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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歡迎回來,徐言時

  易謹早在把錢交給徐言時后,徐言時就開始為她運作,特別是在知道溫月月和易謹之間的沖突,他就把溫家列為了第一個要除掉的人。

  可他又不想就這么把溫家除掉,于是徐言時就利用別人的名字把基金波動和證券一點一點的滲透進入溫家的企業。

  這些有錢人不會把雞蛋放進一個籃子里,他們會投資各種各樣的資金,然后再錢滾錢。

  而溫家的做法,正好讓徐言時有了可乘之機,滲透直到前幾個月,徐言時在發覺到聞人基金要被常氏收購的消息之后,就開始收網。

  他原本預想的是如果無法阻止常氏的動作,就聲東擊西搞垮溫家,讓常野不得不拆東墻補西墻。

  溫家此時發覺到這些時,她們的財產早已成為了易謹的東西,一條一條的公證合同,讓他們無法反駁半分。

  溫月月想求助自己的朋友,可那些人又對她棄之如敝履,見她就逃,絲毫不見以前在她身后阿諛奉承的模樣。

  她心灰意冷,沒有忍耐住,找到了易謹。

  易謹看到溫月月時,只是平靜的從她的身上掠過。

  “你別走!”溫月月連忙跟上她,“我跟你說對不起,我不應該搶你的角色,這都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別把事情做那么絕?”

  “你把俞明全家都害得坐了牢,又把嘉樹哥哥抓走,現在又要把常野帶走,你究竟想把我身邊的人帶走多少才罷休啊!”溫月月滿眼含淚,沖著易謹歇斯底里的大喊。

  易謹冷冷開口,“自作孽不可活。”

  “你把我身邊的人都還給我!”溫月月氣急敗壞的沖著易謹揮舞拳頭,“我家里的東西你也要搶,我身邊的人你也要搶走,不就是一個破角色!我不要了,給你還不行嗎,你把他們都給我還過來!”

  “那你把易謹的命!徐言時的命!聞人涿和他妻子的命都還過來!”

  易謹陡然抓住溫月月的手腕,厲聲說道。

  她雙眸瞪大,絲絲涼意入骨冰寒,透徹的冰霜在她眉宇間凝結,嚇得溫月月噤若寒蟬,眼底涌現淚水,害怕極了。

  “我早就說過,易謹被你們逼殺在廢車庫,徐言時因為常野現在還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常野他們現在的報應算什么?”易謹雙眸猩紅,一字一句,字字珠璣,“他們失去的生命和時間,是你一個角色能換的嗎!啊!?”

  溫月月從未見過一個人能發如此大的火,她從小嬌生慣養,做任何事情都有兄長弟弟頂著,從來不知人間疾苦,易謹的憤怒仿佛是燃爆的病痛,沒有任何征兆。

  她被嚇傻了。

  易謹看著她如白兔的可憐模樣,提不起半點憐憫,厭惡的將她甩開,“一切事情皆有因果,這是你最先種下的惡因,惡果你既然不想承擔,那就讓常野他們替你贖罪。”

  說罷,易謹便不再理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溫月月頹然的坐在那里,望向四周的目光茫然無比,忽的回過神來,捂住臉痛哭不已。

  她的痛哭和易謹沒有任何關系,易謹回到醫院,就來到了重癥監護室,她穿著無菌衣,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才可以進入監護室內。

  徐言時的身上插著各種各樣的引流管,他的身體機能正在慢慢流逝,自我修復能力被沈黎的藥物損壞,很難通過自身進行修復,只能借助外力才能勉強維持生命活動。

  他的面色不太紅潤,乖巧的躺在病床上。

  易謹望著他,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

  以前出國在外,他們不常見面,只能依靠電話視頻才能說上幾句話,那時的易謹從不覺得艱難,因為她知道自己總歸會回去。

  現在,她的愛人就在眼前,就躺在她的面前,她只需要抬手就能碰到他。

  可為什么,看著徐言時,易謹的心臟就好像是被人生生的挖出來一般,疼到令她窒息,讓她恨不得和徐言時換一換位置,讓她躺在那里。

  徐言時算不上一個好的情侶,他拈酸吃醋那一套信手捏來,常常和她鬧矛盾,讓她低頭去哄才能開心,他愛亂想,又小氣,缺點一大堆。

  徐言時又是一個只和她相配的愛人。

  心思極為細膩的他能幫她做她常常顧慮不到的事情,雖不強勢,卻溫柔又極有主見和分寸,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也從未想要從她身上掠奪過什么。

  易謹望著他,很吸了一下鼻子,眼眶終是泛起酸澀,簇簇的淚水往下掉,控也控制不住。

  兩只十指緊握的手,此刻其中一只正發顫的厲害。

  ‘我該怎么才能把你救回來。’

  “為我國醫學做出突出貢獻的生物學新星,將在六月二十號于首都大學醫學院進行成果報告…”

  電視被關上,聯播主播的聲音戛然而止。

  易謹喝了一口水,把衣服整理妥當。

  有人喊她,“易博士,你準備好了嗎?”

  “嗯。”

  “準備上臺了。”

  “知道。”

  她扭過頭,看向某處開的漂亮的薔薇花,頓了頓,最后摘了一朵,放在室內的茶幾上。

  易謹推開門,外面沸沸揚揚的聲音傳來。

  她后背挺直,表情清淡的走向成果展示臺。

  接二連三的問題在她演講完畢之后朝她鋪面而來。

  “易博士,您研究這個課題的原因是什么。”

  “易博士,接下來您將會向我們展現什么樣的成果?”

