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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秋旸劍

  秦道川示意他們前面帶隊。

  到了西夏軍營,領兵的將領按規矩走了流程之后,對秦道川說道:“秦將軍,在下白商,白音是我四弟。”

  秦道川聽了,重新行了禮,說道:“聽白音侍衛說過,他長兄就在西夏軍隊中,今日得見將軍,榮幸之至。”

  白商回禮道:“秦將軍,相助之恩白某沒齒難忘。”

  秦道川說道:“白將軍,切勿多禮,白音侍衛也幫過我不少。”

  格桑曲珍插話道:“二位既一見如故,我看天色將午,不如酒席上說話。”

  白商說道:“公主所言極是,是白商疏忽了,二位請。”說完便請眾人進營說話。

  秦道川依樣行禮,格桑曲珍見他全無在吐蕃的冷漠,剛想開口吐槽,發覺這里不是吐蕃,便忍住了,只記在心上,準備找機會再與秦道川說道。

  酒席上白商說道:“秦將軍與公主一路辛苦,今日便在此歇下,明日白商送將軍與公主啟程,此行往北兩日便可到宣化府,再行三日可到西涼府,再行五日便可到興慶府了。”

  秦道川說道:“我等輕車簡從,五到六日即可到興慶府。今日結識將軍,不甚欣喜,道川敬將軍一杯。”

  白商忙回敬了一杯。

  格桑曲珍見了,也依樣畫葫蘆敬了白商一杯。之后不忘敬了秦道川一杯,秦道川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回敬,格桑曲珍也不介意,低頭嬌笑不已。

  白商見兩人似與別人不同,待下屬來問營帳如何安排時,便悄悄地要他們將將軍與公主的營帳安排在一處。

  席散之后,秦道川剛準備進營帳,便發現格桑曲珍的營帳居然緊挨著自己,中午大家都飲了酒,除了守衛的,皆回了營帳歇息。格桑曲珍洗漱了一番,換回了女裝,準備去找秦道川,掀開門簾,卻發現里面住著幾個護衛,秦道川不見人影,趕忙穩住了心神,一臉自若地問道:“你們將軍人呢?我有事要找他商議。”

  其中一個護衛說道:“將軍有事走開了,沒說,我們也沒敢問。”

  格桑曲珍聽了,便轉身離開,自去尋找。

  護衛都搖著頭,卻沒一人言語。

  格桑曲珍轉了一圈,也未見到秦道川,營帳卻是不好隨便進的,只得回到自己的營帳等待。

  貼身侍衛鼓起勇氣諫言道:“公主,我看秦將軍是知道與七皇子聯姻之事,故而一味地躲著你,不如算了吧!”

  格桑曲珍說道:“我不管,我要找自己中意之人。父皇曾經答應過我,要讓我自己選夫婿的。”

  貼身侍衛接著說道:“聽他們自己人說,秦將軍有個出身低微的娘子,最是張狂,素來是不懂理的。這幾日聽秦將軍言語,也是甚為懼怕她,你進了門,恐怕不會和睦,到時候遠離故土,若將軍也不敢為你做主,你可如何是好?”

  格桑曲珍笑道:“一個目不識丁,手無寸鐵的小娘子,有甚可懼,我手里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再說,到時將軍站在誰那邊還不一定呢?我可不是賀夫人,大家閨秀,礙于顏面,怕失了體統,我不欺負她就不錯了。”

  貼身侍衛一臉無奈地站在一旁。

  只是直到第二日清晨,秦道川都再沒有出現過。

  格桑曲珍騎著馬氣鼓鼓地朝著已整隊準備出發的秦道川走去,一臉埋怨地說道:“將軍昨日去哪啦?害我一頓好找。”

  秦道川淡然地說道:“昨日并無正事,我去忙了些私事。”說完看著三個鴻臚寺主事說道:“公主有事找傅主事即可,他也一樣可以答復公主。”

  說完驅馬朝前走去,準備出發,也不給格桑曲珍機會,一揚鞭,騎著馬兒飛奔向前,直騎到白商的馬隊前面才停了下來。

  白商送了他們十里便返回了,秦道川見天色尚好,交代了護衛幾句,便疾馳而行,格桑曲珍只得快馬加鞭追趕而去。

  一路上任憑格桑曲珍說什么,秦道川只說要她找傅主事即可,自己有些上火,不宜多說話。

  第五日下午天將黑之際,一行人入了興慶府,早有官員在城外相迎,秦道川一看,圖瓦爾居然在其中。

  圖瓦爾見了秦道川,也不客氣,直奔而來,說道:“秦將軍,好久不見,我聽你要來,便多留了幾日,只等著與你多喝幾杯。”

  秦道川說道:“圖瓦爾大王,好久不見。”說完轉頭向他介紹道:“這是吐蕃的格桑曲珍公主,吐蕃烏東贊大王的五女,此次使團的領隊。”

  格桑曲珍自從入了西夏,便換回了女裝,圖瓦爾見到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亮閃閃大眼睛的她,頓時眼睛一亮,說道:“格桑曲珍公主,在下圖瓦爾,是草原的王,幸會幸會。”

  格桑曲珍卻興趣缺缺,平淡地說了句,“幸運。”便不再言語。

  秦道川說道:“天色將晚,我們快些進城吧!”

