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卿家幾個族老看一會兒看看泯然,一會兒看看卿族長,眼中的好奇探究之意溢于言表。
至于明昭寺住持以及其他佛修長老們,此刻卻是仔仔細細的將泯然從頭打量到尾。尤其是明昭寺住持,他不是沒見過泯然和李酒,可硬是沒能看出來這兩人到底有哪里相像的。
首先是容貌上,李酒與卿族長都是絕世傾城的大美人,泯然不說遺傳到他們一半美貌了,連三成都無啊!這也怪不得大家感到疑惑了。畢竟從臉上,就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其次是氣質,李酒灑脫豪爽,舉止大方自然,不拘小節。但泯然卻不是這樣。雖然也算溫厚有禮,穩重可靠,卻和李酒的性格南轅北轍。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勉強能跟卿族長扯上一點兒聯系。
最后,面對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修,卿族長到底是如何認定這泯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低聲念了句佛號,明昭寺住持想的就多了。李酒固然身死,但,當初李酒氣運滔天這件事也是眾所周知的。她的手下可是有大量的天材地寶靈石礦藏。更何況荒土小世界里那巨大的被挖空的極品靈石礦,不就是李酒的杰作?既然泯然是李酒的女兒,那是不是也就說明,那筆巨大的財富就在泯然手中?
可看泯然以前的種種作為,以及如今尚且是元嬰期的修為,明昭寺住持又不確定了。
唉,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筆爛賬啊。當初李酒在漣源大世界可沒少得罪人。如今只能慶幸泯然的父親是十八世家之首的卿家族長了。不然,就那些恨不得將李酒扒皮拆骨的修士們知道了泯然的真實身份,還不得把泯然吃的死死地!
不管別人怎么想,反正卿族長在看見泯然的一剎那便微微一笑,然后朝著她走了過去。
人家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事實確實如此。
卿子晏本就是漣源大世界最頂尖的美人,如今在帶著淡淡光暈的珠光微微一照,頓時更增三分美色。
看著這樣的卿子晏,即使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泯然也能理解李酒為何會跟他生孩子了。不說內在,卿子晏的外貌實在會令人忍不住沉迷。
溫暖的燈光下,卿子晏伸手拉住泯然的手腕,兩根手指剛好搭在她的腕脈之上,能觸碰到泯然的脈搏跳動。
“泯然,你是我的女兒啊。”
“啊?!”
泯然一時間震驚到失語,下意識去看師尊墨長老。結果就看見了墨痕難看陰沉的臉。
感覺著泯然極速跳動的脈搏,卿族長嘴角維持著那個淺淺微笑的弧度,笑了。
“你莫害怕。你是我的女兒。如假包換的獨女。明日的淇門大典,就是為你準備的。從明天起,漣源大世界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你將得到整個卿家的鼎力扶持,將得到整個漣源大世界最好的資源供養!你將接替我的位置,成為卿家新一代族長!”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尤其是卿家人。
他們都知道卿子晏對那個失蹤的孩子十分重視,但沒想到竟然會重視到這個地步。一個從來沒見過面的孩子,不,也不算沒見過面。只是從來沒有作為繼承人撫養的孩子,怎么能交給她卿家族長的位置呢?
但是轉念一想,卿子晏如今還年輕的很,尚且不足百歲,日后由他一手撫養莊泯然,定能教導出一個極好的繼任者。
想起族長和當年李酒的天賦,眾人心中難免有所期待。這樣想著,他們也就淡定起來。
看一眼這些所謂的族老,泯然面上震驚,脈搏也在急速跳動,心中卻覺得索然無味。
看啊,這些人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因為他們覺得這世上不會有人放著這世間頂級的地位資源不要。所以,作為區區一個元嬰期修士的她,自然也不會考慮其是否愿意了。
這些人總是如此高高在上,從來不會為他人設身處地的考慮。不過,泯然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們這些人的本性了。
“可是我,我有自己的父親啊。我的父親叫莊生,是恒源大陸北嶼府莊家的人,我也是在那里長大的。芯妍可以為我作證。所以您,您是不是弄錯了?”
泯然并沒有因為從天而降的好消息而失態,反而下意識的懷疑起這件事的真假。如此,反倒令卿子晏放下心來。
看來他之前的擔憂都多慮了。二十五年前,泯然還在李酒的肚子里,按她如今的骨齡,李酒定然是用了某種秘法推遲了泯然的誕生。滿打滿算,泯然如今也才十八歲。而且以前一直都在小地方生長,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心眼兒來瞞著自己的身世?
而且,隱瞞身世做什么呢?對她并沒有任何益處。
雖然這樣想,但卿子晏一直都是極為謹慎的性子,所以他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的手,而是繼續溫柔的笑著安撫泯然的情緒。
“你放心。我也是仔細查過才會來找你。你看,你記得你父親叫莊生,那你記得你母親叫什么名字嗎?你記得她長什么樣子嗎?”
“這怎么不記得?我娘親叫…”
泯然突然頓住了,然后不信邪的繼續開口,卻只是張了張,什么也沒說出來。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泯然這記憶是有問題了。
卿子晏頓了頓,另外一只空著的手微微一揮。空中頓時一個活靈活現的美麗身影。正是李酒!
“你看看這人熟悉嗎?她就是你娘親。”
只是,泯然卻看著這個身影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我娘。我娘親不是長這個樣子,她是,她是…哎?”
泯然突然愣住了。因為她明顯是意識到自己的記憶出現問題了。她現在根本記不起來自己的母親究竟長什么樣!
“我看這孩子是讓李酒給弄傻了!”
“我看也是。李酒那人…唉,不可說不可說。”
“唉!當初就是有什么困難,不能先將這孩子送到卿家嗎?就算送個口信也成啊!”
那些卿家族老七嘴八舌的說著什么,卻沒帶什么好意。這些人啊,都是以前被李酒比到塵埃里的存在,如今也不過只敢在李酒死之后說幾句抱怨的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