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折騰,早就過了午飯的點,許三花只讓田家有去買了兩籠包子打包帶著,一路上邊往家趕邊吃。
家里等著的人到了吃飯的點也是沒啥心思吃的,匆匆對付了兩口,就擱茅草棚子前來回走,等著看坡下的動靜。
老許頭從大灣村回來就聽老伴說了家里發生的的事,曉得跟三兒子脫不了干系,心里也是氣得不行,這兒子是日子過得好了,皮癢癢了,心也大了,這回來他可得好好收拾他!
等得心焦,才終于看見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往土坡上來了,老許頭和老胡氏對視一眼,頓時幾步迎上去。
“三花,可找著你三叔了?”
“找著了,回去說吧。”許三花說道,趕著馬車上了坡。
豆腐作坊的劉氏聽著人回來了,立馬往上沖,馬車還沒進院子,被她給堵住。
“許三茂你個王八羔子!將我的銀子都給偷去做啥了!”
許三花聽得眼皮直跳,隨后追上來的老胡氏趕緊道:“你們走了不久,你三嬸回屋去,出來就說她放著的月錢都不見了!”
劉氏哭天搶地的直要往馬車上扒,許三花一把推開了她,趕著馬車先進了院子。
田寬迎上來牽了馬車,許三花跳下馬車,吩咐田寬將所有人都集合過來。
馬車里,許二樹扶了暈著的許三茂下車,很是有些吃力,許三花直接上手將人給拎了,提進了堂屋里去。
后頭馬車的黑妞見狀,也跟著將彭貴拎了,跟了上去。
眾人一見這二人都昏迷不醒的給帶回來,一個還被捆成了那個樣子,都不由暗自猜想這兩人是被從哪兒找到的,到底做了啥事。
劉氏本哭鬧著又要往上撲的,但見許三茂暈著被許三花往堂屋里提去,頓時張大了嘴,嚇得忘記了自己要做啥。
老胡氏眼皮一跳一跳的,不由先拉了許二樹小聲問:“你們擱哪兒找到你爹的?快給我說說,我好心里有個數。”
許二樹見許三花提了人進去,大刀闊斧的坐著,一言不發,哪敢多話?只道:“待會奶你就曉得了。”
老胡氏見孫子臉色不對,這心里也不由跟著跳了起來,拉了拉老許頭,兩人這才趕緊往堂屋里去。
很快,做活的下人們都再次集合站在堂屋前。
而堂屋里,現下除了許大樹和許四樹之外,老許家人倒是都齊了。
許三花看了看她娘斗大的肚子坐在那里,不由先道:“袁嬸,扶我娘回屋去,把門關緊了,別驚著了我娘。”
袁氏一聽,趕緊領命,上前去扶胡氏。
胡氏看了看老胡氏,又看了看許三花,沒多話,順著袁氏的扶起了身。
這一出,更是看得老胡氏眼皮子一跳,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東間的屋關上,許三花才接著道:“黑妞,端水來,將人都給我潑醒。”
“誒!姑娘。”黑妞應了,大步出了堂屋,直接往井邊去打了一桶水提著回了堂屋,也不管誰是誰的,只聽姑娘的吩咐,上手就將桶里的水一人一半照著地上躺著的兩人潑了。
半桶水上身,頓時澆了個透心涼,這三月的天說不冷那冰冷的井水上身也是有些冷的,當即兩人先后打了個噴嚏,這人也醒了過來。
彭貴先睜眼來,一見眼前這動靜,也顧不得冷不冷的,當下規規矩矩的跪好,額頭貼在了地上。
許三茂后腳睜眼,一眼看到面前的老許頭和老胡氏,再加下首這些人,也是狠狠吞了吞口水,縮起了脖子。
見人醒了,劉氏想著銀子都沒了,也顧不得啥了,當下就朝人撲了過去,揪著臉就撓了上去,“我藏的銀子你都給我拿去干啥了!你個天殺的!老娘撓死你!”
許三茂趕緊抱頭躲,躲了臉,這背上又遭了殃,不由痛得嘴里哎喲連天。
老胡氏看得臉皮直抖,趕緊讓周氏上前將人拉開,這才看向許三花,問道:“三花,你三叔到底在鎮上干啥了?”
許三花都不樂得說,只看了看許二樹。
許二樹也是沒臉說他爹這破事的,但被許三花盯著,不敢不聽,當下只好張嘴說道:“我們,我們是在賭坊找到我爹的,找著人的時候,人正賭得起勁呢。”
“啥!賭坊?”老許頭當即驚得大叫,看著許三茂,氣得手直抖,拖了桌上的茶杯就朝許三茂砸了過去,“我打死你個敗家玩意!好的不學,竟學人去賭博!十賭九輸,有哪個沾了這個賭字的人最后不是落個家破人亡的!你當你是個啥家底呢!這心耍大了,竟然敢去賭坊沾那個玩意!看我今兒不打死你!”
氣得很了,見茶杯叫許三茂給偏頭躲過砸到了地上去,老許頭干脆自個起了身,拿起了案上的雞毛撣子就沖了過來,直往許三茂身上招呼。
許三茂邊躲邊大叫:“爹!別打了!我曉得錯了!再也不敢去了!你可別打了!要打死兒子了喂!哎喲!爹,你可輕點啊!”
要是別的事,老胡氏和許大茂兄弟兩個也就上前拉架了,可許三茂好的不學,竟然賭博!這真是該打!
老胡氏恨不得自己也上手去狠狠打幾下的,她氣得頭暈腦脹的,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好好的兒子,竟然沾了賭,這可是禍家的玩意啊!沾不得啊!
沒人上來扯,于是乎許三茂很是被老許頭打了一通,打得齜牙咧嘴的叫喚。
打累了,老許頭才停了手,氣喘吁吁的回上首坐下,瞪著許三茂,恨鐵不成鋼,“老子歇夠了再接著收拾你!”
老許頭向來脾氣都是挺好的,一般都是老胡氏拿了雞毛撣子收拾不聽話的孫子,老許頭可是很少上手的,是以,這足見他是真的氣得狠了。
小時候都沒被爹打過,這一把年紀了連兒子都要討媳婦了破天荒頭一遭被爹打了一頓,許三茂縮了縮脖子,只覺得全身哪哪都疼,又被這么多人盯著,臉上臊皮得很。
但可顧不得這么多,趕緊爬過去,跪在老胡氏和老許頭跟前,抹起眼淚來哭著求饒道:“爹啊,娘啊,兒子曉得錯了啊,兒子再也不敢了啊!”
三花還沒動手呢,要是爹娘都不護著他的話,他今兒指定沒個好,所以還是趕緊抱緊爹娘大腿才是!
“爹啊,娘啊,原諒兒子這次吧!兒子下次再也不敢了!要是兒子再賭,就讓兒子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