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家教在線的課程能夠白嫖的事情就在家長群體里傳開,事實上,真正對上補習班上心的永遠是家長,對于孩子們來說,如果可以,他們恨不得把所有的補習班老師都抓起來。
誰能想到曾經在少年時期、學生時期發誓,將來一定要對孩子好,絕對不逼孩子學這學那的80后,比起父母那一輩對孩子狠多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孩子都在學習。
當然,當一種行為形成一種社會現象時,其原因肯定不只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80后在日益激烈的社會競爭中,明確感受到了學歷的重要性,才不得不開始對孩子格外嚴厲。
其實相對于孩子來說,父母在面對教育問題的時候壓力更大,一邊是各種高昂的學習資料、補課費用,一邊還有孩子的不理解,而且無奈的是,他們明明知道孩子心里的想法,卻不得不逼著孩子去努力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將來可以更加從容的面對社會競爭。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高考成為實現社會階級躍遷成本最低的途徑。
其實只要看一看當前富豪排行榜前列老板們的學歷,就知道所謂的讀書無用論有多么扯淡,麻花藤、阿里馬、京東劉、李巖洪、雷布斯哪一個不是大學畢業?京東劉更是堪稱靠學歷改變命運的代表。
不過,就算是家長再怎么想要給到孩子更好的教育,實際情況往往是力不從心,高昂的學區房、昂貴的課外輔導費、一線城市的本地戶口,這些都是橫在家長面前的一道道難關。
而在線教育的出現似乎讓這個無解的死結出現了松動,只不過大多數在線教育平臺所謂的大課堂只是為了吸引家長們購買小課堂,甚至昂貴的一對一輔導課程設立的,講師們不僅要講課,還得再講課的途中賣課,講課的無法全身心投入,更何況孩子?
家教在線一經上線,就憑借“干凈的課堂環境”吸引了大量用戶,而且相較于其他在線教育平臺的高昂收費,家教在線收費更加親民,哪怕是十人小課堂收費也就是幾十塊一節課,對于許多普通家庭也完全可以接受。
當然,更重要的是,家教在線可以白嫖啊,白嫖誰不嫖呢?更何況對于大多數家長來說,平時討論最多的問題就是孩子的學習嘛,告訴其他家長哪里有好的教師,那些家長還得謝謝他們呢。
于是很快許多家長群里開始出現了大量家教在線的“課程分享”,而家教在線的新注冊用戶數量也開始出現瘋漲,短短半個月時間注冊用戶數量就突破了五百萬,當然,其中也不乏家長注冊的小號。
不過這對于其他在線教育平臺來說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家教在線這種模式對他們的業務造成了巨大沖擊,正如方黎所說,在線教育最大的成本除了服務器,就是獲客成本,就以教育的燒錢模式,平均獲得每個用戶的成本在一百塊左右。
而家教在線依靠這種推廣模式,每個用戶的獲客成本僅僅只有不到十塊錢,這對于其他在線教育平臺無疑是bug般的存在,這還怎么競爭?
本著互聯網企業打不過就加入的“天性”,很快像猿輔導、作業幫這些頭部在線教育平臺也開始實行邀請新用戶獲得免費課程的策略。
對此,之前在微博上怒懟方黎的猿輔導創始人李永又發布了一條微博,宣稱方黎利用易聊的壟斷地位對其他行業進行封殺,甚至還了反壟斷部門的官方微博。
此事一出整個輿論嘩然,這是又一次反壟斷事件進入公眾視野,第一次是網約車行業的合并。
當然,對于網約車行業的壟斷民眾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畢竟大不了我就直接坐的士嘛,網約車雖然有千億市場,但并不是生活必須。
但是教育就不一樣了,原本網友們對教育資源分配不公平就一肚子火,現在看到張永的微博,自然也就代入其中,開始向方黎發難。
“原本對方黎印象挺好的,沒想到也是一丘之貉,之前說的那么好聽什么為了重新分配教育資源,讓窮人一樣可以接受名師的教育,我呸!”
“呵呵,都說了天下烏鴉一般黑,就算之前是白的時間久了也染黑了,不要對任何一個資本家抱有幻想。”
白云峰此時正在方黎的辦公室里喝茶,白云峰不禁笑道:“這個張永不會是有被迫害妄想癥吧?”
方黎也忍不住笑了:“誰讓猿輔導有企鵝的投資呢,張永這是事先給我打預防針呢,說實話,要不是考慮到教育資源不宜過度集中,我說不定還真會限制猿輔導的信息分享,誰讓他接受企鵝的投資呢?”
“哈哈。”白云峰不由大笑替企鵝默哀。
方黎這條微博發布之后,之前罵他的網友集體失聲,不過還是有網友陰謀論的表示。
“切,還不是別人這么說了,害怕被反壟斷調查才開放的,裝什么裝?”
然而,很快就有網友曬出易聊群里的猿輔導信息分享截圖,時間明顯比張永發布微博要早。
于是,張永的微博很快就被爆破了,一堆人開始嘲笑他的碰瓷行為,就在所有人想著看他笑話時。
張永卻并不以為意,對于他來說,重要的是達到目的,他其實早就知道易聊沒有關閉猿輔導的信息分享,但是猿輔導背后有企鵝的投資,企鵝跟天元科技早就勢同水火,他不可不防,被嘲笑兩句又算得了什么?
