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英靈召喚
迦勒底的日常生活自然不僅有各種各樣的戰斗訓練，還有文化課。
具體來說就是告知前線組，即將前往的對應時代的一些常識。
說白了，迦勒底的任務是修復被扭曲的錯誤歷史，反過來說要是前線組文化課沒上好，歷史水平不過關，跑到那不知道原本的歷史是怎樣，歷史哪里被扭曲了都不知道，那就貽笑大方了。
雖說迦勒底的后勤能夠提供這部分的支持，但通訊這玩意......以防萬一最好還是默認它會出毛病吧。
于是。
在出發前夜，路明非與楚子航都停止了訓練，一邊放松一邊最后再復習一次這次目的地的時代背景。
路明非點了個踩：“我覺得這不叫放松！”
作為理工科男的楚子航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吐槽歸吐槽，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給她們當代理老師的是蘇恩曦——原本是達芬奇的，但達芬奇本來就不擅長教人，回來迦勒底查了查，發現蘇恩曦居然有教師資格證，就讓她來當老師了。
蘇恩曦可憐巴巴的表示自己考的是幼師資格證。
不過這麻煩的工作沒人愿意接，她只能自我催眠楚路兩兄弟是小屁孩熊孩子。
然后硬著頭皮上了。
“這次的特異點位于公元1431年的歐洲，更準確的說是‘法蘭西’這塊地方。”
1431年前后。
說到這個時間點的歐洲最重大的歷史事件，毫無疑問就是‘百年戰爭’了。
“百年戰爭（GuerredeCentAns），是1337年至1453年期間，發生在金雀花王朝治下的英格蘭王國和瓦盧瓦王朝治下的法蘭西王國之間，針對法國統治權的戰爭。”
蘇恩曦有板有眼的說著。
“百年戰爭中，發展出不少新戰術和武器。戰爭勝利使法國完成民族統一，為日后在歐洲大陸擴張打下基礎；英格蘭幾乎喪失所有的法國領地，但也使英格蘭的民族主義興起——
也就是說，這場戰爭本身導致的各種災害不談，它的歷史地位相當于直接奠定了日后法國與英國的基礎，沒了這場戰爭就沒了未來，但戰爭過長的話也會導致歷史的扭曲。”
“所以，雖然無法準確觀測到特異點的內部情況，但我們初步推測，導致歷史扭曲的原因可能是百年戰爭過早結束......或者遠遠看不到頭。”
“實際上，雖然百年戰爭結束于1453年，但在1431年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了結束的預兆，而這其中關鍵的角色就大名鼎鼎的......在許多游戲里都扮演你們死宅‘老婆’角色的傳奇圣女——貞德。”
路明非點了點頭。
楚子航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氣息似乎是在說“我跟旁邊這個不一樣”。
圣女貞德。
這個名字不僅僅是傳奇，更是凝聚了無數人的浪漫幻想——但這里畢竟是要修復歷史，因此必須要談更現實的問題。
“圣女貞德直接改變了整個英法百年戰爭的結局，但從歷史角度上來說，這并不是因為她打仗如何厲害——雖然的確很厲害，但歷史這東西不能光看個人奮斗，還要考慮到歷史的進程”
“在圣女貞德出現之前，法國之所以被英國打的節節敗退，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在當時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法國’出現，法蘭西的王權不穩，壓根沒有正統的統治者，沒有凝聚力的一盤散沙自然談不上戰斗。”
“而圣女貞德帶來的凝聚力的方法......”
