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是打算以身作則?沖在最前頭?”沈羲和問。
步疏林默然點頭。
實在是個個都不敢擔責,因著克扣不過分,都打算忍下去,蜀南王是個暴脾氣,他受不得這窩囊氣,且有了第一次誰知會不會有第二次?
“我給你個主意。”沈羲和唇瓣勾起一抹淺笑。
步疏林眼睛一亮,將脖子伸過去,靠近沈羲和。
沈羲和笑容加深:“你如何謝我?”
步疏林:…
“我們誰跟誰啊,你這樣多傷情分?”步疏林痛心疾首地控訴。
沈羲和摸著短命:“我和你,有什么情分可言?”
步疏林捂住心口:“呦呦,你這般傷我,是又看上了哪家兒郎?”
沈羲和優哉游哉地開口:“我給你的法子,不但不會讓你阿爹得罪人,還能不被陛下記恨,且能追回所有克扣的軍用。”
“當真?”步疏林雙手按住桌子。
“你這般高興作甚?”沈羲和打量她一眼,“須知越是好的法子就越金貴。”
步疏林在沈羲和面前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才問:“你先說,你想要什么?”
“過幾日便是秋狝,到時候你幫我做件事。”沈羲和笑容輕淺。
明明美人如斯清艷動人,笑容這般迷人雙眸,可步疏林卻莫名往后退一步。
“你放心,不會殃及你性命,也不會讓你這小身板去獵虎殺熊。”沈羲和說著,露出略帶鄙夷的目光。
覺得被輕視的步疏林:“我秋狝為你獵虎!”
“好,我可等著。”
步疏林:…
輕咳了兩聲:“方才風好大呀,我啥也沒說…”
惹得碧玉幾人都忍不住掩唇笑了。
沈羲和不逗她,只問:“你應不應?”
“應應應!”步疏林點頭,她相信沈羲和不會讓她涉險,至于會不會丟人,她無所謂,她以丟人為樂。
只要她不覺得丟人,所有看她的眼神都是嫉妒和贊美!
“你讓你阿爹聯合人揭發,但要把欲揭發的消息走路給戶部尚書。”沈羲和道。
步疏林聽了腦袋冒出:???
“走路風聲,還如何揭發?”步疏林覺得沈羲和在逗她。
“這次各地軍費被克扣,我覺著不像是戶部所為。”沈羲和垂眸,柔軟的手輕輕從頭順著短命的背脊往后撫著,“倒像是有人要拉戶部下水,你仔細看看,沒有被克扣的幾處,是否都是與戶部沾親帶故?”
“這難道不是偏私么?”步疏林他們一直以為,這就是偏幫。
“不,這是為了謹防泄露風聲。”沈羲和篤定,“秋糧這時候被盜,有人故布疑陣,引得戶部無暇顧及,又有你們不敢揭發,戶部恐怕到現在都不知此事。
一旦董必權知曉,必然會徹查,然后他會想方設法為你們填補窟窿。”
“就這般簡單?”步疏林總覺得事情,不似這般簡單,可她又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妥。她不認為這種大事上,沈羲和會糊弄她給她挖坑。
“就是這般簡單。”沈羲和笑容清甜動人。
步疏林有些不信,但也知道沈羲和不會再與她多言。
“郡主,您這是要給太子殿下搗亂么?”等步疏林走后,碧玉輕聲問。
“不,我是在幫他。”沈羲和淡淡一笑,“讓他給人羅織的罪名,更鐵證如山。”
秋意寒涼,碧玉莫名覺著被被太子殿下和她們家郡主盯上的人很是可憐…
步疏林回去之后,左思右想不得其法,便將沈羲和的話原原本本傳信給了蜀南王。如何抉擇,且由他自行抉擇,也免得埋怨自己。
蜀南王接到女兒的傳信,臉都黑了,對親隨道:“你看,同是閨女,怎地他沈岳山的閨女就在京都操縱風云,我步拓海的閨女就只能被牽著鼻子走!”
越說越氣的步拓海忍不住叉腰爆粗:“他娘娘地個祖宗,是勞資這海淹不了他那山?”
親隨心說:您打不打得贏西北王,您心里不是最清楚?
“王爺息怒,現下是世子所言,我們是否依從?”
步拓海叉著腰來來回回地走,若是沈羲和見了,定然會覺著像極了步疏林。
這可不是小事,既然聯合揭發,又把消息泄露給戶部,這就等同于告密,一旦出了岔子,他步拓海就成了坑害同澤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小人。
還會被歸類朝廷的同黨,日后定要被各地方軍團排擠,日后蜀南出了戰事,極有可能陷入孤立無援。
可若是不信,傷了蜀南和西北的情分是其一,更可能會陷入未知的驚險。
“京都我們無人,阿林粗中有細,既然她信了昭寧郡主,我們姑且信她所斷。”自己的閨女自己清楚,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心有成算。
他通過女兒的來信,以及這次不同尋常的軍費克扣之事,隱隱察覺到了京都必然發生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大事。
此刻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未免淪為他人棋子,他決定信一次沈羲和。
當各處軍費出了紕漏的消息傳到董必權耳里,他氣的砸碎了手中最愛把玩的琉璃碗,抬腳揣在心腹的身上:“你們是想造反嗎?軍費也敢動!”
“董公,陛下要的糧草被劫,我們也無法,不敢聲張,又要再補上缺口…”
陛下所需都是私掉,便是被劫了也是不敢張揚,更不敢明著追繳。
“即便如此,出了事你們竟敢不上報,自作主張挪用軍需之上,誰給你們的熊心豹子膽!”董必權氣得青筋暴起。
心腹伏地不敢言。
董必權的管家躬身道:“老爺,現在緊要是如何解決眼前困局。”
“秋糧被劫,陛下心急如焚,此刻再上報軍需被扣,你我都得祭刀平憤。”
此時他們哪敢讓陛下知道這么大的紕漏!
董必權急得上火,管家道:“老爺,不如把各地軍費補上?”
“補?從哪兒去拿糧食補?”董必權厲聲反問。
“也不一定要一下子全補,咱們低價從外購糧,先補些許,讓各地軍中都知朝廷會補,他們必不會生事,等渡過眼下這個關口,再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