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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昏招

  皇上聽了賀貴妃的進言,半晌沒有答話,賀貴妃趁熱打鐵道:“皇上,如今所有的廂軍都疲于奔命,忙著解決自己屬地的事情,其他的邊防駐軍都離京太遠,也不敢輕易調動,唯有北地平安無事,吐蕃成了親家,西夏與草原也和我們交好,肯定不會動兵戈,秦家軍無所事事,總不能只吃皇糧不干事啊,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修建皇陵之事可是關系著國運,是天大的事,秦將軍不會見死不救的。”

  皇上沉思不語,卻任由賀貴妃在旁邊不停地說著。

  第二日,早朝后,皇上留了秦道川,在御書房里,皇上將欽天監天師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秦道川,問他有何良策,秦道川心里一驚,直覺不會有好事。只得回道:“啟稟皇上,臣乃是一介武夫,不善此道,故而不能為皇上分憂,還望皇上寬恕。”

  皇上卻說道:“秦愛卿自謙了,皇兒在蘭溪書院時便常常地朕耳邊念叨,同年秦道川對星象頗有研究,每晚對著星空,總得說出個子丑寅卯來。”

  秦道川回道:“回稟皇上,那都是無知少年的信口胡說,做不真。”

  皇上話題一轉,說道:“朕為了皇陵之事夜不能寐,茶飯不思,左思右想,朝中竟無一人能用,再一想到秦愛卿千里單騎平草原,結西夏,和吐蕃,一夫能擋萬人關,朕就興奮難眠,故而今日尋得秦愛卿,望秦愛卿助朕一臂之力,解皇陵之危,破天遣,還天下以太平。”

  見秦道川仍是低頭不語,便不再言語,靜等他的回答。

  秦道川半晌后說道:“秦家軍中只有武夫,空有力氣,修建皇陵需要的是能功巧匠,臣怕到時反而誤了皇上的大事,吃罪不起。”

  皇上說道:“無妨,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解決此事。”

  秦道川心道今日躲不過去,便只得回道:“那臣便遵命。”

  皇上終于笑著說道:“還是秦愛卿懂我,知道助我,朕他日必有重賞。”

  秦道川謝了恩,便告退而出。

  賀貴妃走了進來,笑著說道:“臣妾賀皇上心想事成。”

  皇上見她不告而入,說道:“放肆,這是什么地方,后妃豈能亂闖?”

  賀貴妃盈盈下拜,眼淚似乎就要出來,委屈地說道:“皇上,妾不是為了此事坐立難安,吃不得睡不下,又不想驚擾皇上,只得偷偷地躺在門外,想著萬一皇上需要臣妾,臣妾好第一時間趕來相陪,正好碰見秦將軍前來,又不小心聽了些話,心里一高興便忘記了規矩,求皇上降罪。”說完低下身子跪伏在地,一身玲瓏的曲線盡顯。

  皇上從高處看去,真是我見憂憐,于是說道:“起來吧。”

  賀貴妃喜極而泣地站起身來,走到皇上身邊,輕搖著皇上說道:“大監說皇上昨日根本沒睡,如今難題解決了,皇上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皇上說道:“打什么鬼主意。”

  賀貴妃佯裝生氣地說道:“皇上,我能有什么主意。”

  皇上說道:“我還不明白你,怕不是為了你自己的事吧。”

  賀貴妃說道:“皇上,臣妾就是想跟皇上生生世世待在一起,生同寢死同穴。”

  皇上說道:“我早就說過,這不合規矩。”

  賀貴妃說道:“皇上的話就是規矩。”

  皇上說道:“你別搖了,容朕想想。”

  賀貴妃說道:“臣妾相信皇上,臣妾要一直跟隨著皇上,上天入地。”

  皇上笑道:“我可上不了天。”

  賀貴妃說道:“皇上如此英武神明,前世一定是位列仙班的神仙,臣妾不會看錯,我不管,反正我是要跟著你的,去哪都跟著。”

  皇上笑著搖頭腦道:“你這張嘴,真是不得了。好了,好了,朕依你。”

  賀貴妃忙跪下謝恩,心里樂開了花。

  右相得知消息,氣得不行,卻又不敢找貴妃娘娘,只得在府里罵人。

  門客直到他氣焰稍熄之后,才說道:“右相勿急,貴妃娘娘恐怕自有打算。”

  右相氣得說道:“她有打算,她有打算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出這種昏招。”

  門客小心地說道:“右相是怕秦將軍倒向七皇子那邊?”

  右相回道:“可不是有這種可能,他本來算是我的女婿,世人看來他就是我這邊的,七皇子就是有這心也沒這膽,如今她當著天下之人打了他一個耳光,還無比響亮,他就是原來沒這心,現在也有了。”

  門客說道:“莫如右相請秦將軍來府里,一來探探他的口風,二來也安撫安撫他。”

  右相沉思半晌,說道:“這也是個主意,我畢竟是他的岳父,我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若舒是從杜玖柒處得知這個消息的,心想秦道川瞞得挺深,這幾日面上倒是一點不顯。

  心想前幾日還說要與自己共赴山水之間,說得無比風清去淡,情真意切。如今遇了事,第一個是瞞了她。

  心中不滿,便有心看熱鬧。

  秦道川坐在親衛營的營帳里,面前的將領不是垂頭喪氣,就是義憤填膺。秦道川說道:“如今看來是不得不低頭了,皇上要我們先撥三千人過去,一個月一輪班,皇命難違,我實不愿,卻不得不從,秦副將,你負責此事,擬好名單后給我過目。”

  低下的將領也知道無法抗命,有人不服氣地說了句,“早知道,就不下手那么狠,留些種子,每年也打它一仗,免得受此奇恥大辱。”

  另一個說道:“我們流血丟命的時候怎么沒人說我們輕閑,如今不過剛輕松了半年便開始卸磨殺驢,也不怕寒了將士們的心。”

  還有人想開口,秦東想攔著,秦道川一個眼神,就讓他住了口。

  秦道川心想,在自己的親衛營里都不能說,還能去哪說。

  長吐了一口悶氣,卻又只能悶悶不樂。

  忠湛在蘭溪書院聽了此事,受不了同年們的說笑,竟闖出山門騎了馬就回了西府,到書房去找秦道川,秦道川不在,便直奔萱微堂而去。

  老夫人聽忠湛氣憤地說著,滿臉的眼淚,強忍著心中的憤恨,死死地抓住手中的拐杖,因為用力過猛,手竟有些抖。

  劉媽也一臉不可置信地聽著。

  嫻雅并不太明白,卻知道這事并非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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