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走著瞧
視頻中方黎通篇沒有提一句他們的辛苦，但是用戶不是瞎子，眼睛都看得到，沙漠的環境有多惡劣，一行人扛著水桶前進走得有多艱難。
這段視頻也被放在了易聊的官方網站以及微博上，隨后被網友們廣為轉發，對于網友們來說，不管是作秀也好還是發自內心也好，至少蜜蜂森林是真的在做實事的。
而且就在當天晚上，有網友爆料，QQ森林其實壓根就沒有事先勘探地理位置，所謂的QQ森林壓根就只是手機里的一段代碼，落在現實中連張紙片都沒有。
當然，對于這位網友的爆料也有許多網友表達了質疑，不過很快越來越多身在鄂爾多斯的網友表示，他們的確沒有聽說企鵝在這邊有種植綠地的活動。
按理說一個這么大的項目要是像企鵝所說，他們一年前就開始籌備，現在就應該進入種植階段了，考慮到成本問題，肯定也會在當地雇傭人手，當地人不可能沒聽說過。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麻花藤派出去的團隊才剛剛跟鄂爾多斯當地接觸，連選址都沒有確定，當地老百姓肯定就沒聽說過。
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QQ森林壓根就是空中樓閣，所謂的“創意撞車”根本就是企鵝的謊言。
麻花藤沒想到方黎的動作如此迅速，不是說好了等到用戶樹苗成熟了，再開始種植的嗎？騙子！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立刻、馬上做好前期準備工作，組織人把樹給種下去！”麻花藤對QQ森林線下團隊的高管下了死命令。
然而此時已經晚了，隨著事件的熱度越來越高，許多媒體也派遣了記者前往鄂爾多斯，這些記者也真不白給，不僅采訪了靠近毛烏素沙漠附近的居民，甚至有的記者還深入毛烏素沙漠探查，結果完全沒有看到任何綠植種植的跡象。
反倒是由于麻花藤給QQ森林團隊下達命令后，底層員工們為了完成上級布置的任務，只能加班加點趕工，自然是一個個怨氣十足，反倒是被一些記者套出了真相。
甚至還有記者臥底進了QQ森林線下團隊，拍攝了大量相關內幕，這一系列報道更是讓企鵝徹底無可爭辯。
一時間麻花藤也是頭疼不已，而且更讓他郁悶的是，QQ森林自從被一系列曝光之后，這個產品名聲臭了，用戶不再登錄不說，連帶著就連QQ的日活躍用戶都在以每天幾十萬的速度下滑，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反觀蜜蜂森林，由于越來越多的用戶拋棄QQ森林，蜜蜂森林的用戶數據開始持續高漲，連帶著易聊跟易支付的日活躍每天都在激增。
而劉暢團隊也趁機加入了幫好友澆水、除蟲等互動環節，更是增添了蜜蜂森林的社交屬性。
而另外一邊，方黎每天一分半鐘的短視頻也逐漸成為蜜蜂森林用戶聊得最多的話題，哪怕后來為了不影響用戶體驗，這個短視頻不再顯示在蜜蜂森林的登錄界面，他們也會自發的前往微博或者官網觀看。
當然，他們看的并不是方黎，更多的是沖著“自己的樹苗”而去，有的用戶甚至指定要“領養”某一株小樹苗，方黎不禁哭笑不得這些樹苗不都一個樣嗎？這幫人是怎么看出來的？
阿里，辦公室里，彭雷心有余悸的對阿里馬道：“馬總，您果然料事如神，方黎真的是在挖坑讓麻花藤跳。”
阿里馬擺擺手：“我不是料事如神，我只是比一般人更了解方黎罷了。”
“那咱們的螞蟻森林？”彭雷還是忘不掉這個項目。
阿里馬搖頭道：“以現在的輿論壓力，咱們跳出來就是給企鵝解圍，暫時先放一放吧！咱們也不能老想著去抄別人的，那樣的話，跟企鵝有什么區別？”
麻花藤并不甘心失敗，連續發了三分公開說明，辯解QQ森林線下進展緩慢，只是由于他們的線下團隊沒有效率罷了，別說，還真有不少網友表示：這些說明，謊話連篇，就特么這句是真話。
企鵝的危機公關顯然并沒有獲得效果，更讓麻花藤不安的是，有一些網友在外網發現，居然有不少對這次事件的報道。
“特么的，企鵝這次真的是丟臉丟到國外去了，好多境外媒體都在報道咱們華夏互聯網不尊重原創，企業做大完全靠抄襲。”
“氣死勞資了，自己丟人也就罷了，還把整個華夏互聯網的臉都給丟盡了，你們看老外底下的評論：哦，簡直不敢相信，這樣劣跡斑斑的企業，居然還成了華夏第一。”
華夏民眾普遍有個心理，家丑不可外揚，有什么事情大家關起門來解決，然而這次企鵝卻把臉丟到了國外，可想而知網友們有多憤怒。
這下麻花藤徹底慌了，類似的報道已經引起了企鵝股價的暴跌，更可怕的是，上頭也對此表達了不滿。