  走近之后,發現白音也在,便驅馬靠近,說道:“白侍衛,我前幾日見過你的兄長白商將軍,與他相談甚歡。”

  白音聽了,說道:“兄長一向健談。”

  秦道川接著說道:“白商將軍相識深厚,道川受益良多。”

  白音覺得秦道川今日的話有些多,但一想到大家也算是共過生死,便也沒多想,接話道:“秦將軍若有幸見到我二兄,便知道什么是健談了。”

  秦道川接道:“哦,如何健談?”

  白音說道:“集市上的一件小事,他也可以繪聲繪色地說上半天,待你起了興趣,自己去看時,卻發現根本沒他說得那么離譜。”

  秦道川笑道:“那不是與秦南有幾分相似。”

  白音也笑了,說道:“您一說,還真是這樣。”

  不遠處的圖瓦爾見了,對身邊的格桑曲珍說道:“白音,哦,我的侍衛,一年都難得笑幾次,今日見了秦將軍話倒是多了起來。”

  格桑曲珍看著他們,說道:“秦將軍也是如此,一路上都未見他說過如此多的話。”

  圖瓦爾說道:“秦將軍生性如此,我與他相處數月,所說的話不超百句。”

  格桑曲珍難得地看了一眼圖瓦爾,問道:“大王見過秦將軍的妻室嗎?”

  圖瓦爾說道:“行軍打仗,誰會帶家小?”

  見格桑曲珍臉色不好,忙添了句,“沒有,但是聽說秦將軍有兩個妻子,他的第六個孩子就快出生了。哦,現在應該已經出生了。”

  格桑曲珍沒再接話,只盯著前方,也不知看向哪里。

  西夏王拓拔浚池早已在皇宮設宴以待,見了秦道川竟親自相迎,說道:“秦將軍,本王久候矣。”

  秦道川連忙還禮,向西夏王介紹格桑曲珍公主。

  西夏王執意要請秦道川上座,秦道川不肯,說是理應格桑曲珍上座,格桑曲珍接話道:“秦道川勿須多禮,格桑曲珍不介意坐在將軍下首。”

  西夏王一聽,哈哈大笑,與秦道川執手而握,拉他入了上席。

  秦道川無法只得如此。

  席間西夏毫不避諱地說道:“秦將軍救了浚雅公主,又相助于圖瓦爾,拓拔浚池無以為報,思來想去,只有一物可表我心意。”說罷,示意身后的人將東西拿上來。

  宮廷侍衛捧著東西一進大殿,秦道川就呆住了。

  秋旸劍。

  西夏王拓拔浚池對秦道川說道:“秦將軍,得到此劍后,我一直將他珍藏在藏寶閣中,所謂名劍配名仕,如今完壁歸趙矣。”

  秦道川起身,對著西夏王深施一禮,說道:“此物乃秦某祖傳之劍,失落數載,道川深以為憾,今大王善意奉還,道川感激不盡。”

  拓拔浚池說道:“將軍,今日既重得此劍,莫如舞上一回,令我等開眼如何?”

  秦道川尋回秋旸劍,此時心潮澎湃,便也不推辭,走下席去,從侍衛手中拿回劍,細細地將劍鞘檢查了一遍,上面祖父親自所刻的秋旸劍三字清晰可見,忍住眼中的熱淚,一下就將劍抽了出來,安靜的大殿內瞬間龍吟聲起,劍身寒光閃現,秦道川單手將劍鞘栓到腰帶上,便舞了起來,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直到秦道川收勢之后,才有人后知后覺地開始喝彩,秦道川緩緩將劍放回劍鞘,拱手謝過西夏王,便回了席位。

  格桑曲珍的眼睛一直未離開過秦道川,此時更是雙眼放著光,說道:“將軍的劍法是家傳的嗎?很少有人將劍舞出刀意來的,格桑曲珍今日總算是開了眼界了。”

  西夏王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意,說道:“秦將軍,秋旸劍在草原上赫赫有名,如今得以親見,榮幸之至啊!”

  秦道川說道:“多謝大王成全,道川無以為報,只得借花獻佛敬大王一杯。”

  西夏王哈哈大笑著與他對飲著。

  格桑曲珍今晚盛妝打扮,雙頰菲紅,眼神熠熠生輝,圖瓦爾坐在對面,看得如癡如醉。

  夜深之后,酒由方散,秦道川回到驛館,便不見人影,格桑曲珍站在秦道川的門前,大敞的房門內空無一人,等了許久,才在侍衛的催促下離去。

  驛館屋頂,秦道川雙手執劍,朝著京城的方向,喃喃說著什么,雙眼早已通紅,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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