“這個我知道！”路明非突然舉起手來。
旋即露出了興奮的模樣。
“圣女貞德是個美少女對吧！超漂亮的那種！而且我聽說她胸部很大！她手下的騎士甚至表示必須要為她專門定制特別的胸甲，不然根本穿不了！這就叫‘乳不巨何以聚人心’！為了紀念甚至還留下了她胸部倒模的杯子！”
蘇恩曦看著一臉性奮的路明非默默捂臉。
“你這是看了哪里來的野雞歷史......地攤上買的么？還有雖然從各種記載來看貞德的確是個，但胸部倒模這種事情肯定是寫岔了，留下胸部倒模杯子的是路易十六的王后瑪麗·安托瓦內特。”
蘇恩曦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路明非老老實實做下別插嘴。
“別吵別吵別吵，你這家伙，這里很關鍵！聽好了，我們現在是要從歷史唯物角度來說，玄學的東西咱們先放到一邊去！等說完了你就是YY貞德戰場開演唱會給士兵們刷BUFF都無所謂。”
有點被逗逼氣質帶偏了的蘇恩曦假咳了兩聲，回到了正題。
“真正的關鍵轉折是在1429年的時候，貞德率領的法軍成功解除奧爾良之圍，而后多次擊敗英軍，并擁戴王太子查理（即查理七世）加冕，由此開始法蘭西才有了名義上的領導者，才有了后來將英國人趕下海并結束百年戰爭的可能。”
“......至于在這之后的事情么，估計都知道了。”
“1430年，貞德在貢比涅一次沖突中被勃艮第公國俘獲，不久為英格蘭人以重金購去，由英格蘭當局控制下的宗教裁判所以異端和女巫罪判處她火刑，1431年5月30日，貞德在魯昂遇害，年僅19歲。”
說到這蘇恩曦認真的敲了敲黑板。
“因為機器的問題，我們無法確認你們抵達特異點的準確時間，只能鎖定在1430到1431年這段時間里，這段時期跨度有些大，歷史的扭曲也可能截然不同，視情況而定，甚至可能需要你們去參與逮捕并處死貞德的行動......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某些死宅請認真點。”
蘇恩曦嘴里這樣說，但目光卻死死的盯著路明非。
路某人縮了縮脖子。
還是楚子航貼心，他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安慰道：“歷史這東西本就是不確定的，因此我們的修復也一樣是不缺定，圣女貞德其實還活著，死的只是替身的說法也不是沒有。”
楚子航顯然比路明非要做足了更多的功課。
這反而讓路明非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我也不是不懂大是大非，雖然在各種動畫里出場率極高，但我又不認識人家，你為什么假定我會做......做劫法場這么勇的事情啊？”
楚子航想了想，道：“我覺得你是個很討厭悲劇的人。”
路明非借不下這話茬。
楚子航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也一樣。”
臨時客串歷史教師的蘇恩曦無言以對。
只能在三強調這兩逗比別腦子一熱就去跟著改寫歷史了。
“不管怎么說”
蘇恩曦總結到。
“發生在這個時間段的法蘭西土地上的扭曲，不管怎么想都與圣女貞德離不開關系，你們到時候到了那邊，就算通訊中斷一時半會聯系不上，根據這個進行調查準沒錯，畢竟那時候的圣女貞德可是風云人物，隨便找人打探出消息的概率很高。”
講完了這部分的課程，蘇恩曦又順便介紹了點那個時期——中世紀末期法蘭西的日常服裝打扮，并拿出了鶴小姐為他們編織的符合那個時代的偽裝服侍。
或許是幼師資格證的習慣，蘇恩曦倒是在這里科普了一點有趣的冷知識。
“十五世紀的時候歐洲就有絲襪了，雖然這個階段穿的人不多，但出于美觀考慮的話，圣女貞德穿絲襪在前線鼓舞士氣也不是不可能——雖說一般認為絲襪最初的風靡是在宮廷男性腿上，但那是在此之后十六世紀歐洲宮廷的事情了。”
沒用的而且很不靠譜的冷知識增加了。
路明非不知道從哪里的野雞小冊子里看來的，貞德胸部倒模杯子的詭異玩意就是這么傳出來的吧？
但瑪麗皇后胸部倒模的杯子倒是確有此事，那個香檳杯據說還是路易十六親手做的，現在還陳列在盧浮宮里展示呢。
路明非上完這節課后唯一的感想是——
“但愿這次冒險的時間不會拉的太長，搞得我們不得不上來先幫貞德，后面又要跟著處死她爸。”
路明非嘆了口氣。
“唉，面癱師兄你到時候看著我點，你知道我這人容易腦子一熱，指不定就因為人家是美少女然后就去救人改寫歷史了。”
楚子航想了想，似乎是安慰路明非道：
“如果真出了這種事情，我跟你一起去劫法場，到時候咱們劫法場然后找個女死囚化妝扔上去就行。”
楚子航一本正經的說道。
“欺騙自己，欺騙世界。”
路明非目瞪口呆，愣了半響才想起來，這面癱師兄面看他總是冷靜的一逼，但他其實是個比路明非還瘋的殺胚！
路明非還能說什么呢？
但愿不會變成要讓他來拖住楚子航的暴走的情況吧，一來他細胳膊細腿的不開掛攔不住，二來他怕自己腦子一熱跟著一起發瘋了。
這么一想，蘇恩曦的叮囑也不是沒道理。
因為明天就要出發，課后路明非與楚子航也沒有繼續訓練，而是先一起去整了個桑拿，出了一身汗之后再回到各自的宿舍里洗個澡，打算清爽的睡一覺。
楚子航非常彪悍的用冷熱水交替洗了一遍，隨著呼吸龍類的鱗片在他的皮膚表層浮現......楚子航最后看了眼鏡子中自己那無法關閉的黃金瞳......
