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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他只允許臣服與聽從

  摯愛兩字一出口,蕭長瑜難以置信又面色灰白。

  心如雪寂,血似冰涼的蕭華雍,竟然真的對昭寧郡主動了真情。

  他一直以為似蕭華雍這樣的人,注定不知情為何物。他太高華,令人難以企及;他也太孤傲,絕不會為誰俯身,這樣的人,如何能尋到并肩而立之人?

  他甚至連欣賞都吝惜,他從不表現,但蕭長瑜卻知道,他看所有人都是如看跳梁小丑。

  云淡風輕之下是對天地萬物的絕對漠視。

  海東青一聲高啼,拉回了蕭長瑜的思緒,他鎮定下來:“七弟,這其中有誤會。”

  蕭華雍唇角多了一絲笑紋,笑意不見任何譏誚,卻輕易讓人讀出輕嘲。

  “非我編織謊話愚弄于你。”蕭長瑜正色道,“確如你所料,我此來天山,踏出城門起,便絕了再回之路。但我和先怡早有約定,待我先脫身,尋到適宜落腳之地,安頓好一切,再知會她,為不引人猜疑,我們約定好她少則要半年后再尋時機脫身。”

  這些都不是推脫之言,而是事實。

  卞先怡卻把計劃提前,絕非是心血來潮。

  蕭華雍面無表情,咄咄逼人之勢卻消減了不少,崔晉百將京都發生之事,詳盡寫下。

  他閱完之后,便能看出卞先怡和蕭長瑜的打算,這對至死不渝的男女,卞先怡突然對沈羲和做局,就格外突兀,且輕易就把命給填上,就更是令人費解。

  蕭華雍只能大膽猜想她是假死,又想到蕭長瑜在天山似乎有刻意逗留之意,他可不信蕭長瑜當真是為了尋天山雪蓮,便也只能是等待時機假死。

  如此一來,他們倆倒是能夠隱姓埋名,做一對尋常夫妻。

  見蕭華雍信了一兩分他之言,蕭長瑜接著道:“郡主入京都,你便出現在大理寺為她撐腰。似你這等性子,她必是有過人之處得你青睞,為了證實,我才刻意試探。

  并非是故意引你來對付我,只是欲知你對她有幾分庇護。

  之后我雖沒有猜到郡主于你這等重要,卻也知你有護她之心。

  這些年我處處避著你,從不將手伸入朝中,能推脫的差事皆推脫,非是因我去意已決,而是我知,我一旦伸手,便逃不開成為你棋盤之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蕭華雍微微一挑眉,他有些意外,這個不顯山不露水,與他同年而生的哥哥,竟然對他了解如此之深。

  蕭長瑜并不覺得自己承認不如人有失顏面,事實如此,何必強撐?

  “我懼你至此,既知你對郡主有維護之意,便已經特意叮囑先怡,不可招惹郡主。”蕭長瑜也陷入了深思,“先怡不會提前我們訂好之計,更不會以郡主做局,除非…”

  除非她迫不得已,除非有人比她至此,她才提前了計劃,用上了準備許久的假死藥。

“七弟,你料事如神,能猜到我們所思所行,但京都并非人人如你,先怡定然已經逃脫,待我與她會  會合,我便讓她供出主謀,只盼你放我們一條生路。”蕭長瑜懇切道。

  “你以為…她能逃得了么?”蕭華雍緩緩抬起手,盤旋于高空的海東青,腦袋一轉,銳利的眼睛就盯緊蕭長瑜,“只要你在我手中,她能不束手就擒?”

  蕭華雍從不與人談條件,這世間他只允許一個沈羲和對他威逼利誘,旁人都只能臣服與聽從。

  話音一落,他陽光之中自然彎曲高舉的手指輕輕一動,在雪原莽莽,晴空萬里之下,似劃出一道雪光,得到指令的海東青,展翅如利箭沖擊向蕭長瑜。

  蕭長瑜來不及再說什么,迅速躲避,可他縱使身手敏捷,又哪里是空中之皇的對手。

  這只海東青可是連獵豹都能擊退,一掠而過,就能制住雄鹿的兇猛飛禽。

  雪山高聳,直插云霄,白緞銀花,日影細碎,延綿千里。

  天地浩然,群山環抱間,有一人長身玉立,直如寶劍,仿若撐開了天與地。

  他靜看著蕭長瑜在海東青的搏擊下傷痕累累,卻依然頑強抵抗。

  自知不敵的蕭長瑜,一步步往高峰邊緣退去,察覺他意圖的蕭華雍,正要去阻攔,突然聽到了熊的叫聲,他身子立刻一偏,險險避開了疾沖而來的巨熊撞擊。

  海東青見此,直接丟了蕭長瑜飛撲過來,利箭一般射向黑熊。

  海東青與棕熊纏斗,蕭華雍眼眸一瞥,轉身朝著蕭長瑜攻擊過去,已經傷痕累累的蕭長瑜躲閃不及,被蕭華雍一掌打在胸口,栽倒在地。

  他抬首見到明顯不是海東青對手的黑熊已經有了退意,知道一旦棕熊退了,他絕對跑不掉,他不能落在蕭華雍手上,否則他們二人都沒有活路。

  一咬牙,蕭長瑜直接從雪峰上滾下去,等到蕭華雍疾步上前,就只看到蕭長瑜變成了一個黑點,他眸光一沉,對將黑熊擊退的海東青一揮手:“追!”

  海東青得到指令,伏擊而下,它的速度遠比蕭長瑜滾落的速度更快,下落的蕭長瑜見此,咬牙借力朝著一邊翹石滾去,狠狠一撞,轉了一個方向,直接朝著幽谷的河流墜下。

  蕭華雍冷著臉,親眼看著他砸入冰河之中。

  沒有抓到人,海東青飛回來討好地繞著蕭華雍扇著翅膀,發出低沉的鳴啼。

  蕭華雍將海東青帶來的紙卷摳出卞先怡三個字,重新放回竹筒,將之綁在海東青的腿上,拍了拍它的翅膀,海東青飛掠而起,眨眼消失不見。

  在蕭華雍對蕭長瑜下手之際,沈羲和終于想到一種可能,連忙請了謝韞懷問:“齊大夫,可有什么藥服下之后,會七竅流血,但還能救回?”

  她是被卞先怡那駭人的死狀給蒙蔽了雙眼,沒有人會覺得七竅流血還能不死,但若是有呢?

  謝韞懷聞言沉思后道:“七竅流血,多是頭部受損,些許毒藥也能致使,郡主為何有此一問?”

  宮中發生之事,沈羲和沒有告訴謝韞懷,謝韞懷也不曾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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