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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炙肉

  秦道川起身后,對著蘭芷說道:“夫人同意了,我待會要秦東找你要東西。”

  蘭芷見若舒輕笑出聲,便施禮稱是。

  一行人騎馬的騎馬,坐車的坐車,不多時穿城而過,到了靠近城墻邊的新宅地。

  秦道川拉了若舒上馬,圍著地塊跑了一圈,問道:“看清楚了沒?好好幫為夫畫。”

  若舒說道:“我又沒賣身給你。”

  秦道川說道:“我賣身給你,永世為奴那種。”

  若舒回道:“當著兒女,胡說什么。”

  秦道川說道:“離得這么遠,哪個聽得到。只說你肯不肯要?”

  若舒卻說道:“你今日急于撇清,卻忤逆了老夫人,恐怕她不會輕易干休。”

  秦道川卻淡然地說道:“不會,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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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舒有些好奇,想了想,還是沒問。

  又跪了一圈,秦道川定要若舒說出看清了三個字,才將她放下馬來,又將阿筠抱上馬來,帶著她跑了一圈,第一次騎馬的阿筠,歡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宅院。

  若舒看了看一直站在一旁的嫻雅,問道:“待會要不要也去試試?”

  嫻雅卻搖搖頭,若舒這才反應過來,說道:“那讓他們尋匹溫順的馬,你坐上去,讓他們牽著走走?”

  嫻雅依舊搖搖頭,卻望著若舒問道:“母親,我的院子在哪?”

  若舒說道:“挨著右院的院子都可以,阿筠與你一樣,與他們分開些就可以。”說完,看了看滿場跑馬的兒子們。

  嫻雅又問道:“母親不搬嗎?”

  若舒點了點頭。

  嫻雅沉默了,若舒看著已近成年的女兒,解釋道:“我的嫁妝都在這里,不宜搬動。”

  嫻雅卻突然臉紅了,若舒想了想,說道:“最近出府了沒有?”

  嫻雅說道:“去白馬寺上過幾次香。”

  若舒說道:“搬到自己的院子后,就自如些了。”

  嫻雅說道:“祖母說每日還是要多去陪陪她。”

  若舒說道:“她現在有人陪,你若不習慣也不用太勉強自己,畢竟孝順孝順,不必非得又孝又順才算孝順。”

  嫻雅說道:“祖母說年后會帶我出府走走,為將來打算。”最后幾個字幾乎輕得聽不見。

  若舒說道:“挑夫婿也是,你若不喜歡,不愿和我說,大可跟你父親說,他自然會幫你。”

  嫻雅卻頭低得更厲害了,若舒見她羞澀的模樣,也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晚上,秦東拿著從蘭芷處得來的肉食素菜,弄了個石板,炙起來。

  秦西點燃了篝火,帶著幾個小子不斷地往里面添材,火越燒越旺。

  秦道川聞著肉香,對著若舒說道:“跟你一樣,只懂得添材,不曉得節制。”

  若舒卻回了句,“養不教,父之過。”

  秦道川聽了,哈哈大笑起來,高聲對著那幾個還在不斷丟柴的人說道:“留些材慢慢燒,這是城內,待會不好去尋。”

  嫻雅靜靜地待在若舒的身旁,打量著父母,抿著嘴,不知想些什么。

  阿筠一直在幫著秦東的忙,幫著灑鹽,灑調味料。秦東指哪她就灑哪,秦東不住地夸她灑得準,樂得她哈哈直笑。若舒要嫻雅過去玩玩,嫻雅卻搖了搖頭。

  秦道川抱著忠漓,說道:“有熟了的,你不去,都會被他們幾個吃光,走,父親帶你去。”

  說完,起身就要去拉嫻雅的手,卻被嫻雅躲了過去,這才意識到女兒已經大了。

  若舒看著有些尷尬的秦道川,偷笑著。

  秦道川反應過來,說道:“都是自家人,不要太拘謹,反而不自在,隨我來。”說完,也不起步,望著嫻雅,嫻雅這才起身,還不忘問若舒:“母親,你去嗎?”

  若舒搖搖頭,秦道川說道:“你母親嘴刁,不用管她。”

  嫻雅見若舒聽了也不生氣,更納悶了。

  嫻雅有生之年都沒有忘記,這個寒冷的晚上,還有炙肉的焦香,肉湯的濃香,木柴燃燒的味道,兄弟姐妹的打鬧和歡笑,父親對母親的過分關照。

  第二日,秦道川照例去萱微堂請安,賀詩卿早已坐在堂上,陪著老夫人說笑著,氣氛很融洽。見秦道川來了,說道:“快來,詩卿剛說了個笑話,比你以前說的可笑多了。”

  秦道川卻說道:“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與祖母說。”

  賀詩卿臉色一變,神情莫測地望著秦道川,卻依舊乖巧地告退了。

  老夫人見賀詩卿出去后,語氣一變,說道:“怪不得古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如今便是。”

  秦道川也說道:“祖母說的極是,故而孫兒要來提醒祖母。”

  老夫人說道:“你如今對我說話的語氣與她是越來越像了。”

  秦道川卻說道:“孫兒待會所說的話,祖母聽聽便是,就當夢一場,不然就會有滅頂之災。”

  老夫人說道:“危言聳聽。”

  秦道川突然起身,坐到老夫人身旁,低聲說道:“賀氏誣告算不算?”

  老夫人說道:“你為何總是對她有偏見。”

  秦道川說道:“此事皇上也知道。”

  老夫人說道:“既如此有什么好怕的。”

  秦道川說道:“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正因為皇上知道,所以才可怕。”

  老夫人沉思許久,說道:“你不是與他交情匪淺嗎?”

  秦道川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他日誰又說得準呢?”

  老夫人說道:“你是說他與賀氏一起做的?”

  秦道川說道:“賀氏起的頭,他幫著圓的謊。”

  老夫人說道:“所以這就是懸在國公府頭上的一把刀羅?”

  秦道川說道:“國公府加持大將軍府,亙古難有,如今我又與西夏草原交好,怎能不令他心生忌憚。這幾年我長年待在京城,只為消了他的疑慮。她倒好,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顧別人的死活。”

  老夫人這才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你從不現面,看來是我老婆子做錯事了。”

  秦道川說道:“事已至此,只能且行且看,只要北地無異動,暫時也不會有麻煩。只是湛兒日后就算接了國公府,這也會是隱患。”

  老夫人說道:“那如何是好。”

  秦道川說道:“祖母只做不知,只是不要再中了她的計,弄得合府不寧就好。”

  老夫人點了點頭。懊惱地說道:“川兒,祖母又害了你。”

  秦道川沒有安慰她,接著將賀詩卿偷右相府賬本的事告訴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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