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扒著車門,顫巍巍的就要跪下去。
但這男人的警惕心極高,他怕老太太在他看不見的視覺死角搞什么鬼把戲,立刻喝止。
他皺緊眉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極為聰明的厲喝,“滾滾滾,老瘋子!這里沒有你的孫女,快滾,瘋老太太,把車刮了你賠的起嗎?”
老太太從沒說過她丟的是孫女。
程雙暗道,等聽見老太太的下一番話后,她心里產生了一種模糊的想法,隨即倒吸一口涼氣。
“我不走,我要找我孫女,求求您行行好,我只想見到我孫女,我只想陪著她,求您行行好!我只想見見我的孫女!”
奶奶是用自己的生命給警察指引方向…
程雙心底發寒,如果不是販賣人口,那孩子丟的時間久了,十之八九已經遇害,奶奶不見得不知道這一點,但她仍是不愿放棄,肯定是希望所有犯人能繩之以法,得到應有的處罰。
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老人,唯有這條命是最值錢的。
果然,在老太太扒著車窗苦苦哀求,透露出死不肯放棄的執著時,男人賊笑一聲,語氣帶著玩味,“真的想去見你孫女?”
老太太迫不及待的點頭,“我要見我孫女!”
“不計代價?”
“不計不計!”
“那上車吧!”男人果斷把車門打開,不耐煩的抬抬頭,“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出了事別賴我!”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毫不猶豫的鉆進了面包車里。
程雙眼前一閃,重新出現在公交車上,她側頭看去,都雋和孫瀚睜著眼睛,神情呆滯,只幾秒,瞳仁微顫,醒了過來。
三人對視一眼,神色凝重。
“一場下來用了半個小時。”孫瀚看了下表,“大家輪流說說吧!”
“這個小副本類似劇情殺。”都雋捏了捏眉間,抬眼看向車頭,“上面沒有限制第一輪結束后的回答時間,距離三個小時有很長的空白,不可能只供以思考,看來接下來還有浸入式劇情協助分析。”
程雙嘆口氣,“現在要考慮的是三個問題是必須每人回答一個算全部過關,還是必須一人答三道,剩下的兩人算失敗。”
“哈真要是這么苛刻,不如把車炸了!”孫瀚嘲諷一笑,“一個小副本而已,規則都沒有說清,毀了也就毀了吧!”
都雋看了眼窗外,“這里還是城內,爆炸事件會是大新聞,連累到城里居民的話只能提前說聲抱歉了。”
輕飄飄的話毫無歉意。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公交車停了一下又很快啟動。
電子屏閃現出一行字:
規則一:此副本進入后默認為組隊形式。
三人心中咯噔一下,也就是說還有其它副本的存在,并且存在彼此競爭的危險。
“不過玩玩也無所謂,反正也沒事干是吧!”程雙歪頭一笑,給自己這一方遞了個梯子。
他們表現的自信且攻擊力十足,不過是為了試探,沒想到巴士副本會這么配合,這算是意外之喜。
總不能真的把副本炸毀,這種行為不見得行不通,但對他們也不見得有什么好處。
“那么剩下的規則呢?副本先生,請如實相告!”孫瀚敲敲車窗,笑道:“大家都是為了開心,不要彼此留下遺憾對嗎?”
電子屏又閃現一行字:請乘客加油自行挖掘規則。
顯然副本已經不愿在透露什么。
小姑娘扶著欄桿走到車頭,看向駕駛位的司機,他開著車一副專心工作的樣子。
小姑娘想了想,駕駛時間不該打擾司機,便自己在投幣處找了起來,并自言自語的解釋道:“發票呢?投幣了是有發票的吧?”
司機沒有任何反應,小姑娘自然不介意,很快在投幣處下方找到了一小厚疊車票。
現在坐車沒什么人會交現金,所以程雙還覺得挺新鮮的,拿著票翻來覆去的研究。
都雋走了過來,提醒她,“按金額撕票,到終點站每人八元。”
車票上標注著兩元一張。
程雙撕了十二張,遞給都雋幾張。
兩人在車頭研究車票,孫瀚在車尾觀察睡的連頭不抬的路人乘客。
穿著精美古服的乘客跟工具人差不多,不管他們三個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沒有任何表示。
而車票…
“這幾張票后面只有一句話:在停靠站以外的時間,不可干擾司機正常駕駛。”
程雙輕聲念。她垂下眸,不可干擾的概念太廣泛,如果真的是不可干擾,當他們威脅這個副本時,它就不會給出反應,所以還是有機可乘的!
都雋走到公交車中部位置,看向站臺停靠圖,第一站是中心三小,終點站是市區奧體森林公園。
兩者之間僅有三站:夜之初篇、夜之中篇、夜之尾篇。
看來是有三段浸入式劇情。
下方一行極小的紅色字體,要不是特意查看絕對會被忽略掉。
——車輛行駛過程不可隨意開門下車,靠站有新乘客將會自動劃分為敵對方。
程雙特意看了都雋兩眼,這種情況實際上不利于交流,伙伴間的默契度就十分重要了。
都雋默默沖小姑娘點了下頭。
小姑娘笑了笑,似是無意的對兩人高聲提起,“這么多副本哪!老的副本太難過了,我不喜歡,連玩的興趣都沒有。”
孫瀚眨眨眼,也笑了起來,迎合道:“是呀!還是巴士副本這種年輕人適合咱們,可以玩的很盡興。”
大馬路一片平坦,唯有兩道雙實線白的刺眼。而車子卻顛簸了兩下,像是碾壓了什么障礙物。
三人同時無聲的松了口氣,終于抓到了些頭緒。
看來每個副本各有不同,他們運氣不錯,碰到了稚嫩的‘年輕人’,所以才能讓他們找到紕漏之處。
憑著見好就收的原則,孫瀚又看了看表,召喚回兩個小伙伴,開始溝通起第一段遭遇的劇情內容。
“我是中年人,不是什么好人,是一個組織的二把手,剛剛經手老大的賬本,和會計一起做黑賬,或者說是監督會計做黑賬。地點是一個臺球廳。”這是都雋的劇情。
“二十幾年前做黑賬的會計很多,尤其是打著偷稅漏稅的主意,大多數找的只會是熟悉的會計,都是私活,監督的意義不大。所以不是不放心賬目,而是里面黑料太多,不放心會計這個人。”
孫瀚年紀最大,對十幾年前的社會形態更為了解,他把知道的說出來供兩人思考,緩緩講起自己那段劇情,“我是那個小孫女,正好是學校外的那一段,車里的人戴著墨鏡,半張臉遮在陰影里,笑容很敦厚,鼻子旁邊有顆紅痣,只跟小孫女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