  “易博士…”

  “易博士,您以后會繼續深入研究嗎?”

  她拍了一下桌子。

  臺下的記者漸漸的平息下來。

  “這將是我作為學生生涯中最后一個研究成果,也是這一輩子的最后一個研究成果。”

  聽到易謹的回答,眾人嘩然。

  緊接著,他們就有了更多的問題,朝著易謹而去。

  易謹不再看他們,利落的走下了臺。

  臺下的同事們,看著我行我素的易謹,不由得笑著搖搖頭,他們早就知道易謹的想法,她不過是正大光明的說出來了,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從報告廳出來后,易謹手中拿著文件,一邊打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報告看完了?”

  “現在,你允許我有所行動了么?”

  徐臣聽到易謹的話,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兩年前,易謹忽然找到他,說要親自為徐言時做手術,這一念頭讓徐臣很難接受。

  徐言時的狀況就算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教授們都不敢輕易下手,可易謹卻初出茅廬不怕虎的說出要親自為徐言時做手術的話。

  他沒有回答,只聽易謹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

  直到現在,國內頂尖醫學學者都不能忽視易謹的存在,她的成果斐然,用實力告訴徐臣,她有足夠的能力做出她想做的事情。

  徐臣嘆了一口氣,“隨你吧。”

  易謹聽到他的話,便開始著手準備手術。

  徐言時已經睡了太久了,易謹決不能有任何馬虎。

  開了兩個月的會,把各種能夠預料到的情況都想了一遍,最后訂下了一個方案。

  這是易謹考到醫師執照后,第一次做手術。

  她應該很緊張。

  可易謹穿好衣服,站在徐言時的面前,她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定了下來。

  要用這雙手,救活他。

  準備工作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易謹把羅徵做好的設備仔細檢查了好幾遍,確認無誤之后,正式開始手術。

  在外的徐家人緊張的等待,等待手術室里的人,能夠成功出來。

  滴答滴答…

  也不知是誰的手表,在緊張的一點一滴的時間流逝中發出機械的輕響,攪動人心,也讓他們把心緊緊的提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手術室那亮著的燈,熄滅了。

  徐家人的心,也正如熄滅的燈,被提到了喉嚨眼。

  徐母從位置上坐起來,朝著手術室門口走去。

  門被打開,從里面逐漸走出人,個個都是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

  他們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易謹的身影。

  徐家人等的有些著急,抓住人,問道,“手術成功了嗎?”

  那人累的眼都睜不開了,說道:“成功了。”

  易醫生太厲害了,站在手術臺上,一點一點的把設備挪入徐言時的體內,沒有出現半分差錯。

  他們的神經繃得太緊,長達六個小時的高度緊張的手術,任誰都受不了,可易醫生不僅受得了,而且還在這種情況下零失誤的做完了整場手術。

  設備被全部挪入徐言時的體內,那些設備搭載的東西,將會為徐言時重新搭建免疫體,用不了多久,就會為徐言時形成保護屏障。

  聽到那人的話,徐母喜極而泣,捂著嘴哭的不能自已。

  她們家所有人都無比擔心徐言時能不能活下去,從來沒有想過他有一天能夠擺脫那隨時隨地都能令他死亡的過敏性休克。

  護士推著徐言時回重癥室,徐家人看著徐言時安靜的神情,仿佛體驗了一把劫后余生,整個人都有些腿軟。

  易謹扶著門從手術室里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徐母抱住。

  她還在流淚,哽咽的說道,“易謹,我真是…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你別把重量壓在小謹身上,她已經很累了。”

  “是我…是我太高興了。”

  徐母被徐臣拉開,她的手還拉著易謹不放,緊張的看著她,“你先跟我們去休息吧,先睡一會兒,我讓人給你準備了食物,等你睡醒,就可以吃了。”

  易謹頷首,“謝謝。”

  “你這話說的。”徐母抹掉淚,“要不是你,阿言他就不能擺脫疾病,我應該和你說謝謝才是。”

  易謹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實在是有些困倦。

  徐母看出她的勞累,便不再多說,扶著她去休息。

  免疫系統屏障的搭建只是第一步,徐言時接下來還需要去觀察是否出現抗性和其他的不良反應。

  不過這些都沒有出現。

  易謹把他的身體情況摸的極為透徹,這個設備就是專門為他設計的,結果十分喜人。

  不過他還需要做好幾場手術,進行自身修復系統的恢復和復健。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

  等這些做完之后,又是一年過去了。

  初春的天,帶了幾分涼意,現在才是中午,易謹自己做了午飯,把肚子喂飽。

  徐言時的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人雖然還沒醒,但身體機能全部復蘇,只等待醒來了。

  他也被帶回了家休養,和易謹住在一起。

  她把自己學著徐言時泡的茶放在桌面上,又從院中剪了一些白玉蘭,插在棕色的瓷瓶中,找了一個位置擺放好,自以為漂亮的欣賞了許久,旁邊放了一個相框,里面是她們春游時的合照。

  坐在床邊,易謹越看越覺得自己的插花技術有所增進,手往后撐,她舒緩了一下身體。

  手指觸碰到躺在床上,溫熱的手,易謹扭過頭,看著睡美人一樣的徐言時。

  最后把他的手握緊。

  躺在一旁,易謹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那睡美人,在睡了將近三年后,睫毛發著顫,在春日里溫暖的午后,如那坐上靜靜盛開的白玉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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