然后將蘇茜給他泡的熱牛奶一飲而盡，便躺在了床上，平靜的......雖然英靈不需要休息，但依舊停止了思考，關了燈，靜下心來，與黑暗的寧靜融為一體。
路明非隨便洗了個澡。
躺在床上滾了兩圈，閉上眼睛躺了下，但卻睡不著覺，便捉摸著要不要去什么地方散散心再回來睡。
不如找個人聊聊天吧？
找誰呢......
——故事發展出現分歧——
出發前夜，路明非打算......
1、找瑪修聊聊2、找繪梨衣聊聊3、找蘇曉檣聊聊4、找卡多克聊聊5、找達芬奇聊聊6、找露西聊聊7、找羅曼聊聊 8、閑逛時遇到了形跡可疑的‘露西’......？
9、聽到了不可思議的求救聲......？（英靈召喚）
10、混沌的超展開 ☆進入萬華鏡☆
路明非實在睡不著，閑得無聊之下，打算在迦勒底的走廊里隨便走走，隨便逛逛。
要去虛擬空間里打幾把游戲么？
還是算了吧，路明非搖搖頭，心說這幾天他打赫拉克勒斯都快打吐了。
去玩模擬飛行倒是不錯，雖然是虛擬的，但得益于拉普拉斯電腦魔壓倒性強大的性能，在虛擬世界里駕駛機神天馬座......是那男人的浪漫。
這樣想路明非又覺得手癢了起來。
雖然之前被禁止了，但路明非還是打算找負責管理這個的蘇恩曦說說，讓她給自己開個允許證明，出發前最后再玩兩把。
于是路明非找上蘇恩曦，說明了要求：
“要不這樣，我跟你來把虛擬空間版的星際，我贏了就讓我玩兩把好吧？”
“......算了，隨你了，我給你上機了，但只有兩小時，玩完了就去睡覺，明天一大早就要時間旅行去了。”
于是路明非就樂呵呵的跟翻墻跑到網吧通宵的男高中生似的，專門挑了最驚險刺激的地圖，將敵人的難度拉到最高的‘路明非級’，瘋玩了兩個小時。
高度精神集中的爽完之后，路明非也累了，打著哈欠從網吧......從管制室里出來，就準備滾回宿舍睡覺去了。
走廊里寂靜無人。
只有路明非的腳步聲......
