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你想救他嗎?
泯然聽到了瑛娘的呼喚，當然，她一定會救這對母女，問題是，那個老四…
這會兒，那個所謂的老大已經被墨長老的威壓壓的喘不過氣來，只能匍匐在地，狼狽的思考對策。只是在他實施之前，墨長老已經輕輕一指點過去，直接將那之前還掌控著別人命運的家伙打的沒了氣息。
老四這會兒也算是茍延殘喘，氣息奄奄，只是一雙眼睛仍然死死的盯著瑛娘母女方向。
看了一眼老四，泯然對跪下去之后與自己差不多高低的瑛娘說道，“之前被那女拐子拐走，還要多謝你幫忙。作為交換，我會救你們。甚至還可以求宗門幫忙給你們母女二人提供一個安身立命之所。只是你的那個丈夫…”
聽到泯然這話，瑛娘毫不猶豫的開口。
“小仙師，我跟那個男人沒有任何關系！”
“你們二人不是夫妻…”
“是夫妻。可，”看一眼泯然，瑛娘對著這雙格外清澈的眼睛，總覺得自己接下來的話有些不堪入耳，但如今，她必須得實話實說了，“…后來，我僥幸活了一條性命，茫然一陣過后，無意間見到了他。我必須得承認，從一開始，我就不懷好意。一個從青樓里逃出來的柔弱女人，想要討得男人的憐惜實在不難。更何況我還不顧身體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
聽著這些之前就已經聽過的悲慘過往，泯然嘆了口氣，然后問她一個自己比較好奇的事情。
“你原本嫁給他，就是想暗中殺了他？”
“也是，也不是。”
想到自己的計劃，瑛娘眼中又開始浮現些許血腥紅意，還是看見泯然清澈的眸子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細聲細氣的開口。
“其實在出來之后，我本來想找個機會把那群畜牲都給弄死。但我原本的一身功夫都被那些年的磋磨給毀了，再加上那群人大概也知道自己作惡多端，對飲食十分注意。我徘徊多次之后險些又被抓住，無法，只能暫時離開。所以后來發現他竟然脫離那群人之后，才會找上他。”
“可老四功夫十分了得，我根本不是對手，想要用藥的話，一時半會也毒不死他。所以我就給他生了個孩子。”
“嗯…嗯？！”
這是啥邏輯？泯然都聽傻了，那邊還輕描淡寫點吊著老四最后一口氣的墨長老也有些傻眼。雖然他不是人族，可也知道人類不是可以輕而易舉生孩子的吧？
泯然思考了會兒，覺得目前這個情況，有些像娘親說過的那，那啥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就是被一個人虐的狠了，就會不由自主的愛上對方啥的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可她看瑛娘，不像會得這種奇怪病癥的人啊！
“咳咳！”
輕咳兩聲，泯然小心斟酌著開口，實則已經準備好，如果瑛娘真是這種人的話，她絕對轉身就走。無他，她年紀輕輕的，尚且還不想腦殘呢！
“所以你這是，喜歡他？”
“什么？”
瑛娘也愣住了，隨即忍不住一笑。
“我怎么可能會喜歡他？！憑他拐走我？憑他把我賣給不同的客人？還是憑他最后殺了我？”
“我心心念念要殺了他還來不及！”
瑛娘的一雙美目此時此刻已經變得血紅，沉浸在自己的復仇中。
“我是個沒本事的人，只能用一生去報復一個男人。我要讓他夫妻恩愛，要讓他兒女雙全，要讓他半生幸福！要讓他親眼看著兒女成婚，幸福安康，然后！在他最幸福的時候，殺了他！在他彌留之際告訴他！桂兒，不是他的女兒！”
如果要用一個符號來形容此刻泯然與墨長老的表情，那就非感嘆號莫屬了。這兩人簡直是面面相覷，然后，墨長老很沒面子的打了個冷顫。他突然覺得，以前李酒說自己是啥萬年單身狗啥的，也沒什么不好。真的！
泯然張了又張，最后才張嘴問到，“那啥，桂兒，她真不是老四的孩子？”
“那當然！難道泯然你以為我會生下仇人的孩子？！而且，我被那樣對待，本來也生不了孩子了。”
瑛娘十分仔細的交待著自己做過的事，也許是這些事情沉甸甸的壓在心頭這些年，她憋的難受，所以一有機會，瑛娘也就和盤托出了。
“我用所有身家，在萬物閣買了一枚安宮丹。這丹藥可以調理女人的身體，十分有用。但就是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服藥之后的十個月里，會出現假孕的狀況。懷胎十月，最后產下的不是胎兒，而是一攤污血。這本來是我們大姚皇宮內醫為寵妃特意研制的爭寵丹藥，并沒有什么副作用，卻十分適合我用。”
“生產那天，我支開了他，然后從育嬰堂偷來了一個女嬰，就是桂兒。你知道，我畢竟學過一些粗淺功夫，從松散的育嬰堂偷來一個無父無母的棄嬰，還是很容易的。”
泯然不想對此加以評價，因為她不是瑛娘，雖然聽她說了這些事，卻無法真正體會她的感受。人類的悲歡總不相同。但她不會用自己的道德標準去管束瑛娘自己的事。說到底，這是瑛娘與老四之間的事，別人無法也不能評價。
整理了一下思緒，泯然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所以說，你本來不打算這么快動手？那你為何…”
說到這里，泯然突然明白過來，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看出來了。”
“對。”
瑛娘直言不諱。
“我認識常嫂子，她那種人，怎么可能有孩子？更別說孫女。而且，你看著跟她一點兒也不像。除了找過來的途中順手拐了個孩子，我也找不出來其他理由。”
“還有桂兒。”
眼神悲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瑛娘有些難過。
“我知道老四是偷跑的，那些人不會放過他，當然也不會放過我們。這么早動手，也有想帶著桂兒離開的意思。只不過，我沒想到常嫂子手里居然還會有傳訊符，那個老大，居然已經是個修士…”
到了現在，所有的一切泯然都已經知曉，她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
“所以，你想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