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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蓄勢

  ‘寧王’即將舉行登基大典之事傳遍了東方大陸。

  因為西郡和東郡的各級官府早已清洗,只剩剛剛拿下的中郡尚無定論。忠源化繁為簡,與西郡和東郡一樣,干脆將原本答應嫻珂的州縣直接劃給了她,由她自己定奪。剩下的就簡單了,有王兆昇和趙辰良的相助諸事也變得簡單了。

  忠源依舊將戶部尚書職給了王兆昇,趙辰良則堅拒了丞相之職,只領了吏部尚書職。

  求才若渴的忠源,干脆下發了重開科舉的詔書。王垂文興奮萬分,苦讀多年終于有了撥云見日之時,正因為此,他婉拒了趙辰良為他安排的官職,堅定的要實至名歸。樂君也十分支持他,隨母親來國公府向外祖母請安時,仍舊沒少提王垂文。

  若舒看著數年未見的長女和長外孫女,將早就準備好的見面禮,一個玉如意放在樂君懷中的孩子手中,“長得倒是像你。”

  “我倒說他長得像他父親。”嫻雅接道。

  若舒笑笑,“家中的事可安置妥當了?”

  嫻雅說道:“按老夫人的遺愿,已將她的棺槨送回了族中安葬。只是辰良事多,一切便從簡了。”

  “老夫人是個有福氣的。”若舒說道。

  “可不是,我那公公婆婆都沒她有福,年紀輕輕就去了。不然現在可不是有享不盡的福?”嫻雅說道。

  樂郡輕輕推了推母親,方才這話實在有欠妥當。“穎江和穎泉都鬧著要參加武舉,可把他父親可氣得不行。趙家世代書香,若是能中個進士,才算如了辰良的愿。”嫻雅被女兒一點醒,也覺得自己話有欠妥,趕緊轉移了話題。

  若舒說道:“這些年,世道亂,跟著人心也亂了。原本請了信陽夫子在府中,后來也因他去了蘭溪書院而停了學。只要他們不出府,也就由著他們了,國公府以武為重,他們自然偏了武科。幸虧年紀尚小,只要他們自己愿意倒是可以重修文科。”

  嫻雅搖頭,“不可能了。母親是沒看到那兩個如愣頭青一樣跪在祠堂里也絕不低頭的模樣。”

  若舒想起穎江和穎泉在偷襲京城之時所辦的差事,覺得他們多半是下定了決心的。

  “聽說明日會在順天府公開審理祝丞相貪腐的案子。”樂君說道。

  嫻雅接道:“可惜不能去看,聽說抄出的家財汗牛充棟。”

  若舒一聲輕笑,樂君接道:“母親,那是說藏書的詞?可千萬別在父親面前說,免得將他氣壞了。”說到最后,自己都沒忍住笑。

  “那些財物一直在順天府里堆著,滿滿當當的,可不就適合這個詞么?”嫻雅不服氣地說道。

  “審了也好,也算了了一樁事。”若舒說道,忠源沒打算公開處置皇上和太后,接下來應當就是接趙雪飛來京了吧?

  知道右院說話不必忌諱,嫻雅輕聲說道:“母親,辰良與我說時,我是真真不敢相信。”

  若舒知道她說的是什么,“起初只是為了回擊祝府下的狠手,更想讓這天下早日回歸正途。只是這路走著走著,就身不由己了,只好順勢而為。”

  “我就說我這幾個弟弟都是人中龍鳳,早晚飛黃騰達,現在果不其然。”嫻雅說道。

  “外祖母,婉珍和婉華什么時候能見?”樂君問道。

  若舒說道:“待你六舅母進宮封后,再求你六舅舅下一道旨意,這套路就算做全了,她們也就能出宮了。”

  “母親,她們再嫁可要好好挑挑。左右我無事,明兒我就開始打聽。”嫻雅說道。

  若舒搖頭,“急什么,盛琰還在前面呢?”

  “母親,說起盛琰,我是真沒想到,他現在這樣的出彩,這新媳婦可得好好挑才是。”嫻雅說道。

  若舒笑道:“我原本還為難,現在有了你,就不必愁了。不過穎泉和穎江也緊隨其后,你可有得忙了。”

  嫻雅得意地說道:“我在南郡這些年,旁的本事沒學到,這保媒拉纖可是長了見識了。母親是不知道,那些個南郡的人,你牽我拉,一到宴席,不出三人必有姻親。”

  若舒說道:“是么?還有哪些奇特的地方?”

  嫻雅說得興起,“還有就是他們為官,看似從不結黨,其實互相照應。你的兒子在我手中當差。我的兒子在你手中當差,還美其名曰唯才是舉。一個個且埋得深呢?你不仔細打聽,你都不曉得誰與誰有親。辰良剛去之時,他們一個個表面上對他恭敬有余,暗地里不曉得使了多少絆子。得虧辰良穩重,才沒落了他們的圈套。”

  若舒聽了,若有所思。

  晚間,與秦道川提及了此事。“既然不能力取,便只能巧奪了。”秦道川說道。

  “將軍打算如何巧奪?”若舒問道,秦道川輕輕將她攏入懷中,“這事交由老六去做,辰良與王尚書在南郡多年,自然會有辦法的。”若舒輕推了推他,“老夫老妻了,摟這么緊不覺得熱么?”

  秦道川輕笑,“我可不曾服老,夫人也莫輕言才是。如今總算是松了口氣,夫人也該犒賞犒賞為夫了。”

  若舒說道:“我又不曾得利,為何要賞?”

  “夫人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這下棋之人,贏了棋,可不就該發賞么?”秦道川輕車熟路,好些日子沒有溫存了,雖然若舒難得主動,但在他看來,此事就該男人主動。

  “你這人,想要便說想要,總要尋些借口。”若舒打趣道。

  “我若一言不發,只做不說,夫人怕又會怨怪為夫不知情識趣,不體貼了。”秦道川說道。

  若舒問道:“此次出征,可有年華不再之感?”

  秦道川說道:“我從不逞強,但戰力尤可。夫人莫不信,大可一試。”

  若舒頗有些無奈,無論何時,只要自己無心一句,秦道川便會當真。可不知他是本身就對自己要求高,還是受不了若舒說他老。

  這兩年若舒年齡上的優勢已然不再,秦道川那依舊挺拔的身形,堅持不蓄須的定力,都讓他如今顯得并不比若舒年長,倒是顯得更加年輕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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