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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變故

  宿醉之后,難免疲累,秦道川看著窗外漸漸明亮的天色,卻不想起身,總說情愛是少年的專屬,在他這個年紀當淡然處之,但面對若舒,他總是不能輕易放下。

  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秦道川正準備起身,就聽到外間有婢女的聲音傳來,“將軍,前院有急報。”

  秦道川應了聲,輕輕轉了身,被驚動了的若舒半夢半醒,秦道川說道:“想是有信來,你接著睡吧。”

  剛到前院,秦南就迎了上來,說道:“將軍,準備離京的武士皆被攔住了。”

  秦道川邊走邊問道:“可有說法?”

  秦南說道:“說是那件案子有重大隱情,所有戶籍不在京城的,都暫時不得離京。”

  秦道川想了想,吩咐道:“既然他們想留客,國公府便破個例,依舊管吃住,新宅那邊也可憑號牌進出。”

  說完就進了書房,洗漱之后,又問秦北,盛琰他們是否重新開課了?

  秦北回道:“信陽夫子依舊在蘭溪書院講學,要下月才能返回。幾位公子一早就去了新宅。”

  秦道川說道:“要他們依舊各司其職。”

  秦北走后,秦道川在書桌前,翻看著新送到的信函,因為忠湛行動不便,軍屯此次便由忠淇帶隊,三千余人已到位大半;忠源那邊的人手倒是盡數到齊。陳家鎮已經荒廢多年,但那里地勢極好,易守難攻,前面是水路,后面是延綿的山脈,數百里都沒有官道可行,秦道川便選了那里做‘寧王’起兵的駐地。

  如今的東郡郡守與東郡廂軍指揮使關系向來不睦,兩人在糧草和軍費的調撥上,嫌隙頗深。那里也是祝丞相尚未染指的區域,郡守的家族是當初追隨靜王的有功之臣,在當地盤根錯節了幾代;指揮使則是先皇在寧王叛亂之后換了世家的人重新指派的。

  忠源已經與北郡的郡守十分親密,北郡的廂軍指揮使之職長久以來都是歷代分封到那的皇族輪換當值,屆滿就換另一家。再加之北郡歷來都被邊緣化,祝相上位之后,依舊如此。

  最多不過半月,那邊就可準備妥當。

  白景天在新宅里,看到杜郁文的那一刻,眼神一亮,迎上前去,“你也不能出京么?”

  杜郁文回道:“我的戶籍在萊州。”

  白景天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們正說你呢,杜兄弟,你的箭法上次我便錯過了。”走了兩步,突然朝著后山喊道:“盛珪,你當你是八姑姑,敢在后山跑馬,當心挨板子。”

  又回頭對杜郁文解釋道:“這后山是國公府祖母精心布置的,只可步行,不可跑馬。”

  杜郁文只輕笑了聲,問道:“你為何要自號鯤鵬?”

  白景天笑著說道:“自然希望有朝一日能展翅于九天之上。”

  杜郁文說道:“鯤鵬兄真是有高志之人。”

  白景天順勢問道:“你呢?于將來可有打算?”

  杜郁文說道:“昨日我送馬歸家時,有人尋上門來,要我去宮中當差。”

  白景天愣了一下,昨日看臺上突然來了一個年輕人,祖父對其十分恭敬,當時以為是哪位皇親貴胄,莫非是?“這是極好的事,杜兄弟正好可以一展所長。”

  杜郁文卻說道:“我尚在考慮。”

  見白景天一臉不解,解釋道:“我尚需去問過父親。”

  因為是姻親,白景天自然知道他與王垂文的關系,接道:“正是,如此大事,是需問過父母。”

  哪知杜郁文說道:“父親也曾當過宮中的禁軍首領,我不知他是否會想我重蹈覆轍。”

  白景天這才明白,他所說的父親,是已經過世的杜若遠。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靶場,杜郁文摸著剛剛遞上來的弓箭,“父親的箭法也極好,卻十分推崇國公爺,可惜我無緣得見當日三箭齊發的場景。”

  白景天也說道:“正是,我練了許久,都不得要領。”

  杜郁文慢慢裝著三只箭,說道:“我也是,總覺得差了些火候。”說完,開弓拉滿弦,瞄準了半天,重又放下了。

  “我問過祖父,他說要自己悟,悟明白了,其實也簡單。”白景天說道。

  杜郁文問道:“國公爺如此出色的人物,為何坊間總說他懼內?”

  白景天笑道:“老實說我也不明白。不過,祖母并非不講理之人。”

  杜郁文說道:“昨日得見,確實與傳言不同。”

  這時,盛珪走了過來,遞過來幾顆金桔,“若大的一顆樹,只這幾粒是熟的。”

  白景天接過一粒,扔入嘴里,“京城還是不好,這樣的天氣就沒什么果子可吃了。”

  盛珪接道:“比北地好,至少還未凍手。”

  杜郁文沒接金桔,卻問道:“倒是把正事給忘了,我昨日新得的馬,確實不太服管,京中的宅院并沒有寬敞的地讓我馴馬,不知這里何時得空?”

  盛珪一聽,眼都亮了,“隨時都得空,你快去牽來吧。”

  杜郁文回頭看了看四處走動的武士們,馬場雖寬,但時不時有人走過。白景天說道:“你先將馬牽來,午間的時候,這里應該無人。”

  盛珪問道:“你可想好名字了?”

  杜郁文說道:“皓風。”

  “可有講究?”白景天問道。

  杜郁文解釋道:“其色如皓,其速如風。”

  白景天自顧自念了兩聲馬兒的名字,稱贊道:“好名字。”

  杜郁文又說道:“父親的馬名叫追風,我自幼便極喜歡,父親死后,那匹馬再不讓人騎,最后郁郁而終。我如今憑自己的本身得了馬,便取其中一字,希望這馬兒也能對我忠心耿耿。”

  白景天說道:“性子烈的馬,只要你馴服了它,它認了主,此生便會一直陪著你,不離不棄。”

  “對,比人忠誠。”盛珪接道。

  “你曉得什么,盡瞎說。”白景天趕緊攔住了他,自己費盡心思套著近乎,這個沒眼色的,張嘴就闖禍。

  杜郁文卻說道:“那我便去牽馬,若是午間不合適,可否讓我晚飯后試一試?”

  白景天說道:“午間大伙都要回客棧用飯,今日又有太陽,哪個會午間到這里來找曬的,你盡管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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