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少爺?”賀淑璃一愣,“你是指那來找地建宅子的人?那是我大哥!”
大哥呀,果然是這樣,她沒有猜錯。
許三花臉上的笑更和煦了。
“是你大哥呀,我遇見過你大哥幾次,我瞧他年歲似乎比我們大出幾歲,他定親沒有?成親沒有呀?”
實則遇著個幾次,也就一回瞥到了背影罷了,若不是那晚,她哪曉得這人長的啥樣,又咋看他年紀咋樣呢!
賀淑璃性子簡單,也沒有多想,她自己也是個愛好奇的人,因而聽了只是想著原來三花跟她大哥見過呀,難怪大哥知道三花家的事,還專門將回禮換成燕菜呢。
“沒呢,我大哥性子冷清,不著急此事,所以還沒有成親,也不曾定親。”
實則是因為大哥的身體,他自己不愿,不過這事就不好跟別人多言了,大哥也確實性子冷清,這她倒也沒撒謊。
一聽那人還沒有成親,也沒有定親,許三花轉了轉眼珠子,很快就轉移了話題來,不急不急,有些心思,她要徐徐圖之。
其實,說仔細了,她自己也還弄不明白那是個啥心思呢,只覺得心里癢癢的,就是想這般打聽罷了。
許三花瞧著擺閑間,賀淑璃點心沒咋動,倒是那桃脯吃得多了些,想著下次她來,便多備些桃脯好了。
臨近午時,要留飯,賀淑璃卻也不愿,笑說著出來久了,該回去了,要吃飯,下次來,她可不客氣。
許三花便將豆腐干一樣的裝了六塊給賀淑璃帶著,賀淑璃擺著手:“這怎么行?我本就是來送回來的,怎好又拿了東西走?”
“這咋不行了?你和你哥哥不都愛吃這個嘛?拿來當零嘴,就只是我送你的,咋的,相識一場還不算朋友了?朋友之間送些小東西,有啥的?”
許三花這樣一說,賀淑璃便笑瞇瞇的接過了。
送走了賀淑璃,許三花回了院子,老胡氏就趕緊上來拉了她,“三花啊,這啥燕菜也不是個菜呀,瞧著白白的,怪得很咧,這要咋做了吃?”
許三花上前去,也從盒子里看了,顏色確實是白白的,她瞧著,倒跟她從前掏過的鳥窩似得,只是顏色不同罷了,這咋吃咧?
她也是被問住了。
兩人就在灶屋里,老胡氏本打算來做了給老胡氏吃的,這金貴東西,她想自己上手做,咋曉得一看也不會做呀。
袁氏正好進來要叫姜氏煮一碗糖蛋好給胡氏吃,聽祖孫倆的話,瞥了一眼那盒子,頓了頓,道:“老夫人,姑娘,這燕菜就是這樣的,先用涼水泡發,然后燉著吃就行。”
對啊,袁氏以前在大戶人家待過的,許三花當下將一盒子燕菜直接塞給袁氏,道:“寬嬸子會弄,以后這燕菜就叫你燉了給我娘吃就行!既是補身體的東西,每回多做一碗,給我奶也吃!”
老胡氏一聽她也吃,連忙擺手:“這金貴東西,也就不吃了!還是給你娘補,她懷著身子呢!吃了好!”
“咋就不吃了,奶也吃,這多著呢!吃吧,吃完了我再買就是了!”米也金貴,她現下不也頓頓讓家里人都吃了嗎?
許三花大手一揮,極是豪氣!
袁氏默默捧了盒子,想說這燕菜她可是知道,得好幾兩銀子一兩呢!姑娘現下雖也掙錢,但約摸著買是買得起的吧?可能吧!
是以看了看許三花,也沒有多嘴。
老胡家如今一家子幫著磨點魔芋粉,一天也能掙幾十個大錢,還有他們自個撿了山貨賣,今年一年下來,也算是有不少進項的。
昨兒許大茂送了五斤肉來,老唐氏想著今年也熏幾塊臘肉,過個好年,閨女回娘家也好好招呼一頓的,所以一大早就讓胡春生往鎮上去買了二十斤肉回來。
合著這五斤肉,也能熏個幾條肉了。
胡春生去了鎮上回來,不但買了二十斤肉,還買了一大板豆腐,老唐氏看著納悶,“這離過年還有半個月呢,這么早買豆腐做啥,還買這么多,可放不得!”
“我瞧著好多人買呢!今兒陳婆子那豆腐都是搶的,一眨眼功夫就賣光了,還是我說得快,才買著這三十斤的。”
“這還沒過年呢,都搶了買豆腐干啥。”老唐氏想不通。
胡春生嗐了一聲,嘴里說起來,“我看著買豆腐的好些都是姑姑他們村的,旁人看著這么多人買,這不都往里頭擠了嘛?我就遇著姑他們鄰居那劉大升的,他跟我說要買了豆腐熏豆腐干自家吃呢,我想著可不是?反正要熏臘肉的,就買些豆腐一起熏得了!上回爹去,姑給了帶回來的豆腐干吃著可香,咱也熏點,過年待客的,也給兩個姐姐拿些回去。”
“啥玩意?”
老唐氏一聽這事,不由急了,“這豆腐干不是你姑家熏了賣銀子的嗎?咋都跟著熏了,他們咋曉得了?莫不是又跟那調料一樣,被人給漏出去了?這可咋辦喲!不是又有人要跟你姑家搶生意吶?”
“哪能呢!”胡春生道:“劉大升說了,這讓他娘問了姑的,還是三花告訴她咋熏的,沒得事兒,我后頭也遇著姐夫了,姐夫說三花說了,這豆腐干本來就是跟臘肉一樣熏的,只要買了豆腐干的都曉得,這鄉里鄉親的,熏了豆腐干做一道菜過年,也沒啥的!不用擔心!”
這么聽著,老唐氏才沒有說啥了,倒是說起許三花來,“我也許久沒看見三花丫了,她娘懷著身子也不方便,改明兒你去你姑家送魔芋粉來,喊三花丫一聲,讓她得空來家歇幾晚,我好看看她。”
上次許大樹下聘,老唐氏要看家也就沒有去,再說了,她自從嫁進胡家兜。也很少出過胡家兜,她娘家本就離得遠,再說現下也不剩啥人了,所以她更是少得往外走動。
胡春生自是應下,將肉和豆腐都交給老唐氏,讓石家的幫著一起腌上。
出了灶屋,見今兒太陽大,便朝蹲在院子里抽旱煙的胡老爹說了聲,“爹,我進山里砍柏樹丫回來好熏臘肉!”
胡老爹聽著,煙也不抽了,起了身來,“我也去吧,你一個人爬樹的不就手。”
說著,爺倆就拿了柴刀,別了剔好的竹篾,往后頭山上去了。
胡家兜和石頭寨連著的這片大山比大孤山還要大,卻并不高聳,而是平緩的一大片,延綿數百里呢。
往深山里去也有野獸啥的,不過山那頭有個獵戶村,常攆山的就靠獵物為生,打了不少家伙!
且胡家兜和石頭寨的人一般都只在外圍的一圈打柴這些,便是撿山貨要更往深里去些,倒也很少遇著什么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