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天,易謹就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這么快?”程懷佩還想著帶她去自己的上司家中坐坐呢。
“嗯,還有事要忙。”
易謹都這么說了,程懷佩也不好再攔著她。
大年初三,易謹和易奶奶回了云城。
順帶著的人還有徐言時。
他想跟著易謹去看看,纏著她說了許久,最后易謹沒有辦法,只得答應下來。
徐言時厚著臉皮跟過去,自然也是有準備,他把家中的房車給開了出來,三人乘坐房車回云城。
易奶奶心里還想著自己的那些老姐妹們,到桃源縣的縣城之后,就去了養老院看人。
那些老奶奶們見到易奶奶,立刻就高興了。
圍著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易奶奶這次出去玩的高興,也把自己在外頭的見聞給自己的這些老姐妹說道。
說了有一個小時,她們才想起易謹和徐言時還在旁邊。
易奶奶笑著和她們介紹徐言時,“這是小謹的男朋友,徐言時。”
“男朋友!?”
“小謹談對象啦!”
“好啊好啊,人都帶回來了,這模樣長的可真俊啊。”
幾個奶奶圍著徐言時,說話歡喜,熱情,讓徐言時有些無所適從。
他看向易謹,就見她早就扶著墻背對著他肩膀抖了又抖。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憋不住笑了,背著他笑個痛快。
徐言時有些無奈,和緩的與這幾位奶奶說著話,他有耐心,話說的也好聽,幾個奶奶問東問西,把他和易謹怎么認識的都問了個清楚。
等徐言時實在要招架不住的時候,易謹這才上去解圍,把他給救了出來。
“都怪你,剛才一句話都不說。”徐言時哀怨的看著易謹,剛才被奶奶們圍著,徐言時著急到出了一額頭的汗。
給他遞了紙,滿眼都是笑,“你剛才不是很自在?”
徐言時不滿的瞪她。
她笑出了聲,又不急不緩道,“走吧,我奶奶今天不過去,咱們提前過去一趟。”
知道她說去的地方的是哪里,徐言時點點頭,不再鬧她。
二人回了村中,這邊已經被扒得滿目瘡痍,隨處可見的都是瓦礫磚塊,連棵樹都沒有了。
“那企業的人行動倒是快的很。”徐言時看著這幅景象,不由得感嘆。
他扭頭問易謹,“墓地沒有被遷走吧?”
“還在原來的位置。”易謹說道,“就算他們想遷走墓地,這邊的那些烈士遺孀們也是不愿意的。”
自己的丈夫兒子在此地長眠,卻因為改建要掘墓遷墳,那些烈士的親友們必定會鬧起來。
徐言時點點頭。
來到墓園,這邊被綠鐵皮給包住,看樣子應該也是準備重新修葺。
里面還能進人,易謹和徐言時下了車,步行走進去。
“這是爺爺的墓。”易謹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來,對徐言時說道。
他看著照片上的那位老人,神情肅穆,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
易謹沒說話,視線在墓碑后的墳上看了一圈,枯長在那里的墳頭草都沒人拔。
將外套取下來,放在徐言時的手中。
“我幫你吧?”徐言時說道。
“不用。”她對徐言時說,“把你的手套給我。”
從兜里將手套拿出來,徐言時遞給她。
易謹帶好手套,將后面長到膝蓋的草給拔了個干凈。
徐言時將帶來的貢品一一擺在墓前。
然后看著易謹的動作,心想以前沒有死去的‘易謹’和這位老人的關系一定很好,不然將/軍也不會這般認真的將這些雜草除去。
他很少聽到易謹談及以前的‘易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徐言時也能從她之前為了報仇而忙東忙西的模樣中猜出一二。
她大概是一個好姑娘。
希望下輩子,這位老人和那位和將軍一樣叫‘易謹’的姑娘,一生順遂,事事無憂。
忙活了好一會兒,易謹才把草給除了個干凈,沒在這邊多待,易謹和徐言時將草堆扔進垃圾桶,然后離開了墓園。
隔日,易奶奶在墓園待了一上午,又去廟上給佛祖燒了香,這才回奉城。
在首都,易謹去見過徐老爺子的傳聞便漸漸傳開,聽說徐老爺子對易謹極為滿意,當天晚上就留易謹在徐家吃了飯。