見猿輔導都沒有被易聊封殺,其他在線教育平臺就更沒有顧忌了,開始加大了用戶推廣的獎勵,一些平臺從邀請兩位新用戶可以免費聽一節課,提升到邀請一位新用戶,就可以免費聽一節課以此來吸引用戶,節約獲客成本。
其他平臺見狀自然也是有樣學樣,并且展開了內卷式競爭,今天你邀請一位新用戶就可以免費聽一節課,明天他就變成邀請一位新用戶可以免費聽兩節課。
很快,各個在線教育平臺的新增用戶數量都出現了大幅度提升,以至于許多資本又重新把目光放到了這個行業,在他們看來,如果可以大幅度降低獲客成本,這筆買賣還是有得做的。
然而,事實上,最近在線教育平臺的頻頻動作的確讓整個市場擴大了一些,不過真正讓各個在線教育平臺新增用戶暴漲的,其實是同一批人。
不管什么時候,羊毛黨總是網絡上最活躍的那批人,為了能夠薅到各種羊毛他們甚至會建立專門的薅羊毛群,一旦出現新的app在做推廣,他們就會蜂擁而上。
即便在線教育這種特殊行業也不例外,畢竟羊毛黨也有不少是有孩子的,就算是沒孩子,誰家還沒個親戚?就算是孤家寡人,也可以把這些可以白嫖上百節課的賬號低價賣掉,對于一些家境不是太好的家庭,這種賬號其實還是很劃算的。
當然,各個在線教育平臺也并不在意羊毛黨的這種行為,因為他們需要拿著這些數據去跟投資人講故事。
但是,有一類人會在意,那就是各個在線教育平臺的講師,很快講師們就發現,自己的視頻或者是直播看的人數多了,但是收入并沒有增加,相反反而降低了,一查才發現,大量用戶利用在線平臺的規則在白嫖他們的勞動成果。
反應給平臺,平臺對此也是毫無作為,這讓許多講師十分憤怒,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這是整個行業的慣用做法,幾乎所有平臺都是這么干的。
除了一家,那就是家教在線,最近家教在線的講師發現,自己的收入開始暴漲,一開始他們以為這只是平臺用戶增漲帶來的福利,直到跟其他同行交流才發現,原來市面上只有家教在線一家是把邀請新用戶可以享受的免費課時,正常給講師計費的平臺。
“話說,家教在線現在還招募講師嗎?”
“啥也不說了,這個月干完我就跑路了,什么垃圾平臺,趴在我們身上喝血呢?”
對于一些老師來說,或許可以不在乎那點錢,但是他們不能忍受自己的勞動成果被白嫖。
很快,各個在線教育平臺就發現了自家講師在不斷流失,一開始平臺高管們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個行業的流動性也的確比較強,一些在編教師經常干一兩個月就堅持不下去了。
然而,很快各個在線教育平臺發現,來辭職的講師數量越來越多,這才慌了神,然而在了解了講師離職的原因后,他們卻沒有更好的辦法阻止。
因為家教在線這種做法無疑會大大增加他們的獲客成本,那不就跟之前一樣了嗎?而且之前雖然獲客成本比較高昂,但好歹是真實用戶,而現在的獲客方式羊毛黨卻不在少數,要是真跟家教在線那么干,獲客成本豈不是比之前還要高了嗎?
的確,此時白云峰也在為那些白嫖黨而頭疼,現在家教在線每天都要因此燒掉不少資金,而原本這部分錢可以花在各種軟硬件上,來提升家教在線的用戶體驗。
方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做互聯網行業就要做好被人白嫖的準備,其他平臺都飽受困擾,憑什么我們能例外,放平心態,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傷神,還是把精力放在如何安置那些新來的講師身上吧。”
其實家教在線目前對講師的缺口并不大,大量講師跳槽,對于他們來說反而是負擔,畢竟家教在線目前的用戶量還不足以養活這么多講師。
白云峰苦笑:“沒辦法,只能擇優錄取了。”之前缺講師的時候,恨不得把其他平臺的講師都給挖過來,現在倒好,講師主動上門,卻不能全部接收。
對此,方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家教在線發展是需要時間的,哪怕是有易聊跟易支付的導流,也要符合發展的規律,教育行業尤其如此。
這邊剛從白云峰的辦公室回來,方黎就被秘書告知程偉跟孫華楠在等他。
“你們倆今天怎么有空上我這坐坐?”方黎笑道。
程偉跟孫華楠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孫華楠開口道:“方總,我們打算做一個新項目,想跟您匯報一下。”
方黎來了興致:“哦?什么項目?”
“共享單車。”程偉迫不及待的說道,黃蜂快的在網約車市場基本上已經沒了對手,優步已經有了退出華夏市場的念頭,雙方正在談判,而共享單車則是當下最火的項目。
其實共享單車的概念之所以如此火爆,還有一個原因,共享單車被譽為出行賽道的最后一次機會,之前錯過了網約車市場的各個投行自然是摩拳擦掌,想要在這條全新的賽道爭奪最大的一份蛋糕。
對于程偉跟孫華楠想要做共享單車,方黎并不意外,不過方黎對這個項目卻很猶豫,歷史的慘痛經驗告訴他,共享單車這個項目完全就是個巨坑。
普通的互聯網項目要么是坑了消費者,要么是坑了金融機構、要么是坑了創業團隊,總有人因此獲利,然而華夏互聯網創業史上,唯一一個讓三方都虧得掉眼淚的項目恰恰就是共享單車。
哦不,應該還要加上一個自行車制造廠商也虧了,大筆貨款要不回來,應該是四虧才對。
見方黎似乎對共享單車的項目不太感興趣,程偉急忙道:“方總,您從幾年前開始就做共享充電寶了,現在易充每年都有好幾個億的利潤,我很有信心把共享單車這個項目做成第二個易充。”
方黎嘴角抽了抽,合著還是他讓程偉想到做共享單車了?
其實要這么說也有幾分道理,從今年開始米國共享經濟掀起了一股熱潮,而這股熱潮也很快傳到了國內,許多金融機構做了市場調查,最終都覺得共享經濟大有可為,而調查最大的藍本就是方黎的易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