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粗淺無知
輕輕倒了一點在口中，一股桑果的甜味兒首先襲來，然后是淡淡的酒味兒，并不沖頭，且酒勁兒過后，那股子甜香味兒就又回轉過來，簡直讓人唇齒留香！
不愧是竺宓一直念叨讓泯然嘗嘗的酒，就是好喝。
喝了一大口，然后趕緊吃一根靈玉菇壓壓酒氣。
面前好好景，雖然溪水不過三尺，美景不過松樹幾株，可心情好了，看什么都好。
泯然難得放松，所以當身后傳來一股血腥氣和墨汁味兒夾雜在一起的味道時已經晚了。這時候再想跑，絕對會顯得刻意，所以她只好繼續坐在原地，當做自己根本沒發現身后之人。
當看見那個懶懶散散坐在地上的人影時，墨長老瞳孔驟然一縮！
這個人，這個人！
一時間，眼前仿佛流云散去，時光倒轉。不知多少年前，也有這樣一個人，向來沒心沒肺的活著。不管自己的名聲在外面如何流傳，總會漫山遍野的在彩霧松林里找靈玉菇。找來了也不交換物品，反而暴殄天物的全給吃了！還美名其曰為什么下酒菜！后來啊，后來…
眨了眨眼，可當墨長老再看去，哪里有那個傻啦吧唧的女人人影？在這兒的，不過是個干巴巴的瘦丫頭而已！
面無表情的盯著泯然看了會兒，墨長老沒有被毀壞的那小半張臉還是可以看出他本來長相極其俊美的。只是那爬滿大半張臉的傷疤實在是太過駭人，讓他稍微有點兒表情動作，都會牽動傷疤，讓整張臉看起來更加可怕。
故意弄出了點兒動靜，看著面前這個懶散喝酒的小丫頭慌忙扭頭站起，不知怎的，墨長老心里突然…有點兒爽。
當然，墨長老還是那張別人欠了他幾百萬靈石沒還的晚娘臉，冷冷的盯著泯然看了片刻，直將可憐的泯然看的瑟瑟發抖，才大發慈悲的開口。
“你是哪個堂的弟子？”
泯然抖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是在墨長老越來越嚴厲的表情下勉強開口說出自己的來歷，生怕這位生人勿近的長老會給她當成外來壞人給處理掉。
“回，回稟墨長老！我，我是今年新晉的弟子！但還沒有師尊，所以，所以沒有…”
吭吭哧哧的，泯然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但墨長老已經知道了大概。按理來說，墨長老這會兒應該轉身離開的，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今天竟然異常的有興趣。就連看著這個哆哆嗦嗦沒啥膽子的小丫頭片子，也覺得心情不錯。
“你來這兒是接了找靈玉菇的任務？”
完全沒想到這位長老居然有心情跟自己聊天，泯然頓了頓，這會兒也平靜了下來。之前完全是因為被墨長老的突然出現才會被嚇一跳，但當平靜下來，看墨長老也不是那么恐怖的人，泯然登時就不害怕了。
至于墨長老臉上的疤痕，那算個啥啊！之前被古茗玉困住的時候上百萬少年修士互相廝殺，什么樣的慘狀她沒見過？
“是。只是弟子愚鈍，之前找了小一月也沒找到，還是后來得到小師妹提點，才找到了這十幾棵靈玉菇。”
頓了頓，看一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冷漠沉寂的墨長老，泯然有些猶豫的遞了遞手里的靈玉菇。
“您，您要吃嗎？”
這應該是正常反應吧？墨長老要不是想吃，為啥要不停的看自己手里的靈玉菇啊？
墨長老嘴角微不可見的一抽，他是這種會吃弟子東西的長老嗎？
但看一眼泯然看似恭敬實則肉痛的模樣，墨長老居然做出了個恨不得剁掉自己手的舉動。
他，他居然真的捏了一根靈玉菇塞進嘴里吃了！
等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些什么的時候，墨長老那一張冷面都幾乎維持不住！
強撐著冷漠的表情，墨長老未免尷尬，只好沒話找話。
“小比五天后就要開始了，你可有提前準備？”
“啊？”
泯然那叫一個一臉懵逼。不是，她現在又沒有師尊，宗門小比，不是竺宓師姐他們參加的嗎？泯然一直以為自己只需要當個看客就行了。
一看她這表情，墨長老就知道她一定沒有準備，表情頓時更冷漠了。
“你是什么靈根？”
“啊？”
泯然戰戰兢兢的開口，“弟子，弟子是火木雙靈根…”
聽見這個回答，墨長老頓了一下，原來這就是苑長重復過無數遍的雙靈根天才啊。之前苑長為了讓墨長老收弟子，簡直是好話說盡，不知道許了多少好處出去。因此他自然也聽說過這回宗門來了個雙靈根天才。只是墨長老一直郎心似鐵，嘴緊的跟個蚌殼子似的，一點兒縫兒都不松，一副準備孤獨終老連個弟子都不收的死倔樣。
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因為想起了故友，還是單純覺得這孩子不錯，一直以來連個記名弟子都沒收過的墨長老這會兒難得有了收弟子的興致。
“你之前學過什么術法？”
覺得這位傳說中冷漠的墨長老倒是十分體貼弟子，為了不辜負人家這點兒體恤弟子的情誼，泯然只得將莊族長交過的控火術使了出來。
一時間，小溪邊火團咋起，威風凜凜的，居然頗有氣勢！
“弟子學藝不精，如今勉強只能點起兩團火焰。不過弟子的祖父，已經可以點起上百團火焰了！漫天火鴉，之前在對抗獸潮時起了很大作用。”
看一眼泯然手心上那兩團熊熊燃燒的，大概香瓜大小的火團，墨長老一張嘴，就將之批了個體無完膚！
“粗淺！無知！”
泯然被說了個懵，還以為這是在說自己學藝不精呢！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腦袋。
“不是在說你。”
墨長老憋了許久，才憋出來幾句解釋的話，雖然語氣十分僵硬，但對墨長老來說，已經極為難得了。
“簡直蠢的無可救藥！誰告訴你控火術比的是能點燃的火團數量？！貴精不貴多，這個道理都不知道？”
雖然泯然極其尊敬九木苑的長老，但這個年紀的孩子，誰會在聽見有人詆毀自己長輩時還維持的了平靜唉！
得虧泯然一向是個老實的好孩子。
但即便如此，泯然這會兒也氣的紅了眼，不跟墨長老翻臉，純屬是因為這位她如今打不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