有些人得知,心想這個易謹倒是有手段,竟然連徐老爺子都能滿意。
也有些人提醒自家晚輩,以后不可在外多議論易謹。
晚輩對長輩的話不以為意,轉而聚會時仍舊該怎么說怎么說,后來羅俊和羅鴻因此在外面打了好幾場架,兇狠護易謹的模樣,令他們詫異。
對這些事情易謹并不知道,她已經回到奉城著手開始準備學業上的事情 上班族們陸續返回上班,SCI網站上面也陸續發布新一刊的論文。
其中,易謹發表的論文,也在醫學板塊中比較亮眼的地方出現。
不少剛剛回到工作崗位,研究論文的人,也看到了這篇。
她的論文研究領域,就是生物工程中的基因工程,并通過論證表達了基因缺陷治愈的可行性。
不少人覺得她的論文空乏,缺少實踐基礎。
基因缺陷是多少科學家窮極一生都沒有攻破的領域,這個來自奉城大學臨床學的大二學生,竟然大言不慚的發表自己在基因領域的觀點。
未免有些讓人啼笑皆非。
也有人認真的看完了易謹的論文,認為她的這個可行性是有概率的,不過現在的技術并沒有達到,所以才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易謹的論文發表,讓她這個名字,走進不少對醫學有所研究和關注的人之中。
她正以自己往前進的步伐,攀登上第一個臺階。
開學在即,易謹也在忙碌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現在她的理論知識已經完全超過了要學的東西,除了實操之外,上理論課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易謹需要更高層次的老師教授她更多的內容。
當然,這個愿望只能從燕教授那邊走。
燕教授提議讓她先把實操掌握好,所有的理論都必須用在實踐上面才有效。
而且,易謹大三就要進行交流實習,在國外學習其他知識之余,學習更多的實操技巧也是重中之重。
易謹聽從了燕教授的建議。
“我已經申請學校給你批實驗室了,如果你認為你可以,就去想想,你自己想做的實驗,到底可不可行。”
易謹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謝謝老師!”
她這會兒倒是開心的很,燕教授不由得笑了出來,“行了,想要什么也都是你自己爭取過來的,不要讓自己失望,也不要讓學校失望。”
易謹握緊拳頭,鄭重的點點頭。
“你的蔣師姐現在沒有課題做,你可以問問她,是否愿意和你一起做這個實驗。”
“我明白您的意思。”易謹說道,“但是實驗的困難程度,學生在去年暑假就有深刻體驗,恐怕半年都難有成果,組織團隊只會拖垮他們做科研的自信。”
“老師,這個實驗,我想自己來。”
她不能連累別人為了自己的私心而無法向前走。
燕教授看向她,這個學生是他收的最后一個學生,他記得最開始問她時,她的眼睛就很純凈。
現在過去快兩年了,她氣質仿佛沒有什么變化,一如從前的堅定和澄澈。
燕教授能夠相信易謹這話是真心的,可是,只有她一個人的團隊,也就意味著所有的壓力都會抗在她一個人身上。
“易謹,你應該明白,學校不會給你資金做一個沒有結果的實驗。”
“如果只有你自己,恐怕學校不會這么輕易批下資金給你。”燕教授說道。
易謹沉默了半秒,說道,“那我自己投資。”
“老師,我只需要實驗室,錢的問題我能解決。”
“你可真是一個牛脾氣啊。”望著她倔強的模樣,燕教授嘆氣,“行吧,我會向校領導說的。”
“謝謝老師。”她恭敬的向燕教授鞠了一躬。
實驗室還在往上打報告,易謹也就著眼于實操和整理自己之前做實驗的經驗,將自己曾寫下的實驗步驟拿出來,反復的看。
當初在胡雪然的研究所里面,她否定了談云天他們做的繁冗無用的實驗,那她就不能走他們的老路。
一層不變的走老路,也不會有機遇。
她在實操課上面,取得的成績斐然。
老師所講的所有內容她能準確無誤的做到,一場模擬手術下來,易謹那一組幾乎滿分。
再次被帶飛的童樂發出了快樂的感嘆,“跟著易謹有肉吃。”
“感覺大學我都不用努力了。”趙子昕也喜滋滋的說道。
易謹聽到她們的話之后,扭頭充滿深思的看著她們。
瞳孔深處多了幾分幽光,看得三人直發顫。
“你,你想干什么?”
