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右相府后院。
賀夫人又在念叨著賀詩卿,“我勸你的,你從不肯聽。明明給你挑了蕃鎮宗子這么好的婚事,你偏要一條道走到黑,不管不顧的下嫁到秦家。如今他府里鬧了這么一出,平白的叫人看笑話。”
賀詩卿聽得煩了,回了一句,“蕃鎮有什么好的?滿身草莽之氣。”
賀夫人說道:“秦家出身軍伍,就沒有草莽之氣了?你父親在朝堂打滾了半生,深知其中的艱難,想你能遠離是非,過太平日子。再說也給九皇子和你弟弟找個依仗。宗婦,何等的榮耀,你看你現在,妻不妻,妾不妾的,也不見他多愛護你半分,也不知你圖的什么?”
賀詩卿一聽,委屈而不甘地說:“川郎文韜武略,玉樹臨風,別人怎么能比?再說若不是你們硬要我勸他,川郎原本是對我極好的。”
賀夫人滿臉的不屑,說道:“就是太出眾了,才將你弄得五迷三道,方寸皆失。不過,我倒從沒看出他對你的好來,如今那個商戶女又被老太太找回來了,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賀詩卿搖搖頭:“說是當時受了驚嚇,如今養好了,自然回來了。但當時聽說是下了葬的,我也不知真假。”
賀夫人說道:“老太太自娘家起,手段就是出了名的,這一回,也不知唱的什么戲?難道這手帕交就這樣重要?”
賀詩卿聽了沒說話。
賀夫人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我要人給你配的藥,你吃了沒有?”
賀詩卿低頭說道:“吃了的。”
賀夫人說道:“那怎么不見效?”
賀詩卿面露難色,說道:“川郎北地防務事多,就算是回了京城,也是早出晚歸的忙碌著,我身為他的妻子,怎么能一天到晚的纏著他?”
賀夫人說道:“你呀!這點太像我,明面上夸你端莊,可私底下哪個男人不喜歡風騷的女人。”
賀詩卿臉色一紅,說道:“母親,你說什么呢?”
賀夫人說道:“說什么,說怎樣拴住男人的心啊!我就是知道得晚了,才吃了這許多的虧。你還年輕,這種事千萬不能端著,哪個男人在床上會喜歡木頭疙瘩的。”
賀詩卿見她越說越離譜,說道:“母親。。。”
賀夫人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在我的房里,只我母女二人,有什么不好說的,母親是過來人,夫妻之間感情好,哪是能藏得住的。”
賀詩卿低頭不語。
賀夫人接著說道:“母親也是心焦,如今那個商戶女回來了,老太太早晚會要你的川郎收了她。到時候她一舉得男,你就危矣!”
賀詩卿低聲的說:“川郎不會。”
賀夫人說道:“你還想在夢里待多久?”
見賀詩卿不說話,接上一句,“其他的且不管他,沒有她保不齊以后也會有別人。”
賀詩卿連忙道:“不會,秦府不會納妾。”
賀夫人望著她似笑非笑,賀詩卿知道是在說自己,臉一紅,眼淚就下來了。
賀夫人見狀,閉了閉眼,下定決心說道:“有件事,娘想了許久,你父親這十幾年來一直寵著梅姨娘,她原來是我房里的人,與我也算知心,我已托過她了,待會她過來,你用心聽聽她的話,對你沒有壞處,千萬不要扭捏。要想日子過得好,得籠住男人的心,要籠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籠住人。不管怎樣,盡快生個嫡子,母親也就放心了,以后再不逼你。”
賀詩卿一頭霧水。
這時,外面傳話說梅姨娘來了,
不一會兒,就見一位妖嬈多姿的俏婦人笑瞇瞇的走了進來。
晚上,賀詩卿躺在床上,想起梅姨娘的那些話,頓時羞澀難奈,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臉。
又想著秦道川上封回信說,這個月就會返京,算著日子也快了。
腦海中滿是秦道川的身影,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