結果沒走幾步，卻又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站在玻璃前，眺望著外頭風景的少女，路明非第一反應是瑪修，但仔細看發現不對，因為發色的淡金色的。
是露西。
她似乎是在發呆。
難道是想家人了嗎？
露西站著的地方跟路明非回宿舍的方向是兩條路，困了的路明非正思考著要不要搭訕.....不是，是打招呼，結果人露西先察覺到了他，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對上。
露西嘴角蠕動，似乎說了些什么。
“要召喚了嗎？”
只可惜路明非不懂唇語，沒能看懂。
但路明非見露西看到了也沒沖自己打招呼，也就沒理會太多，他又打了個哈欠，轉身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救......命......！”
路明非停下了步伐。
是錯覺嗎？他好像聽到了求救聲？女性的......還是非常年幼的女孩的求救聲。
——“救命！有人嗎？有沒有人能救救我！”
路明非只覺得頭腦越發困倦，思考越發魯鈍，但卻有不知道哪里來的畫面鉆入了他的腦海里。
畫面是第一人稱視角，視角的主人似乎特別矮小，她在黑暗的通道中奔跑，連滾帶爬的逃亡，似乎身后有某種可怖的怪物在追逐著她。
女孩來到了一扇扇緊縮的大門前，拼命地，哭泣著敲擊著金屬的大門。
——“救救我！求求你們開門！”
屋內燈火通明。
有人在聽到女孩的求救聲后，非但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還關上了燈，假裝沒人存在。
女孩逃到了另一扇大門前，膝蓋已經因為連續的跌倒而血肉模糊，手掌上滿是污黑的血跡。
——“求求你們了！讓我、讓我進去啊！我不是魔女也沒有得病！哪些怪物在追我！”
里面的人一邊咒罵著，卻沒有開門的打算，甚至有老人瘋瘋癲癲的怪喊著“龍來嘍！龍來嘍！主啊，圣王陛下啊！快來殺死這些該死的惡龍！殺死這些偽裝成人類的吸血怪物！”
女孩無奈、絕望、痛苦。
怪物還在追殺著她，那是何等可怕的猛獸？它畸形而巨大，像是一堆堆破爛的血肉粘合成了四足野獸的模樣，更可怕的是，它追殺著女孩的同時也在哭，怪物在哭泣著，哀嚎著，不斷的在女孩身上留下淺淺的仿佛戲弄獵物的傷痕，享受著女孩的驚慌失措。
怪物在咒罵，在哀鳴，在......哭泣，在向上帝祈求救贖，畸形而扭曲的爪子里甚至捧著一本......圣經？
沒人給女孩開門，女孩只能不斷的逃跑，在怪物的戲弄下淚眼模糊。
沒人愿意救她。
“雅克......雅克！救救我！”
名字的主人沒有出現。
“媽媽......伊莎貝爾媽媽！吉爾斯叔叔！你們在哪里？為什么大家都不在了！？”
“為什么拋棄我......我沒有得病啊，我沒有死，我就在這里，我......我不是龍（怪物）啊......”
路明非看不到視線主人的模樣。
但她的感情卻與自己連接了起來。
路明非只覺得頭疼欲裂，他蹲在了地上，同時，腦海中畫面的主人，少女在怪物的捉弄下，跌跌撞撞的逃到了教堂里。
女孩抱著腦袋，縮在了教堂的長椅下，想要躲起來，卻被兩人帶椅子一爪拍向了天空。
全身第一人稱體驗的路明非亦頭暈目眩，差點吐了出來。
女孩瘦小的身體撞在了受難耶穌的神像上，耶穌的軀體與女孩倒在了一起，不只是被什么東西刺到了，鮮血不斷的從女孩腹部涌出，染紅了十字架上耶穌的臉。
什么都做不到。
沒人會來救她。
絕望，讓女孩放棄了掙扎。
怪物依舊在玩弄著獵物，遲遲不愿給她解脫。
女孩只能回憶著，回憶著父母失蹤之后，吉爾斯叔叔帶她來教堂禱告的日常，拖著傷痕冷冷的身體，對著十字教，跪下來，絕望的祈禱。
祈禱有人能救她。
祈禱有英雄的降臨。
——“連接上了。”
并非是少女的某個女性的聲音一閃而過。
下一刻，路明非倒在了地上，‘露西’面無表情的來到了路明非身邊，她抱起似乎睡著了的路明非，帶著他回到了宿舍屋子，將他溫柔的放在穿上，而后自己就這樣趴在他身邊，居然......也跟著睡著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而在另一邊 法蘭西特異點內。
棟雷米，教堂。
女孩祈禱的聲音似乎惹怒了怪物。
他嘶吼著撲向了女孩，仿佛想要咬斷她的喉嚨。
然而，在少女的面前，猩紅色的召喚陣，猛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