她認真的說道,“作為舍友,我有義務幫助你們。”
弱小,無助,又可憐的三人,被易謹包圍了。
很快,童樂她們就知道易謹要干什么了。
她們現在課多得很,連帶著周六也被占了多上好幾節課。
而易謹這個無情的女人,竟然還額外給她們加練,每個周六都會被逮住去他們班的實驗室做小白鼠手術。
可憐的小白鼠被解剖了一次又一次,被喪心病狂的人支配。
三人走路都發虛,一副被榨干了的模樣。
易謹看著這次模擬手術四個人全部滿分,滿意的點點頭。
“所有加練都是有效果的。”
“可不是嗎,看我被你壓榨的身上都沒剩幾兩肉了。”趙子昕哀怨的摸了摸自己可憐的小肚腩。
她肚子上的肉,消失不見了!
見她們可憐的模樣,易謹想了想,說道,“那周末請你們吃烤肉。”
“好!”
“一言為定駟馬難追!”
“我清醒了!”
聽到烤肉這兩個字,總算讓她們恢復了些許生機,易謹唇角勾著笑,沒有在說什么。
她坐下來給徐言時發消息,約他周末出來。
徐言時自然是應好。
好不容易從周三挨到周末,童樂她們對這次外出帶有極大的熱情,換上漂亮的衣服,準備出門。
現在正是踏青的好時間,太陽也好,外面的桃花,櫻花開的都很好,不出去玩真是太可惜了。
從學校出來,她們就碰到已經在外頭等著的徐言時。
他穿著淺色的衛衣,一條休閑褲,這么休閑的打扮,讓徐言時看上去更顯年輕。
頎長的身體雖然孱弱了一些,但周身氣質柔和,輕而易舉的中和了那股孱弱的病態,仿佛是翩翩美少年。
“沒想到徐學長來的這么快。”
童樂戲謔的對易謹說。
易謹直接無視她看戲的表情,淡定的說道,“走吧。”
四人陸續上車,徐言時啟動車子,緩緩向路上駛去。
“去香緹公園嗎?”徐言時問坐在副駕駛上的易謹,“那邊的櫻花開得很好。”
易謹看向后頭的三人,卻見她們猛地點頭,“去去去!就去香緹公園”
“那就去罷。”易謹沒什么意見的點頭。
香緹公園距離奉城大學有些遠,開車過去就得一個小時,不過這并不能打消童樂她們想去玩的心思。
幾個人說著話,向徐言時痛訴易謹非人哉對她們進行魔鬼式訓練,聽的徐言時直發笑。
他溫和的說道,“怪不得阿謹最近沒有出來,原來都是把時間都花你們身上了。”
“學長,我們可沒有跟你搶易謹的意思,都是她主動的!”
“對對。”
通過后視鏡,徐言時看了她們一眼,又很快的將視線放在路況上,道,“能拿滿分不好么?”
