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贏腳步一滯,身子一僵,宛如沒有聽到,大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隨風飄蕩的蘆葦叢中,他沿著蕭華雍說的話走出這座山,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猛獸,走到了正路上,就遇到了留下繼續搜尋他們的護衛。
他們涌上來,有人問他:“烈王殿下,太子殿下在何處?”
蕭長贏掃了他一眼,冷冷吐出兩個字:“不知。”
護衛無法,看著渾身狼狽的蕭長贏,只得分出幾個人將蕭長贏送回行宮,而他繼續帶著人搜尋。
行宮的刺殺也很快就落下帷幕,昭王蕭長旻和信王蕭長卿奉命來將太后迎回去,其他人自然也跟著回了行宮,各自回了他們的居所,只是除了沈羲和沒有人能夠入眠。
經歷這么大的變故,他們對行宮很是害怕,但祐寧帝不下令離開,就沒有人敢開口。
沈羲和補了兩個時辰的眠醒來,就聽到蕭長贏被救回來的消息,她只是淡淡應了聲:“知道了,備朝食。”
慢條斯理用著朝食,聽著珍珠的稟報,對于昨夜行刺之人,已經有了消息,涉及到了先帝立的太子,先帝偏愛貴妃,但貴妃是寡婦再嫁,身份低微,先帝再恣意妄行有了嫡妻在前也沒有將貴妃扶正,可他卻用莫須有的罪名將太后母子三人貶到西北。
一度想要廢后,當時朝堂之中為此鬧得不可開交,太后的母族也一再遭到迫害最終先帝還是沒有得償所愿直到他彌留之際,才立了貴妃之子為太子。
可惜這個太子也不被大臣認可,先帝就咽了氣太子還沒有來得及登基,謙王和祐寧帝就殺了回來他最終遞了降書于皇宮之中失蹤,很多人都說他是被祐寧帝秘密處決。
沈羲和從不這么認為祐寧帝想要殺他有最好的理由那就是他刺殺謙王。
只不過她并沒有多關注過這件事和這個人卻沒有想到他還有這份本事只是這份本事展現的時機耐人尋味。
想到此沈羲和忍不住微微一笑她篤定嘉辰太子能夠殺到行宮來和蕭華雍脫不了關系,只是蕭華雍的能耐遠比她設想要大人人都以為已經死了的嘉辰太子竟然還活著。
不僅活著還成為了他手中的利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給祐寧帝一場迎頭痛擊。
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沒完蕭華雍一定要讓祐寧帝狠狠痛一痛。
“昨夜帶頭而來的并不是嘉辰太子而是嘉辰太子的奴仆,被擒之后就自盡了。”珍珠將現在眾所周知的事情原委告知沈羲和。
沈羲和點了點頭,又低頭慢條斯理用膳。
她才剛用完朝食,莫遠就急匆匆來報:“郡主,太子殿下恐落入嘉辰太子手中。”
她正在凈手,水中飄蕩著一股清幽寧人的芬芳,浮著幾片艷麗的花瓣,沈羲和從水盆里伸出手,接過碧玉遞上來的干凈帕子,慢慢擦拭著:“哦?”
莫遠忍不住抬眼看了沈羲和一眼,看到沈羲和鎮定自若,他又重復了一遍:“太子殿下落入嘉辰太子手中,那日偷襲陛下與太子殿下的人是嘉辰太子的人,烈王殿下被救之后,護衛搜山發現了許多尸體,有兩方人馬激烈廝殺,這些尸體都已經被抬回來,有些人穿著與昨日殺入行宮之人相同。”
“是么。”沈羲和聽了依然無動于衷,她擦干凈手,抹了香膏護手,取了披帛將之掛在肩膀處,一手挽著出了院子,朝著帝王的寢殿而去。
此刻有不少人把守,不允許尋常人進入,沈羲和亮了金牌,就在一眾文武百官和官府內眷的艷羨之中得到了通行。
嗅覺敏銳的沈羲和,一腳踏入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和尸臭味兒,她微微皺眉,面不改色繞過庭院走到了空曠的院子里,陳列著一具具尸體,分成兩邊放著,一邊是黑衣胸前繡了火焰的圖案,這邊明顯要少些。
另一邊也是黑衣,有些沒有蒙面,有些蒙了頭只有眼睛處有兩個圓洞,這邊明顯要多謝,沈羲和粗略估算二三百人。
有仵作和太醫在驗尸,祐寧帝正在正前方,面色是沈羲和從未見識過的冷硬。
“快回去,你一個小女郎,怎可見這些血腥場面?”太后也在,她一看到沈羲和,就趕沈羲和走。
沈羲和恭恭敬敬行了禮:“昭寧謝太后掛念,昭寧在西北,突厥來襲,也曾于城樓看父兄余地,死傷之數,哪里是這里能夠相提并論?”
說著她面色淡然面對滿庭院的尸體,眸光平靜。
太后見此才拍了拍她的手:“七郎就需要你這樣有膽識的太子妃。”
“陛下,經查這是兩路人,一路是昨日的此刻,一路來歷不明,無法確認是誰先將太子殿下綁走。”崔晉百上前將調查的初步結果告訴祐寧帝。
祐寧帝的目光還落在折損的近三百神勇軍中,昨夜他的人和蕭覺嵩的人交過手,蕭覺嵩的人哪有這份本事,竟然將他的人殺得干干凈凈,一個不留。
這些人他費了多少心思和錢財才培養出來,上了戰場都是以一敵十的精銳,竟然死的這么無聲無息。
“陛下,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您無需憂心。”察覺祐寧帝走神的劉三指連忙拔高聲音道。
祐寧帝這才回過神:“好生查一查這些人的來歷。”
“是。”崔晉百領命,“陛下,臣請命去兩方交手之地看一看,或許能夠尋到太子的下落。”
祐寧帝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沈羲和見此站出來:“要查太子殿下下落,需得先弄清楚太子殿下為何人所擄走,此刻出現了兩隊人馬,若是誤判,只怕耽誤營救太子殿下。烈王殿下不是已經回來了么?不若請烈王殿下前來一問。”
祐寧帝似乎此刻才看到沈羲和,她的提議合情合理,又有這么多人在,祐寧帝不得不應允:“請烈王過來。”。
有些事情,不需要遮掩,祐寧帝絲毫不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