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莊父狠狠地一揮拳頭,難得露出些許少年意氣來。
由不得他不高興,整個北嶼府,帶上北嶼府府主都沒一個金丹修士。莊族長困于筑基后期已久,再加上之前莊凌出事帶來的巨大打擊讓他老態畢現,所有人都以為莊族長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甚至還有會提前壽終的危險。
可誰能想到,因為莊芯妍等人的出色表現,當那三個莊姓孩子的名字在夜空中熠熠生輝的瞬間,莊族長突然就悟了。
不過莊族長的修為十分扎實,所缺的,不過也就是那一步。
可別小瞧了這一步,每年修士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被困在進階金丹這個門檻上,此生再難存進。
莊族長能突破金丹,既是巨大喜訊的強烈刺激,也是平日里積累足夠之故,才能水到渠成的進階成功。
“那可真是太好了!”
泯然真心實意的感慨道,今次一過,她和莊芯妍等人勢必要離開,莊家能多一個金丹期修士,日后的日子就不再僅僅是因為這回國碑會有孩子獲勝而虛浮在眾人的夸贊聲中了。
實在是個極大的喜訊!
這邊泯然等人驚喜不已,那邊受傷的那只妖獸實在克制不住恐懼,破釜沉舟般朝著莊族長撲了出去!
面對這只體型比自己最少大十倍的妖獸,莊族長沒有一絲膽怯,雖說一開始沒有突破的時候他確實不是三只筑基妖獸的對手,也因此一直被困在明輝臺。
可他已然進階,方才三只一起上他還殺了倆,這會兒僅僅一只單打獨斗的,他怎么可能不是對手?
手指不斷跳動虛劃,莊族長的手上一團小小的火焰逐漸變大,溫度也迅速升高,即使站在泯然的位置上,也能感覺到一陣令人窒息的灼熱感,想來這一池子的水,也是因此才蒸發的。
隨著那妖獸的逐漸逼近,莊族長手里那團火焰瞬間一生二二生三,最終化為無數道拳頭大小的火球,瞬間來到不斷逼近的妖獸面前,如同利刃一般,輕而易舉的在妖獸身上洞開無數個窟窿,最后轟然炸開,只剩下一具殘破不堪的骨架。
而莊族長依舊站在原地,連眉毛稍都沒動一下,可見其淡定自若。
這種金丹修士的威能與氣魄,頓時讓一大群小孩子們感到了極大的震撼,油然而生一種羨慕之情。
那三只妖獸都是筑基后期修為,與金丹初期雖只是一線之隔,可實力卻是天差地別。不然莊族長也不會舉手投足之間就滅了三只妖獸。
直到此刻,莊父等人才激動萬分的湊了上去,彼此看上去,都是一臉笑意。
只是再一想到在國碑會中去世的孩子們,這種激動與狂喜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折扣。
不用多問,只一看回來的孩子們只剩下莊芯妍三個,莊族長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經由三年前的那場打擊,再加上修為上漲帶來的心境上的提升,莊族長也沒太過失態,只是看一眼北嶼府北部殺聲震天的方向,微微皺眉。
他們莊家的根基都在北嶼府,若是北嶼府出事,他們莊家也討不了好。府主一個堂堂國舅都能死守不退,他如今進了階,有能力守護北嶼府,自然不可能后退!
“咱們莊家,在這北嶼府綿延幾百年了,這里,可是咱們的根吶!如今,家園有難,我等自該全力以赴,趕走那些妖獸!”
“我北嶼府可不是好欺負的!那些妖獸既然敢來,就別想著再回去!只是此一去,戰況危急,局勢莫測,必然會有所損傷…你們怕嗎?”
每一個莊家人都憋的臉色通紅,誰不怕死?
可那也要看為何而死。
他們莊家在這北嶼府呆了這么多年,汲取它的養分,努力積蓄了多年,才在最近二十多年里崛起,他們不容易。
可他們既然享受了身份地位帶來的便利,就不能在危急之時舍棄自己應盡的職責!
平民百姓可以逃,但他們莊家人,決不能怕!所以…
“不怕!不怕!誓殺妖獸!誓殺妖獸!”
看著面前群情激憤的族人們,莊族長深深地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狠狠一揮手!
“那就隨我一起去!殺敵!”
“是!”
眾人轟然應喏,此刻,一種難以用語言言說的感情在每一個莊家人心里流淌。
那是一種責任與氣魄,悲壯與無畏交織而成的陌生情感。
他們當然可以日后漸漸朝著更繁榮的地方搬遷,但北嶼府,卻是他們永遠的家!
此一去,正是要去捍衛家園!
泯然也激動的小臉通紅,走之前余光在一邊沒有什么戰斗力的人群中發現了陳天賜與莊晴的家人,立即交代守在這里的族人多看護一番,才緊走幾步,追上大部隊。
被爹娘緊緊護著的陳天佑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泯然離去的背影,暗自握緊了拳頭。
泯然小姐好厲害,不僅能去參加國碑會,而且還贏了!頭頂上的黑碑上泯然小姐的名字閃閃發光!現在還能和大人們一起去殺妖獸!
他什么時候才能像泯然小姐一樣厲害?
北嶼府被圍攻這天,大難不死的小小孩童心里變強的愿望愈發堅定。
北嶼府北部。
高高的站在城墻上支撐著防護陣法,北嶼府府主滿身血跡一臉疲憊。
他一直隱隱有種預感,北嶼府北部千里遠的地方,被陣法隔開的妖獸荒原有異動,雖有心阻攔,可即便身為一府之主,他也只是個筑基修士。再加上皇帝的忌憚,就算他是個國舅,依舊沒什么用。
不見他一連送出去幾十封加急求救信件,依舊石沉大海嗎?
其實在努力抵擋妖獸潮的這些天里,北嶼府府主不是沒想過放棄。就算打不過這么多妖獸,但若只是逃跑,絕對能做到,只是每每這個時候,看看周圍依舊在和妖獸抗爭的士兵修士們,北嶼府府主就過不了心中那個坎…
“嚦——”
一道凄厲的鳥鳴聲陡然響起,無數在城墻上的士兵修士們身子一震,耳中陸續流出血來,人也隨之頭暈眼花,極大阻礙了防守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