那倒也不是不好。
三人想了想,全班只有她們模擬手術全宿舍都是滿分時的那股爽勁兒。
“誒嘿嘿,爽啊。”
徐言時眉眼微彎,余光落在易謹身上,笑容更甚,不再說話。
身后那三個女人在一起就是一場戲,只要有她們在的場子就沒有熱不起來的。
易謹的視線從窗外掃過,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建筑。
“熟悉的地方。”她說道。
徐言時望去,“是,去香緹公園的路程正好路過研究所。”
里面陸續有人進出,易謹不再看。
“聽說胡教授的研究所那邊又有很多新型藥發布,看來胡教授去年下半年也很忙碌。”徐言時緩緩說道。
易謹一直和胡教授有保持聯系,自然知道她們研究所研制出的產品有哪些。
童樂她們聽到易謹二人的談話,便接上話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一路吵吵鬧鬧的,來到了香緹公園。
大概因為是周末,這邊的人很多,從門口走進去,人群才消散了一些,約有四米左右的大路兩周都種滿了櫻花樹,風一吹,雪白的櫻花就如魚一樣的飄落下來,映襯著藍天,一股動漫中的味道就出來了。
童樂她們一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將眼前絕美的場景拍攝下來。
徐言時和易謹走在一起,沒什么目標,只跟著人群往前走,她們落了童樂一步,將這副春日里美好的畫面記錄在腦海之中。
“櫻花花期沒那么長,看完之后就要等下一年了。”
一陣暖風吹過,頭頂的櫻花就飄蕩下來,徐言時隨手一抬,便接到了兩瓣。
含著笑,徐言時把手中的東西朝易謹遞去。
“給你。”
視線輕瞥徐言時,易謹抬起的手沒落在他的掌心,而是摸向他的頭。
從他的發上,捏下了一瓣櫻花瓣。
“倒是能拈花惹草。”她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
徐言時也沒想到櫻花會掉在他的頭上。
他低下頭,對著易謹,“還有嗎?”
隨手揉他的腦袋,易謹淡定的說道,“行了,沒有。”
三人扭頭就看到易謹揉徐言時腦袋的模樣,前者懶散寵溺,后者乖覺柔順。
童樂捂著嘴,眼睛閃爍出激動的光芒。
手機它不由自主的跑出來,一聲咔嚓,拍下了這一幕。
“我這是磕到舍友的愛情了?”童樂低頭看著自己手機上那張唯美的照片,感動的要流淚了。
趙子昕深有體會,“果然,好看的人只會和好看的人玩。”
童樂快樂的拍拍自己的小裙子,“你說的不錯,所以我也是好看的人。”
不然為什么易謹會和她玩呢?
“小機靈鬼真聰明!”田音沖著童樂比了一個大大的贊。
三人圍起來看給易謹和徐言時拍的那張照片,高興的又蹦又跳,惹得易謹側目。
她們走到三人身邊,易謹拍了一下田音的后背,“還不走?”
童樂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嘿嘿的走上去,把手機抬起來,給她露出自己剛才拍的照片。
“怎么樣?我的技術不錯吧?”
“你拍我們干什么?”易謹問她。
徐言時聽到這句話,視線便不由自主的挪向童樂的手機屏幕。
剛才易謹揉他腦袋的照片,儼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后者的耳垂瞬間就紅了起來,要不是因為他面上帶著口罩,說不定面上的緋紅都擋不住了。
“當然是因為好看啊!”
“你沒有感覺這張照片因為櫻花,意境立刻出來了嗎?”
易·直女·謹,鑒賞能力為零。
在她眼里這也就一張照片罷了,沒有什么所謂好不好看。
“我把照片發給你吧,要不要看你。”童樂快速的將照片發給了易謹。
徐言時看了半天,沒說話。
等到了不遠處的衛生間,易謹進去了一趟,徐言時走到童樂面前,有些猶豫的說道,“那個照片。”
感受到童樂看過來的疑惑視線,徐言時繼續說道,“可不可以發個我一份?”
問:哪種照片能讓徐言時立刻上頭?
無獎競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