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楨打量著胖梨,越看眉頭就越蹙得深,眼底下多了一絲不喜。
主要是胖梨沒長在她的審美觀上,個子矮不說,還包子臉。
兒子眼睛這么瞎的嗎?
胖梨一直瞅著呢,也分明看到了那一抹不喜,在心頭把盛獻罵了個半死。
總嗷嗷叫喊著要娶她,卻連自己的家人都搞不定。
“嗯,我是簡梨。”出于對方是盛獻的娘,是長輩,胖梨再不高興也沒流露出來,老實點頭。
葉楨皺了皺眉,覺得胖梨這反應太過冷淡了些,按理說應該知道她是誰才對,不應該想著怎么討好嗎?
想到自己來這里的目的,葉楨將心頭的不悅壓了下去,說道:“我來,是想要問你一點事情。”
說到這,葉楨停頓了下,揮手讓士兵們退后一些。
有些事情不宜讓別人聽到。
胖梨看著士兵們后退了,這才看向葉楨:“您問。”
葉楨對上胖梨就沒有了那般小心翼翼,大概是覺得胖梨若想要嫁給盛獻,就得討好她這個親阿娘。
“我問你,大概一個月前,你有沒有看到什么怪異,或者不對勁的地方?”葉楨緊緊盯著胖梨的眼。
這可把胖梨難住了,想了想才說道:“身在山林里,不對勁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說的是哪個?”
葉楨道:“你先說說有哪里不對勁。”
胖梨也不知道她想要知道的是什么,隨便撿了幾個來說:“比如一群巨獸有毛病,好幾頭巨獸得了星辰果都不如追,偏生追著我跟盛獻跑;長耳獸洞里住的不是長耳獸,是蛇;看起來又大又好看的果子竟然是臭的,還不少人愛吃;皇蝶它不吃花粉,竟然吃肉…”
這要不說,胖梨還真沒想到有這么多奇異,說著說著就來了精神,大有說個三天三夜的樣子。
結果她說得正興,就被葉楨不耐煩地打斷。
“我要問的不是這些。”葉楨死死盯著她,無比認真地問,“你有沒有看到一顆白色珠子?”
胖梨臉上的笑容僵住,隨即淡了下來:“你知道白色珠子?”
這可是連盛獻都不知道的事情,她原以為知道白色珠子的,就只有她與塔靈,沒想到遠在南城的葉楨竟然會知道。
“你果然知道,那白色珠子呢?”葉楨神色變得急切,眼底下還有著緊張。
“碎了。”胖梨說道。
“碎了?”葉楨聲調提高,瞪大眼睛,顯然不敢相信。
大概是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了些,葉楨拍了拍胸口,盡量用正常的聲音說道:“你撒謊,不可能碎的。”
看到葉楨這個樣子,胖梨心頭產生疑惑,莫不曾葉楨與白色珠子之間有聯系?
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奇怪。
如今葉楨給她的感覺,再沒有以前那般詭異,這就是個正常人,沒有別的毛病。
可她這般反應,又叫人懷疑,心頭莫名就有些不舒服。
“你可知那白色珠子是什么東西?”胖梨試探問道。
“你問那么多做什么?”葉楨神色很不對勁,甚至有些不耐煩,“我再問你一次,白色珠子真的碎了?”
胖梨點了點頭:“真的碎了,連渣都不剩的那種。”
葉楨怔住,喃喃低語:“怎么可能。”
這個樣子的葉楨,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來不正常。
葉楨猛地抬頭,眼神直勾勾盯著胖梨:“怎么碎的?”
胖梨眼皮跳了跳,直覺不要順真話,但她想要知道真相,便硬著頭皮說了出來:“我打碎的,它要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出手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葉楨尖厲叫喊:“你放屁,它怎么對你們不利了,它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沒有了身體的精神體,怎么對你們不利,你…”
胖梨恨不得塞住耳朵,這女人的聲音溫柔的時候,能溺死你,尖銳的時候也能刺穿耳膜,可真夠厲害的。
不過胖梨更好奇的是她的這般反應,總覺得她很不對勁,不過是一個害人的珠子罷了,用得著這般反應么?
胖梨仔細想了想,懷疑葉楨是被珠子騙了,就說道:“不瞞伯母說,那個白色珠子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它在盛獻腦子里放了個東西,所以盛獻才會一直沒什么腦子,還脾氣暴躁,所以我才收拾它的。”
不想竟聽到葉楨說道:“那有什么?我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可阿淼他失去的不過是一點智力而已,阿真失去的卻是身體啊。”
胖梨都驚呆了,她一直以為葉楨并不知道盛獻還沒出娘胎就被下了陣法的事情,沒想到葉楨是知道的。
“你怎么能這樣,阿真已經那么可憐了,你竟然還殺了她。”葉楨一副無比痛心的樣子,仿佛胖梨是多么殘忍的劊子手一般。
胖梨愣愣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冷靜說道:“伯母,你可知那白色珠子是什么東西?”
簡母說道:“我當然知道,一個失去了身體的可憐人,因為精神力強大,才得以留在這世上。她又沒做什么壞事,只是比較留戀這人世。都怪我不好,說好了要保護她的,卻沒把她保護好。不,都怪你,你為什么要傷害她,她已經很可憐…”
后面的胖梨都要聽不清了,腦袋嗡嗡的,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葉楨,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腦袋里裝的都是水嗎?一個來歷不明的精神體就值得她這般維護,連未出生的兒子都可以犧牲。
胖梨忽地想起什么,問道:“我可不可以問你個問題?”
不等葉楨回答,就直接問了出來:“以前你的身體被別的精神體占據,你是被迫的,還是自愿的?”
葉楨沒有多想,直接回道:“當然是自愿的。”
胖梨:…
吃紅傘傘嗎?我給你來一鍋的。
就這這時,盛將軍突然閃了出來,一臉受傷地看著葉楨:“所以你要我發誓,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不要對你好,是因為這樣嗎?你把身體讓給了鬼,卻怪我沒有認出你來,對嗎?葉楨,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