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伸手擋住安言的一拳,隨即肩膀突然向著后方一撞,準之又準的撞擊在了安言的膝蓋內側。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給人一種行云流水般的舒適感。
安言只感覺左腿膝蓋一麻,攻向風的膝蓋一偏,擦著風的身邊而過。
不僅如此,他整個人也不由向著風栽倒過去。
而就在這一瞬間。
風撞向安言膝蓋的肩膀一動,直接一肘向著身后撞擊而去。
巨大的力道,讓安言的身體猛地一折,整個人向著后方倒射而出。
“如果不看你的樣子,光是從你的攻勢來看,還真是難以想象擁有這般凌厲攻勢的人會是一個小孩子。”
安言雙腳死死勾住地面,依舊滑出了近二十米才穩住了身形。
抬起頭,安言嘴角溢出一抹鮮血,但隨即便被他拭去,目光死死的盯著風腳下的土壤。
那周遭…
除了安言的腳印外,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記,哪怕是挪動的印記都沒有。
從始至終…
風都站在那里,沒有挪動哪怕一毫米。
這就是被稱為最強武道家的彩虹之子嘛?
不知為何…
安言并沒有感到氣餒,內心深處反而隱隱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這讓他的雙眸越加明亮,嘴角咧開的弧度也變得越來越大。
就連安言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他與平常一臉懶散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模樣,與其說是瘋狂…
或許,
更應該稱之為狂熱!
風轉過身,當看到安言的神色后,不由微怔了一下,但隨即臉上便綻放出了笑容。
自己并沒有看錯…
這個小男孩,從某方面來說,果然很像自己啊。
下一秒,安言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凌厲風聲襲來,風并沒有動,反而是輕吐一口氣。
隨即…
安言的拳頭擦著風的身邊而過。
不對!
與其說是擦著風的身邊而過,不如說是風沿著拳頭的軌道而動,就仿佛被拳風所推走的綠葉一般。
一擊落空,安言臉上并沒有意外。
就在攻擊落空的瞬間。
咔的一聲脆響,安言空著的左手竟是被他直接甩的脫臼,扭轉的同時,以一種不可能的角度砸向風。
“嗯?”
這一幕,讓風微微一皺眉,懸于半空的身體一扭間,一腳便向著安言這一拳踢了過去。
伴隨著砰的一聲撞擊聲,巨大的力量帶動安言身體扭轉而回。
但在扭轉的同時,安言竟是借著這股力道,猛地一轉身體!
抬腳,
輪腿,
一氣呵成!
幾乎在被擊退的瞬間,這一腳便出現在了風的面前。
從第一拳被避過,到最后的一腳,一連串的動作可以說是一氣呵成。
猛攻、猛攻…瘋狂的猛攻!
風的身形急速向著后方退去,落在了一顆大樹的樹杈之上,看著下方的安言搖了搖頭。
“這種似曾相識的風格…”
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繼續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見過里包恩,并且得到過他的指點吧?”
“啊?”
剛剛將左臂肩膀復位的安言,聞言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你的戰斗意識與戰斗布局都很不錯,而你的身體素質更是我見過最均衡的。”
風突然說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讓安言眼中不由閃過一抹疑惑。
“對于武道家而言力量、體力、敏捷都極為重要,所以我見過很多的武道家都會以這三個方向進行訓練,有的單一訓練,有的全面發展,但…”
風看著下方的安言贊嘆道:“這并不是真正全面發展,真正的全面發展,當中還包括著眼力、聽力等很多人都會忽略,有些可以訓練,有些是天生的東西。”
“而你則不同,你給我的感覺就仿佛是身體所有的機能都在平行進步一般,所以我才會說你是我見過身體素質最均衡的武道家。”
“但也正因如此…”風話鋒一轉:“里包恩的戰斗風格并不適合你。”
里包恩的戰斗風格不適合自己?
安言聞言皺了皺眉,神色間滿是疑惑,里包恩雖然指點過他一次,但實際上并沒有教過他什么啊。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戰斗,為什么會跟里包恩的戰斗風格扯上關系?
“影響!”
仿佛看出了安言的疑惑,風突然開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初次見到里包恩時,那家伙應該在你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吧。”
“正是這種印象,讓你潛意識里去追尋他帶給你的那種印象,戰斗風格自然也會逐漸像他靠攏。”
“里包恩的戰斗風格如何,我沒辦法評價,如果以武道家的視角去看的話,我甚至可以將其評價為亂七八糟,但如果我們兩人交戰,我卻沒有絲毫把握能打敗他。”
“他是一個天生的殺手,也是最強的殺手,他的一切手段都是為將敵人擊殺而存在,所以他的戰斗風格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戰斗風格,任何人都無法模仿。”
風頓了一下,看著安言道:“而你這種僅憑腦海中殘留印象去模仿的風格,更是充斥著各種瑕疵。”
“缺乏智慧的意志力是虛弱的,缺乏意志力的智慧是危險的,意志與智慧的高度辨證統一,才是一個武道家的尚武精神!”
風從樹杈上躍下,一步步走向安言。
“而這…”
看到那個一身紅色唐裝的嬰兒,一步步朝自己走來,安言只感覺一種從未體會過的龐大壓力從天而降。
不同于里包恩的那種仿佛隨時會死亡的刺骨殺機。
這是一種來至于靈魂深處,來至于精神的壓力,讓安言渾身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矮小身影一步步逼近。那身形在他眼中仿佛變得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如同實質的陰影,像烏云般壓下來。
明明圓月當空,可安言眼中的世界卻陷入一片黑暗,令人窒息。
“便是我的尚武精神!”
風的聲音從身下傳出,安言卻不由自主想抬頭去仰望。
“懂了嘛?”
伴隨著最后的三個字落下,磅礴壓力轉瞬即空。
安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身前的風,他的眼中滿是沉思之意。
“好…像…有點懂了,但又感覺抓不住什么…”
“呵呵,這樣就足夠了。”
風聞言一笑,隨即指了指安言的褲兜:“不打個電話嘛?”
“啊?”安言一怔。
“夜晚可是很漫長的。”風頓了下,包子般的小臉上閃過一抹促狹之意:“還是說你已經想要休息了?”
安言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急忙拿出手機對著家里座機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