其實不只是麻花藤，方黎也收到了相關部門的“建議”，大概意思就是：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來好好商量，沒必要弄到外面去，影響華夏互聯網企業的公眾形象。
方黎冷笑，現在知道影響不好了？早干嘛去了？要不是他邀請這些外媒曝光，估計上頭現在還在靜靜的看他們打官司吧？
他布局了這么久，怎么可能輕易放過企鵝？不過上頭既然讓他們兩家協商，方黎自然也要意思意思，給黃姜吉撥了個電話。
“黃總，到你揚眉吐氣的時候了，有一點咬死了，讓企鵝連續一個月在自己所有的官方媒體，包括微博上向咱們道歉，并且承認抄襲，賠償10億人民幣。”
黃姜吉差點沒笑出聲來：“方總，這不太可能吧？”
方黎冷笑道：“哼哼，不同意，那就繼續打官司唄，我相信國內外的媒體應該都會持續關注的。”
很快雙方的第一次協商在上頭的主持下進行，黃姜吉跟張曉籠這對老冤家也重新聚到了一起，不過這次黃姜吉可是趾高氣揚，而張曉籠從氣勢上就矮了三分，畢竟這次是他抄襲了別人的產品。
雙方的談判一開始，黃姜吉就咄咄逼人，張曉籠聽完他的和解條件，差點氣得拂袖而去。
第一次調解不歡而散。
麻花藤聽到張曉籠帶回來的消息，直接當了一回桌面清理大師，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可是記得很清楚，黃姜吉提的第一條，要求企鵝連續一個月道歉，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臉。
因為當年企鵝狀告360，要求就是360連續三十天登報道歉。
“欺人太甚！”
然而，談判還要繼續下去，畢竟企鵝已經完全落入下風，抄襲是不爭的事實，最后鬧上法庭難道還能把黑的說成白的？
第二次調解，依舊沒有結果，黃姜吉的條件僅僅只是將10億人民幣的賠償降低到了8億，這對于企鵝來說毫無意義，因為企鵝目前缺的不是這兩億，而是他們不能坐實抄襲的罪名，微信就是因此沒落的，QQ要是再出事，龐大的企鵝帝國一夜崩塌都是有可能的。
第三次上頭領導直接主持，方黎也只好從阿拉善沙漠回來，畢竟上頭的面子還是要顧及一下的。
雙方各自打過招呼之后，方黎坐下就不再說話，等著麻花藤先開口，只要麻花藤不開口，其余的人都讓黃姜吉打發。
很快，談判就陷入僵局，領導不由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提醒麻花藤：該你表態了。
麻花藤不情愿道：“方總，這次算你棋高一招，我認栽了，不過你們之前提的要求，恕我不能答應，不如大家都各退一步？”
方黎饒有興致的道：“哦？馬總所說的各退一步是？”
“我們下架QQ森林，并且給你們兩億的補償，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麻花藤道。
方黎冷笑：“馬總，易地而處，您會這么輕易的放過我？”
麻花藤一時語塞，隨后看了一旁的領導一眼，咬牙道：“五個億的補償，另外加上我們在鄂爾多斯承包的600畝土地，全面下架QQ森林，并且以后不再做類似的任何項目。”
領導放下茶杯看向方黎，眼神不言而明，的確，企鵝的條件的確算得上是有誠意了，除了不公開道歉，五個億的賠償，打官司肯定是判不下來的。
“八個億，你還別嫌貴，這筆錢是給你們擦屁股的，你們把土地承包了，當地老百姓原本滿懷期望，想著沙漠能夠得到治理，結果你們見無利可圖，拍拍屁股走人，我可做不出來！”方黎諷刺道。
麻花藤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他很想反駁，可事實確實如此，這個項目無利可圖，按照企鵝的一貫行事風格，絕對不會再繼續投入下去，不說前期投入，單單就是接下來的維護費用，都不是一筆小錢，現在他已經不是企鵝董事長了，很多事情他說了也不算。
“好，我認了！”
領導見狀喜出望外，不僅解決了雙方的矛盾，而且還順便解決了企鵝再鄂爾多斯留下的爛攤子，他已經圓滿完成任務了。
“方總，也別太過得意，這一局我遲早扳回來！”私底下握手時，麻花藤低聲道。
方黎冷笑：“馬總，你怎么就不明白？領先的時候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你現在已經處于下風了？”
“那就走著瞧！”
“好啊，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