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又聊了一些,宮外有人傳信,說是太后相請。
若舒攔住了嫻珂,這種場面,還是她一人去比較好。現在的太后,當初的賢妃,舊日的祝紫丹,是見過她的。若她猜得不錯,太妃應當也在,因為忠淇的關系,對她自然充滿善意。
自己這些年一直避不進宮,裝病的借口,必會令宮中貴人們極為不爽。若是她們言語間針鋒相對,嫻珂在,反而不妥。
太后依舊體貼地用了軟轎來接,若舒也沒客氣。
來到太后宮中,入了大殿,太妃格桑曲珍果然在坐。若舒照規矩施了禮,便垂首立在原地。
“多年未見,國公夫人竟沒什么變化。”應當是太后的聲音。
若舒回道:“回太后娘娘,妾當年莽撞,在太后面前失禮了。”
太后說道:“國公夫人身子弱,賜座。”
若舒趕緊謝過。
落座之后,太妃說道:“國公夫人應當與我同歲,可卻比我年輕多了。”
若舒回道:“太妃謬贊了。”
“看來這女人啊,還是得受人呵護,若老是凄風苦雨,如何嬌艷得起來喲!”太妃接著說道。
許是覺得格桑曲珍的話太不上道,祝太后趕緊說道:“因為今年最吉之日便是那日,故而未等國公夫人歸來,便迎娶了,還望國公夫人莫要怨怪宮中不懂禮儀。”
若舒回道:“太后娘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只要兒女們過得好,做父母的,只會心里寬慰,哪里會有怨怪之情。”
“國公夫人說得極是,也是如此想的。”太妃又插話道。
若舒自然明白她話中之意,只得接道:“多謝太妃娘娘。”
太妃卻沒再懟她,太后見她終于消停了,接著說道:“皇兒已經向我保證過了,一定會善待皇后,國公夫人也請放寬心才是。”
若舒回道:“既嫁了人,便該謹守婦則,視夫為天。皇后年幼,經歷尚淺,若有不到之處,還望太后娘娘,太妃娘娘多多提點。”
當她說到視夫為天這四個字時,太后和太妃都不約而同地挑了挑眉,平平常常的四個字,怎么從這位國公夫人嘴里說出來,就顯得這樣違和呢?
‘詐死’的事,一般人可做不出來,事后那位國公爺還千方百計地為她遮掩。
但這種話是不能明說的,太后說道:“皇后極好,聰慧懂事,為我倆添了不少歡喜。”
若舒回道:“太后娘娘,如此妾身就稍稍安心了。”
太后說道:“國公夫人身子弱,就不久留你了。”
若舒起身回道:“謝太后娘娘,妾身告退。”
“皇上駕到。”緊接著,有人快步走了進來,先是向太后和太妃請了安,然后轉頭望著若舒,“國公夫人,可去看過皇后了?”
若舒施了禮后,回道:“回皇上,妾身已經見過皇后。”
皇上接著說道:“那就好,皇后昨日還說思念母親了。”
若舒只得回道:“是,皇上。”
皇上又說道:“皇后甚為賢良,可見國公夫人教養得極好。”
若舒只得又回道:“皇上謬贊了。”
皇上還說道:“每每聽她說起宮外之事,朕都覺得自己這些年荒廢了。”
若舒只得依舊回道:“妾身多謝皇上包容皇后的莽撞。”
心里卻腹誹不已,若不是嫻珂直言相告,自己豈不是輕易被他給騙過了。一想到嫻珂將要在這樣的人身邊渡過下半生,還真是讓人不敢松懈。
皇上還打算說些什么,太后已經開口攔住了他,“皇上,國公夫人想來已經疲累了。”
皇上聽了,立刻溫柔地說道:“是朕疏忽了。”
若舒趕緊說道:“謝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皇上體恤,妾身告退。”說完之后,恭敬地行了禮,太后還體貼地派了宮女攙扶。出得宮來,只與秦道川對視一眼,便上了馬車。
剛剛卸下頭上沉重的冠戴,秦道川就鉆了進來,“快說說。”
若舒言簡意賅地將一切告訴了他,秦道川聽到嫻珂至今還未同房,整個人都呆住了。
沉思半晌,才說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若舒知道不是在問自己,便沒急著回答。
“往好處想,是他想等到嫻珂及笄,又或者待嫻珂不再這樣排斥;往壞處想,他還是將嫻珂當成了籌碼。”秦道川分析道。
“你今日前去,必然已知實情,故而他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于你,沒試出來,卻仍舊能面不改色,看來不好對付啊。”聽秦道川如此說,若舒接道:“好不好對付都要去面對的,我已經跟嫻珂說了,不必委屈求全,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就不要讓他近身。待哪一日她愿意了,再說。”
秦道川忍不住嘆了口氣,“就怕虛耗了年華。”
若舒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怕什么。”
“她帶的人手夠不夠?”秦道川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
“又不允許帶兵刃,也不允許打群架,人多并不管用。先等她熟悉一下宮里的情況,再說吧。”若舒說道。
秦道川見若舒似乎十分疲累,“將沉重的外衫脫了吧,待會直接在馬房下車,也沒有外人。”
若舒掃了他一眼,“你是如何發現地道的?”
秦道川回道:“若不是嫻珂的事,我也不會刻意去找。”
見他并不想多提,若舒也適時地閉上了嘴。
“忠源與新娶的媳婦如何?”秦道川問道。
“自詡出身高貴,當然會有些傲氣。”說完似笑非笑地望著秦道川。
秦道川干脆靠在馬車廂壁上,“那就讓他們自己過去吧,身為國公府的公子,若是連個女人都擺不平,也不值得同情。”
若舒問道:“長公主的事再無可能了么?”
秦道川輕嘆了聲,“暫時不宜聲張,我已經去信忠淇。太妃倒是看開了,聽說藍月又懷上了,問能不能將長女婉華送進宮里來,陪陪她,日后也方便為她尋個好夫婿。”
若舒問道:“倒也算是個好主意,那她打算以什么名義?”
秦道川說道:“她會直接跟我提出來,我便在北地的軍屯里選一個。”
“既如此,將盛珪和盛瑎也接過來住上一陣,畢竟府里的私塾總比北地要好些。”若舒接著說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秦道川回到府里便又給忠淇去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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