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研知道這裴才人怕是要憋不住炫耀了。
好久沒有宮斗的氛圍了,如今季研還挺想看看。
裴才人一說話,眾人就注意到了她。
韓婕妤眼眉一挑,“這不是昨個侍寢的裴才人么。”
裴才人笑著說道:“嬪妾昨個聽皇上說要出巡,想必各位姐姐都不知道吧。”
剛來的三人確實還不知道。
文芬儀看向季研,笑道:“咱們不知道不稀奇,想必明妃娘娘應當知道。”
季研但笑不語,意思是默認了。
裴才人臉色不好,韓婕妤不服氣。
何淑容笑道:“明妃娘娘是個好福氣的,聽說如今燕順儀懷著孕,連榻都下不了。”
韓婕妤冷冷道:“孕育龍嗣都能將身體壓垮,真是個沒福氣的。”
韓婕妤對燕順儀的惡意撲面而來。
裴才人道:“韓姐姐說的是。”
剛才還覺得裴才人只是心思淺,如今看,怕也是個蠢的。
文芬儀狀似開玩笑的說道:“明妃娘娘若是這胎再生個皇子出來,貴妃之位想必就是您的了,倒時娘娘可別忘了嬪妾的那杯喜酒。”
季研頓時覺得韓婕妤看自己的眼神不對了,連何淑容眼中都有異色。
文芬儀這是當眾挑撥眾人。
季研淡淡道:“皇上的心思也不是咱們能猜的。文芬儀若是能知道皇上想的什么,也不至于如今只是芬儀了。”
季研沒給她留臉。
何淑容淡淡道:“娘娘又是何必,文芬儀說的是好話,若真有那一天,娘娘可還得感謝她呢!”
季研淡笑道:“若真有那一天,本宮也是靠自己,可談不上感謝誰。”
韓婕妤看到季研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窩火,但她如今還干不過她,只能先憋著。
正巧這時五皇子一頭汗的跑了過來,意思是要回去了。
季研用帕子給他擦干,又給他裹緊了些。
出汗又吹風,很有可能感冒,回去還得讓他喝碗姜湯。
平陽和她的兩個伴讀很有禮貌的給她行禮恭送。
季研帶著人呼呼啦啦的走了。
文芬儀的指甲蓋都掐到了肉里。
她剛才說的話,雖然她藏著心思,但不管對誰說,別人只會高興的,哪有這么不管不顧先給她沒臉的。
怕是看出她的心思了,才會如此。
能幾年內爬到妃位的,
哪有傻的。
文芬儀低著頭,一副難受的模樣,眼中的光明明滅滅的。
韓婕妤和這幾人也沒甚好說的,起身道:“我殿里還有事,就先走了。”
裴才人倒是還想炫耀,奈何這兩人也不像能吹捧她的人,起身行個禮去找下一個能炫耀的對象了。
亭中人少了一半,何淑容拍了拍文芬儀的背,說道:“她向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說不給誰臉就不給誰臉,你又何必生氣。”
文芬儀抬起頭略帶悵惘的說道:“咱們一同進宮,與咱們同時進宮的沈更衣進了靜安苑,曾經不可一世的麗妃也沒了,馮嬪和明妃是一路的,陳嬪是個不中用的。”
何淑容聽到這話心中也嘆息。
文芬儀突然握住何淑容的手,小聲說道:“皇后沒了,如今何姐姐也是有機會的。你生了龍鳳胎,乃是祥瑞,你娘家也爭氣,也是有一爭之力的。”
何淑容不是個傻的,但聽到這話也難免有些心動。
她是做過一些事,讓皇上心生不滿,但這后宮哪個人手上是干凈的。
何淑容就算再心動,但也不信她,“你給我說這些做何?難道你自己就不心動?”
文芬儀苦笑了下,“我娘家中庸,也不能給我出什么力,我又無子嗣,就算是心動又有何用。”
“如今我與你說這些也是指著你日后若是成了,別忘記提攜我。”
文芬儀面上一派誠懇。
兩人說話間,二人的宮女驚警醒的看著周圍。
何淑容淡淡道:“我就算有龍鳳胎,也不占什么優勢。秦賢妃與容德妃二人娘家都不差,也都有子嗣,明妃母族雖勢弱,但論寵愛,后宮無人能及,她也有希望,況且她如今腹中還有一個,清淑妃就不說了,不過是商戶出身。陸修儀有子,家世不算突出,但難保就有可能。寧婕妤乃太后親侄女,也有希望,韓婕妤背后的忠勇侯府不可小覷。”
“還有些我沒說的,你說,宮里頭臥虎藏龍,我有什么優勢?”
這問題,不想便罷,一仔細想,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除了出身如燕順儀一樣不堪的,一點希望都沒有的,那這這范圍可就太大了。
文芬儀也默了默,但還是說道:“但你要是不爭取,就不后悔?難道娘娘不想讓三皇子比其他皇子高一頭?”
何淑容自然是想的,所以她沉默了。
文芬儀見韓好就收,說道:“娘娘好好想想,咱們也不宜待在一起太久,我就先回了。”
何淑容沒搭理她,還坐著。
走遠了,鎖玉問道:“主子以后要和站何淑容?”
文芬儀搖了搖頭,卻并不回答。
她誰都不站,她只想把宮里頭的水攪混了。
渾水才好摸魚。
何淑容身后的謹玉問道:“娘娘可別信她,奴婢瞧著她不像是個真心的。”
何淑容淡笑道:“我自是不會信她。”但她說的話還挺有道理。
是要好好籌謀籌謀。
皇后之位啊,誰不想要呢!
季研帶著孩子回了重華宮就給五皇子灌了熱乎乎的姜茶。
五皇子不愛喝這個,卻聽話的皺著眉頭喝了下去。
季研滿意了。
五皇子玩累了,就又去睡覺了。
季研懶懶的躺在靠在軟榻上,奉竹給她捏捏腿。
依夏端了碗冰糖雪梨。
季研一口一口的吃著,這日子,舒坦。
依夏說道:“文芬儀是個內里藏奸的,主子剛才懟的好。”
福寶進來說道:“主子剛才走后,韓婕妤與裴才人也相繼走了,文芬儀和何淑容到現在還在。”
依蘭嘟嘴道:“怕是在密謀什么陰謀詭計。”
季研說道:“把咱們宮里給看好了,可別讓人將手伸進來了。”
王嬤嬤這兩日感染風寒,季研讓她在偏殿屋子里養好了再出來。
索性看著不嚴重,幾日就能好。
平日里王嬤嬤手把手的教依夏一些宮中陰私,哪些地方容易被人下手,依夏學的也是頗為用心。
兩日后,蕭珝的儀駕在天還沒亮時出了京城。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