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我們怎么不知道!”易二叔急的滿頭大汗,“不是說賠錢還賠房嗎?”
“對啊!我們可都打聽到了,你是不是在騙人?”
見狀,易謹在心里冷笑,面上卻半點不顯,臉仍舊白,問道,“我也沒收到消息。”
楊老師聽到易謹的話,才想起來她在奉城,應該不知道這事兒,便解釋道,“這也是前兩天剛下來的通知,說桃源縣要改成一個養老型城鎮,所有隸屬于桃源縣的村莊都會納入改造范圍。”
“聽說是哪個企業的老板決定做的。”
“資金都放在醫療和基礎建設上面了,賠的錢應該也不多。”
易謹點點頭,問楊老師,“您準備挪哪里去?”
楊老師已經五十多歲了,夠不到退休養老的年齡。
他笑了笑,說,“縣里有學校,我被調到那邊教書了。”
二人還算閑適的聊天。
易二叔和易三叔卻猶如雷劈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們忙活來,忙活去,推掉了多少工作,暗地里勾心斗角,為的就是爭套房子和錢,現在竟然告訴他們沒有房子賠?
他們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想發泄,又不知道朝誰發泄。
這要是怪易謹,可她什么都不知情,遷怒她的話,還極有可能被她拎著跪到易爺爺墳前讓他們思過。
可不惱,他們心中的火氣又散不去。
著實惱火的很。
易謹和楊老師一路說話,回到桃源縣,易二叔和易三叔還沒到地方,就開始吵起來了。
也不知道吵的是什么,沒一會兒,又打了起來。
“要不是你非得拉著我來摻和一腳!我他娘早就掙十幾二十萬了!”
“你還敢怪我!誰才是見錢眼開的傻逼玩意兒,你他娘還好意思怪我!”
易謹原地看了一會兒,他們翻來覆去,罵人也就只會罵那么一兩句。
她有些無趣的扭頭,轉身去了其他地方。
去大隊部開了一個會,易謹才知道,近期整個村里要開始拆了,村支書讓他們盡快把東西收拾好,離開這里。
易奶奶已經走了,易謹只需要在他們這簽個字,將房產證以及其他證明在這邊蓋個章,就算結束了。
但她還沒有走。
易奶奶在她臨走前提醒過她,她還有幾個老奶奶,無兒無女,她得幫忙照看。
易謹這次回來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些軍人遺孤。
她們受到了優待,可以直接搬進已經建好的養老院,住到養老型城鎮蓋好。
易謹去了她們家幫忙。
程易遠知道她回云城,便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沉穩的男聲從話筒中傳出來。
易謹不自覺地挺起后背,“嗯,已經全都解決好了。”
“放暑假了吧?”聞聲,程易遠的語氣放緩了一些,“來西北玩玩?”
他看著不遠處奔跑的野生動物,心里也舒暢的很,“這邊還算遼闊。”
易謹在那頭笑,“不了,我忙完要回奉城。”
“沒忙完?”
“還沒有。”易謹看著不遠處幾個奶奶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道,“村里有七個烈士遺孀,我得幫忙把她們送到養老院。”
程易遠聽完她的話,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了。”
“能幫襯,便多幫襯些。”
“父親,我會的。”
這些老人離的都不遠,易謹幫起忙來也不累。
不過都是些體力活,外頭有一輛大貨車,可以幫忙將東西全部拉到養老院。
易謹就負責將這些東西搬上去。
七月中旬,知了都開始叫了,易謹在村里忙活了一天,衣服的后背濕了一大塊。
“小謹小謹,別干了,休息休息,過來吃個瓜。”有奶奶叫住她。
易謹將手中的東西搬上去,應了一聲,去一旁將手和臉洗干凈。
她剛吃了一口瓜,便聽到不遠處有車停下的聲音。
兩輛越野車在路口停下來。
大約八九個壯漢,從車里出來,左右看了看,又拿著手機比對,視線就看到了易謹。
他們有些激動,火速跑了過來。
“你就是易謹吧!?”
“長的可真俊。”
“隊長的孩子都這么大了?”
“真白!”
易謹冷靜的把手中的瓜放在一旁。
瞇著眼眸看他們。
這些人頓時感到了一股和總隊長身上一樣的壓力。
嘀咕的聲音小了一些。
“你們是何人?”
“你們是誰?咋圍著小謹干啥!”幾個奶奶看到這個場面,頓時跑過來,要護住易謹。
“我們是云城野生保護區,駐區部隊三旅二營三排的!”
“奶奶們好!易謹妹妹你好!我們都是程隊長的兵!”
“對!我們是程總隊長派過來幫忙的!”
幾個壯漢熱情極了,說話也中氣十足。
易謹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安撫幾個奶奶,“他們是軍人,來幫忙的。”
奶奶們狐疑的看了他們幾眼。
見他們個個站的挺直,面上盡是正氣,如一棵棵小白楊似的。
她們這才信了。
既然是她爹派過來的勞動力,易謹便不再猶豫,指著不遠處雜七雜八的東西,對他們說,“東西都在那邊。”
“行,易謹妹妹,你就在一旁,總隊長說了,不能讓你受累。”
“對,這些粗活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就能做。”
他們一群話癆,第一次見活的總隊長的閨女。
雖然說長得不怎么像,但那氣勢,可真是十足十的相似。
在軍營呆傻了,出來這么一圈,他們就放飛了。
“易謹妹妹,你讀的軍校嗎?”他們和易謹拉關系,“你以后來不來當兵?”
“我們都沒聽總隊長提過你啊,沒想到總隊長的女兒都這么大了。”
“易謹妹妹…”
幾個人說個不停。
一口一個易謹妹妹的,喊的易謹太陽穴跳了跳。
“你們幾個。”她雙手環胸,“在軍隊之中身手排的上號?”
“那可不,我們可都是優秀單兵!”
“對啊!要不然怎么能和程隊長混熟!”
幾個人吹噓起來一點都不含糊。
她點點頭,視線在這些人身上掃過,道,“家父教過幾招,一會兒搬完,練練?”
“啊?”
“若是打不過我,便把妹妹二字給我去了。”
聽得她哪哪都不爽。
“這不好吧,萬一把你打壞了,總隊長不得打死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