劉天柱帶著人與馬市的人打起來了,后來逮捕了幾個人,馬市老板牛莽特意跑到武衙賄賂官員,這才把那幾個人放了出去。
“牛莽”尤蘭倒在椅子里:“她也姓牛,別不是牛二的親戚吧?他家應該好好查一查。”
張聰苦笑一聲:“霍總說了,越是敢與捕快鬧事,就越說明他家沒問題。你們想啊,如果他與牛二有關系,這個時候還不得躲起來,敢跟捕快打架嗎?”
林家翰點頭道:“是這個理兒。”
唐小米道:“不過我覺得不是這個理兒。那牛二不是簡單人,我們不能用普通思路去思考關于他的事。或許是牛二猜到大家會這樣想,所以他才這樣安排的呢。這說明牛二的思想高于我們一個維度。我們被降維打擊了。”
“什么叫降維打擊?”張聰眨了眨眼:“雖然我有些聽不大懂這個詞兒,可我似乎是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說這是牛二故意安排的,這是他的一計。”
唐小米點頭。
張聰想了想說:“可惜城東不是我們的片區,我們不能越界去查。”
唐小米說:“張頭兒,你好歹也是甘肅第二副總,你去找霍棟和陳光大談談唄。”
張聰道:“霍棟是正五品,陳光大是從五品。而我只是從六品。我屬于低配官員。說話缺了點力度。”
唐小米疑惑道:“從六品?上次不是聽說你的品銜提升了嗎?”
張聰表了擺手:“道聽途說,不足為信。至今為止我還是從六品。雖然我掛著甘肅副總捕頭的頭銜,可我其實只比縣令大半品。算不上高官。”
張聰有些氣餒地說:“算了,我們還是別瞎折騰了。負責東城的是霍棟的外甥李軍。他們爺倆不打算弄,我們越俎代庖過去辦事。無論我們是否找到牛二,都是不對的。如果我們找到了,說明李軍失職,霍棟失策。而我們找不到,那就更讓人看笑話了。說我們好大喜功,最后啥也不是。這樣還得罪了霍棟、李軍。”
唐小米撇了撇嘴:“張頭兒,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官僚了。不是以前的小旗長張聰了。”
張聰遺憾的笑了笑:“隨便你怎么說,反正我已經這樣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可是,現在我的這個位置,就應該這樣考慮問題。如果我不這樣想,我的官途也就到頂了。”
唐小米抻了一個懶腰:“如果到年底還不能逮捕牛二,我真不知道霍棟會如何向上級解釋。”
張聰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道:“牛二已經那么大年紀了,他還能折騰幾年。消滅他的勢力比消滅牛二更重要。如今牛二勢力已經被消滅掉,上級也就不會再把這件事當大事辦了。我相信霍棟一定會因此而受到獎勵的,而我們也是如此。”
尤蘭道:“你們真是腦回路驚奇。如果我是領導,我才不會這樣想。我覺得牛二必須逮到。他是一個勢力的象征。他不死,怎么才能說明一個勢力徹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