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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教習

  被擾亂了心境的嫻珂再也無心游蕩,徑直去了青州,若舒見她一副悶悶不樂的神情,打趣道:“怎么,誰惹著你了?”

  嫻珂回道:“母親,你說父親到底如何了?一點音訊都沒有。”

  若舒說道:“沒有音訊是好事啊!”

  嫻珂說道:“怎么會是好事,父親若是好了,一定不舍得我們擔憂,早就回府了。”

  若舒說道:“也許他也跟你一樣,樂不思蜀呢?”

  嫻珂說道:“父親才不會,他又不是母親,怎會任性而為。”

  若舒倒也不介意,嘗了一口廚房新做的蓮子羹,“這個味道不錯,看你心火這么旺,吃了正好泄泄火。”

  嫻珂邊吃邊說道:“母親,你在外行走,可有不識相的上來搭話?”

  若舒有些意外,論理說,嫻珂的陣仗如此異于常人,但凡有些眼色的都會猜到她出身顯貴,又是一口京腔,誰會自討沒趣。

  于是說道:“我都是坐車,行事又沒你高調,倒是沒有遇到過。”寧王那次例外,對方是有備而來,只要自己外出,恐怕都躲不過,可卻給她帶來了后遺癥,再沒有外出的心境。

  如今的局勢,嫻珂不會有險,在得知府里有侍衛跟隨,忠源和忠漓又都關照著,便撤了暗衛,畢竟銀樓的正事要緊。

  見嫻珂似乎仍在糾結,問道:“說來聽聽,我給你出出主意。”

  嫻珂便將前次落荒而逃的事和盤托出,“我最煩就是,又不能真的動手,萬一傷了那些膿包,又是一樁麻煩。”

  若舒說道:“那就讓女衛練一些招數,讓那些登徒子知難而退。”

  嫻珂癱倒在軟椅上,“母親,你不懂,點到為止,好難的,更何況,他們是男子,只要沾身我們便算吃了虧。”

  若舒一想確實如此,“我一直覺得奇怪,你的女衛為何要用刀,不用鞭?”

  嫻珂解釋道:“我要女衛本來是打算隨父親上戰場的,平時操練的也是戰場上的陣法,又不是用來對付小混混的。戰場上,鞭子再厲害也不及刀劍,特別是對付像韃子那樣的。”說道她最向往之事,興奮得從椅子上起了身,揮手之間,仿佛眼前便是北地的烽火。

  若舒說道:“可是眼前最緊要的卻是你這些非死即傷的招數都不能用。”

  嫻珂認同道:“就是,所以煩死了。”

  若舒想了想,說道:“我為你尋一個能為你指點迷津的人來。”說完,交代了婢女兩句。

  不多時,角宿走了進來,后面跟著一個少年,滿臉的稚嫩,若舒一下就想到了當年的杜若遠。

  見過禮之后,角宿說道:“東家,聽說八小姐喜歡用鞭,柳宿就善用鞭,故而特意帶了他來。”

  若舒又打量了一番,越發覺得柳宿連氣質都與杜若遠當年有些相似。只是面容更加俊秀,尤其雙眼睫毛很長,雖然一直低頭不語,面無表情,眨眼間,竟生生多了些嫵媚之態。

  再一想,自己也是糊涂了,被暗衛訓出來的,氣質相似又有什么奇怪。

  于是對角宿說道:“嫻珂的女衛現在用刀,遇到那不醒事的當街挑釁,又不敢傷人。她自己以前練過鞭,我尋思著若是都像她一樣用鞭,一鞭子甩過去,不過皮肉傷,嚇唬走也就罷了,正好她的女衛都在這里,你們若是有空,指點指點。”

  角宿回道:“八小姐的女衛我等見過,英姿颯爽,甚是引人注目,既如此,就由柳宿接了這差事。”

  說完看了一眼身后的柳宿,后者似乎興致不高,停滯了一會,才上前拱手道:“是,屬下遵命。”

  角宿告退離去之后,若舒看著依舊站在那里,連姿勢都沒變的柳宿,心里明白,年紀輕輕就能位列二十八星宿,自然有他的本事,多半還有些傲氣,不愿做這種趨炎附勢之事,便想安慰兩句,免得大家尷尬。

  誰知嫻珂先開了口,“你也是用鞭的?”

  后者居然沒有回應,若舒只得說道:“他叫柳宿,是來幫你的。”

  嫻珂看了看母親,明白了她的眼色,大方地拱手道:“是我唐突了,父親說過,見人三分禮,才是為人理。我叫嫻珂,排行第八,母親沒說你是何人,只說了你的名字,那我便直呼你為柳宿了。”

  柳宿許是回過神,回道:“屬下柳宿,見過八小姐。”

  嫻珂接著說道:“母親,事不宜遲,我想現在就去女衛那里。”

  若舒點點頭。

  忙了一天的柳宿踩著飯點回到后山時,強迫自己無視眾人取笑的眼神,悶悶地吃著飯。

  終于有那膽大的開口說道:“今日有人可是飽了眼福。”

  又有人接道:“不但今日,明日也可。”

  也有人說了公道話,“誰讓你們鞭法不濟。”

  角宿進來,眾人馬上住了口。他走到柳宿跟前,問道:“八小姐鞭法如何?”

  柳宿咽下口里吃食,回道:“不及她手中的鞭子好。”語氣淡然。

  角宿接著說道:“說句公道話。”

  柳宿回道:“比一般人強上許多。”又淡淡掃了屋內眾人一眼,“也許比屋里有的人也強些。”

  角宿說道:“東家的眾多兒女從沒有嬌縱的,我見過女衛操練,并不是花架子,只是吃虧在女子,動起手來難免束手束腳,下手狠了,也是麻煩。東家難得吩咐,你一定要拿出些本事來,不能失了暗衛的臉面。”

  柳宿回道:“屬下明白。”

  角宿似想起什么,問道:“鞭子可備好了?”

  柳宿回道:“她們自己都有。”

  角宿拍了拍他的肩,起身離開。

  柳宿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飯,將碗收拾好后,送至廚房,徑直離開。

  屋內又熱鬧了起來,“不如押上一注,看他能堅持多久?”

  “不來,他是個狠人,又從不誤事。”

  “不如說哪日待他收工,我們去請教一番,若是贏了――”

  “又能如何,說我們贏了一群小娘子?”

  “別發春了,輪不到你們的。”

  “唉,東家什么時候能關照關照我們,別老是便宜府里的侍衛。”

  “說得好像不會給你娶老婆一樣,急什么。”

  “你懂什么,像這種會功夫的小娘子,哪找去?”

  “說得你好像很懂一樣。”

  “你還別不信,當初我在街面上混的時候,什么沒見過。”

  “那倒是,就算沒見過,也聽過。”

  因著嫻珂的女衛,后山難得的熱鬧了起來,角宿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照例上了山坡,在兄弟們的墳前走上一走,最后停在杜若遠墳前,默默站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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