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說了一溜兒,周青青如遭雷劈般,直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有那么多漏洞的嗎?
她還以為天衣無縫?怎么在陳怡跟前卻漏成了篩子?
可是不對,不對啊!
陳怡身上她都搜過了,沒有手機和其他通訊工具,那她是怎么報警的?
周青青打了個冷顫。
所以這幾個小時,陳怡都在演戲?她是演員嗎?怎么能演得那么真?說哭就哭,說眼紅就眼紅,連挨打都那么真?
她既然一早就有辦法報警,為什么不早些向警方求助?警方出動再麻煩,也不可能花費五六個小時吧?
所以,陳怡她…她是故意的!
故意以身犯險,她要做什么?
太可怕了!
陳怡,太特么可怕了!
周青青頓時汗流浹背。
她不會拿到自己的什么把柄吧?
周青青盯著陶然看了好久,也沒看見她拿出什么確實的證據來,一顆心也漸漸定了不少。
冷靜,慌什么?
她做什么了?一沒犯罪,二沒殺人放火,有什么可怕的?
再說了,她年紀小,剛滿十四,懂什么?
什么綁架?不過是帶了同學一起出來玩罷了。
不,不,她什么都不知道!要問起了,她就說壓根不知道陳怡在這兒!
退一步,真要被認定“綁架”也不關她的事,又不是她綁的人!王樹也是,她一個小姑娘,怎么綁?和她無關就對了!那么他們的傷,自然更與自己無關了!
之前,她每回都能找到背鍋的,這次也不例外。
全都推在牛一天那伙人人身上!對,只要咬死自己也是受害者!那就行了!大不了花點錢!
嗯,牛一天那幫人,他們好幾個都有案底,誰會相信他們?
周青青大口吸氣,又狠狠把自己掐了一把,一時間淚流滿面,求起了要帶她離開的警員:“我不能去警局。”
“那是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地方?不想去警局,你就不該犯事!今天你們所有人除了接受調查,還得做醫學檢測!”
“可我明天就要中考啊!你們沒有權利阻止我考試。”
警員一時語噎。
中考?請問小姑娘,你還記得你是學生?你那頭帶顏色的卷發怎么回事?一身煙酒氣怎么回事?剛剛又都做了什么?
“您仔細看看我的身份證,我有權利中考!對不對?”
“先通知你家人吧。不管你明天如何,今晚的調查還是要做的。”
“但我要回家拿證件。先拿證件,明天得考試。”
周青青這會兒腦子轉得很快。
不管是誰,也沒權利阻擋她去考試!
所以她回家拿證件天經地義!
她要向當面媽媽求助。
中考有三天,她就多了三天的時間來轉圜一切。有爸媽在,三天時間,足夠她做太多事了。
而且…陳怡要先去醫院。
那她或者媽媽,就有機會先拿到陳怡的所有證件吧?
哈,對,她搶在陳怡之前回去,撕了她的準考證,看她怎么去考試!準備了那么多又怎樣?到頭來,一樣考不了!
這一仗自己輸了,陳怡也別想贏!
來啊,互相傷害!…
陶然的視線一直就沒有從周青青身上收回。
她笑了。那點小伎倆,她早就猜到了。
來唄。
自己準備的戰斗,才剛剛打響呢!
陶然和王樹都受了傷,所以他們先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
醫院做檢查的時候,王樹找到陶然。
陶然:“你那幫兄弟呢?”今晚行動,王樹的人一直隱在暗處盯著。
“回去了。”王樹不太明白。“你…不是有完整的證據嗎?”
“有。”
“是證據出什么問題了嗎?弄壞了?”
“不是的。”
“那怎么…沒有提交給警方?”所有的計劃,王樹都是按著她的示意走的。他們的準備充足,他原本以為,今晚行動之中,陳怡就會把所有的證據上交的。
可她沒有。剛剛在警方面前,她就沒有提那證據。
“那證據,我還得有別的用處。信我。你放心,這次,我要他們一個都跑不了!”畢竟,周青青后邊還有兩條魚呢!所以這東西,她得用來做誘。“如果不成,我再把東西交給警方。”
“行,我信你。需要我幫忙的話,隨叫隨到。”
“好。”陶然轉了轉T恤的扣…
王樹找到陶然報信的那天,是六天前。
那天在確認王爸的殘廢和姓周的父女脫不開關系,且王樹一腔憤恨苦于無證后,回去思索了一夜的陶然在第二天聯系上了王樹。
她打算和王樹聯手。
她想了一晚上,覺得這是個機會。先前她一直忍著沒有反擊,是為了好好學習。現在考試近在眼前,她已經做好準備,不差這最后幾天了。
而且六天的時間,加上三天的中考,差不多十天的功夫。她即便全力防備,能避開對方陰招,可對方一次敗了,要是再來第二次,第三次呢?
若一直磨,不利的還是自己!尤其是考試那三天,一定不容有失!
所以陶然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按著周青青那腦子,多半會在中考前出擊,那她不如就在中考前收拾了他們!
好在,她想到了既能確保安全,又能確保自己能夠按時參加考試,還能以一帶多,最終引動馬秀珠甚至周父的辦法。
難得占了先機,陶然向王樹拋出了橄欖枝。
原因很簡單,她不知道對方手段,但她既然打算將計就計,便需要助力。
一,王樹能打,關鍵時刻可以和自己聯手。二,王樹也是對方仇敵,只要引動對方,就能分攤危機。三,王樹還有一幫小兄弟,關鍵時刻,那幫人也是助力。
“你在外邊打工,最多一天掙一百。但這次要是成了,我保證讓馬秀珠賠償一筆足夠給你爸治療的醫藥費和補償。即便不成,我也會個人補你一筆辛苦費。而且,你甘心你爸被毀得這么不明不白嗎?你不想還他個公道?你不希望他能夠站起來?”
陶然雖知陳怡恨王樹,但一碼歸一碼,王樹已經為先前作為付出代價。且王爸的公道確實需要討,王樹身上也有當日周青青留下的鍋,這些,自然也得討回來!
錢和仇,恰恰是現在的王樹心頭的兩把刀。
陶然一下就拿住了王樹。
他二話不說就點了頭。
之后的一切,便是陶然的布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