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花回神,“沒問題。”
笑了笑,抬手在那方紅泥上印了,按了手印在印章旁邊的位置。
一式兩份,將一份遞給傅山,另一份收了起來。
見許三花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來,傅山也沒有再深究,接了契紙同樣收好,這才道:“我回去便會開始造勢,最多三天,許姑娘得交給我五百斤調料,十天之內一千斤,再往后,每三天一千斤,可有問題?”
這么多?許三花唬了一跳,但想著懷正商號的名頭,似乎也不足為奇。
“沒問題。”她應承下來,心里已經快速在思索起來。
傅山也點了頭,接著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三天后,我派人來取調料,至于分紅,因是銷往各地,賬本歸攏總得花時間,就一月一結如何?”
說罷,又想到什么,從懷里摸出一張銀票來,遞給許三花,“考慮到到第一次結算分紅至少得一個月之后,傅某便先給許姑娘五百兩銀子,以便許姑娘周轉,這銀子,就當從第一個月的分紅里預支的就行。”
不愧是懷正商號,果真爽快,許三花回想起上一世聽過的懷正商號的盛名,抬手接過了銀票,咧嘴一笑,“那就預祝咱們生意大火,賺它個盆滿缽滿!”
這一笑,倒有了絲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的憨真,傅山不由也笑了笑,“他日大賺,傅某當請許姑娘在府城最好的酒樓吃飯,包下酒樓,只宴姑娘一人!”
送走了傅山和曲付,許三花懷揣五百兩銀票爬上土坡,回到自家院里,見她去了這么久不見回來的老胡氏已經喊五花來探了好幾遍了,見她終于進來院子,忙上前來問。
許三花只道又談成了一筆大生意,老胡氏也不多問,自是歡喜,連道三花有出息。
許三花想了想,抬腳又轉身往村長家去了。
“三花,你說真的?又招人?”村長聽許三花說了來意,登時高興得坐不住,先前那一車一車拉走的魔芋豆腐就擱門前過,他可是瞧得真真的,老許家這生意做得大啊!
“不過我只招半大歲數的女娃子,要勤快能干活的。”許三花道。
這是為啥?村長琢磨不透了,要說是為許大樹許二樹相媳婦,沒道理勞心勞力的招這么多小姑娘做活啊,梅子回來可說了,二百文一個月了,這些個小姑娘能做多點活?沒道理放著手腳快的婦人媳婦子不要吧。
“只招半大女娃子?別的都不招?那三花你打算招多少人,咱們村這半大女娃子也沒有多少,你都要勤快能干活的,我數數也就只有那么十幾二十個。”
像許大連家那大菊就不成,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干點活就哎喲哎喲叫的就不是個干活的料。
許三花便道:“不一定就得是咱們村的,挨著咱們的大柴村,大灣村的,這些個村長不都和村長你熟嗎?村長你出面去挑人做活,看在村長你的面子上,他們不會不愿意來。”
二百文一個月的活,下冰雹也有人肯來干啊!別人巴不得呢!哪里用得著看他的面子?
不過村長抬眼看到笑吟吟的許三花,登時福至心靈,十里八村的就屬他們村最窮,便是他兒子在縣里當賬房,這十里八村的村長說起他也是看不起的,不能帶領村人過上好日子的村長再能耐又咋樣?
想到每年年底村長聚集到亭長那里,其他村長看不起他的樣子,村長想著,他若出面招攬這個事情那別的村的村長還能抬著下巴看他?
想通這個關竅,村長看許三花的眼神頓時熱切了許多,“那三花你到底要多少人,說個數,叔爺我定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一個偷懶耍滑的都不會給你招來的!”
“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凡是能在明天來上工的我都要。”
村長一聽,愣了好半晌,心中震撼許三花這么大手筆,想著這老許家是真真的過起來了,他心下感嘆,待許三花走了,他也沒有耽擱,當下就叫隔壁侄兒蔣大海來,去把村里凡是十二歲到十五歲的沒有定親的女娃娃都聚到他家里來。
知道土坡上老許家又要請人了,家家戶戶是積極得很,一聽蔣大海招呼了,就放下手邊有的沒的的事,拉著自家女娃就往村長家來了。
說是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可沒人聽,是把家里的女娃都給帶來了。
村長出來一看滿院子的人,一堆女娃娃,幾歲的都有,是眉頭都皺了起來,“不是說了只要十二歲到十五歲的嗎?其他的都回去,別都堆在這里,耽擱了時間可誰也去不了啊!”
村長一發火,大家伙都怕的,當下就有許多人拉著自家年齡不對的娃娃退出了村長家的院子,趴在門口聽動靜。
院子里空了一大半,村長清了清嗓子,這才道:“老許家三花先才找了我,托我幫她招人做工,只要女娃子,兩百文一個月,還管一頓中飯,愿意做的都可以去。”
話音還沒落,拉著閨女的趙氏就嚷了起來,“我家大菊愿意去!”
葛老財媳婦老許氏帶了孫女杏兒也接道:“我們杏兒也去!”
村長皺眉,睨了兩人一眼,在其他人蠢蠢欲動也要嚷嚷之前迅速道:“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有條件的,人三花說了,只要勤快能干活的!”
“我家大菊勤快著呢!”
“我家杏兒能干活!”
村長:“…”把這兩個婆娘扔出去可行?
他懶得看她們,只道:“咱們村誰家娃子勤快不勤快的大家伙心里都有個數,三花是個啥脾氣,大家伙也都心里有數,要是誰亂著來,不照她說的那樣,硬是擠進去了不好好干活,到時候被三花收拾了,可別來找我哭東哭西的,我可管不住三花的啊!”
趙氏聽這話就猶疑起來,她家大菊是個啥樣她咋不知道呢!這要是去了,別到時候兩百文錢拿不著反而還被那天殺的許三花給打壞了,這就劃不著了,她家大菊是要嫁去好人家享福的,這臉可不能傷了。
老許氏也怕許三花那暴脾氣,但想著她家杏兒確實能干活,也就不怕了。
村長到底是怕這些個人作妖,傷了村鄰情分,便喊了自家老伴出來,叫她來挑。
老鐘氏身為村長夫人,滿村子走的,哪家哪戶媳婦子女娃子是個啥樣,她清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