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微楞,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轉。
易謹的個子有一米七二,身材頎長,裸露在外的手腕纖細,神情寡淡。
他們健身中心招聘的是能打的,至少得是跆拳道八段,像她這種看上去就很不經打的模樣…
“你有跆拳道八段,或者柔道的證書嗎?”前臺的神情微微變,語氣有些不善。
易謹又搖頭,努力想了想那是什么東西。
大概是證明自己有多厲害的勛章?
前臺嗤笑,“那你來應聘的是雜物員?”
“有錢賺嗎?”易謹問他。
“有啊。”前臺上下掃她,渾身上下加一起能不能有一百塊都不一定。
“我可以做雜物員。”
易謹對自己做什么工作都無所謂,只要有錢賺就行。
“不好意思,我們這不收雜物員。”
易謹驚愕。
不收?
她的目光略過前臺,看向她后面的正在對打的人。
抬手指向那處,易謹說道,“我比他們能打。”
前臺嗤笑,“那可是我們老板,你趕緊走吧,別在這多糾纏了。”
聽完她的話,易謹非但沒走,反而走進了一些,看向里面對打的二人。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接,里面的那二人停下來。
“我怎么覺得,那個姑娘在看你呢?”
“說不定是在看你。”
紅藍對抗的二人暫停,健身中心老板看那人還在不停的往這邊看,便給旁邊的前臺使了一個眼色,讓她趕緊把人給弄走。
易謹自然是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目光。
不耐又煩躁。
易謹的手捏了捏手中的傳單,思量半晌,然后決定離開。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前臺的人剛想和易謹搭話,就看見易謹頭也不回的往電梯旁走。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沒能找到工作,易謹百般聊賴的在街上走,那股被人觀察的感覺再一次的涌上來。
易謹眼底結了冰霜。
商業街人來人往,比肩接踵,觀察的人忽然的消失。
男人走到易謹出現過的地方,在四周張望許久,都沒有看到一個人,這一認知讓他皺起了眉頭。
忽的,肩上一沉。
他猛然扭頭,看到的面容讓他后背發涼 “你你你干什么?”
男人往后退,可身后的人的手力量頗大,讓他動彈不得。
“為什么跟蹤我。”
“誰跟蹤你了!”男人狡辯,“我自己在街上轉,誰跟蹤你了!”
易謹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盯的男人額頭直冒冷汗。
她松開手,“若有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話畢,易謹抬腳離開。
男人看著她的背影,提著的氣兒終于是松了下去。
他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打下幾個字,又發了出去。
上完課,易謹便擰著眉往外走。
這幾天易謹的心情極為不好,了解完舍友要帶的飯之后,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
自認和她有那么一點交情的田音觀察到她好像有點暴躁。
“哎,你說易謹是怎么了?看上去陰沉沉的。”
望著易謹走遠的背影,田音戳了戳童樂的胳膊。
“這我哪知道。”童樂正低著頭玩手機,咬著棒棒糖在網上正作戰,“草,這些可惡的噴子,竟然說我墨哥是木乃伊!”
“啥?”
“前幾天我墨哥去了一趟醫院,不就包得嚴實了一點嗎,怎么就成木乃伊了!”童樂忿忿不平,“我看他們就是看我哥沒地兒可黑,硬黑!”
發泄完心中的情緒,童樂才奇怪的看向田音,“怎么你最近和易謹走的很近啊。”
“還好吧,易謹其實人挺好的。”她臉熱的說道。
最近易謹白天在宿舍的時間越來越少,上完課后就找不著人,原本田音還有些擔心。
漸漸地,她看易謹一到晚上要關燈的時候就回來了,也就沒有再多想。
白天,易謹上完課,照例又跑了出去。
最近她發現了一個非常賺錢的地方。
正在施工的某個店鋪重新裝修,有裝修隊進入干活。
搬運水泥和大瓷磚是個體力活,很適合她。
易謹這段時間沒有一天不在鍛煉,體力和力量都有了增長。
剛好這個施工隊負責搬運水泥和瓷磚的打工人腰在工作的時候閃著了,易謹站在那看了許久,逮著機會便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裝修隊的負責人看她力氣奇大無比,瞬間就被驚了一下。
“小兄弟,你想不想打工?一天給你兩百。”負責人問她。
小兄弟…
易謹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
洗的發白的格子襯衫,黑色的褲子,和一雙黑色布鞋。
她的頭發被剪短得厲害,乍一看還真像個假小子。
易謹沒有去更改他的措詞,說,“我辰…早上六點和中午…十二點之后過來把活干了。”
“白天沒時間嗎?”
“要上課。”
負責人和她聊了幾句,才知道,她原來是奉城大學的大學生。
看她的裝束,負責人也知道她不是有錢的主。
原本還想勸她去什么輕松點的地方上班,但易謹卻利用自己的實力,告訴他她能行。
十袋水泥和十箱瓷磚,易謹不到半個小時就搬完了。
比普通的工人做的都快。
負責人當即決定讓她做這份工作。
于是易謹每天早上跑完步就出了校門,來裝修工地上面搬水泥和瓷磚。
干這些工作的都是一些手藝人。
別看只是粘個瓷磚,這里面還有很多講究,什么工序用什么工具,那都是不能亂的。
易謹看了半天,然后學了兩天。
她力氣大,做事又膽大心細,認準地方之后就完全沒有失手的概率,大大的減少了材料的損失。
能減去不少的預算。
“現在像你這樣,能和我們這些工人混在一起的年輕人可不多啦。”教她貼瓷磚的一個老師傅感嘆道。
“您的子女?”易謹手里端了一盒盒飯。
今天是周末,負責人說,她能粘一間衛生間的瓷磚,就給她一千塊錢。
這對現在的易謹來說是一個大數目,然后她就來了。
“我兒子閨女都上學呢!”中年工人黝黑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他們爭氣的很,一個拿全班第一,一個拿全班第二!上學從來沒讓我們操心過!”
語氣里的驕傲幾乎掩飾不住,“小謹啊,考上奉城大學不容易,以后找個大公司當員工,穿的干干凈凈的,也不用干這些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