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鵬城到澳島,路程算是比較近的,尤其是那座代表著雄渾國力的海上大橋開通之后,就更是格外迅捷。
一部掛著香江、澳島、鵬城三地牌照的豐田埃爾法,在跨海大橋上風馳電掣。
楚堯去澳島接收飛機。
對于他而言,這算是自己人生第一次踏上這座紙醉金迷的城市。
在自己之前的印象中,這座城市代表著暴富、冒險、刺激,同時也代表著墮落、黑暗、家破人亡。
之前還在老老實實上班時,有個同事因為投資失敗,欠下高額貸款,連利息都還不起。
走投無路之時,選擇去澳島做疊馬仔。
不到三年的時間,回來時已然買了近千萬的大房子,開上了大奔。
命運之奇妙,可見一斑。
就像他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你所能得到的和失去的,都是你原來沒有的。
不過,這件事帶給楚堯的,卻并非去豪賭一場的起心動念。
而是一些正能量。
男人,哪怕再落魄,只要不死,或許也有出頭之日。
現在想想,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恍如隔世。
現在的這部車上,除了司機之外,一共四個人,都是男的。
自己,韓風。
另外兩位分別是招行資產管理部的總監,以及平安銀行的經理,都是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打工人中的金領,在金融圈或許不算大牛,但小牛肯定算的。
一個叫苗少鋒,一個叫康曉陽。
畢竟,從韓風的態度,就看得出來,他們隱隱平起平坐。
雖然從“行長”的職位上而言,韓風或許要比兩人高一點。
但畢竟盤子大小不同。
東海銀行,和招行,和平安,壓根沒法比,弟中弟。
所以算是勉強打平。
“楚總之前賭嗎?”
路上,悠揚的粵語老歌中,隨意聊著天。
楚堯搖頭笑笑:“不賭。我自問自己是沒什么定力的人,也從不期望不勞而獲,所以從來不進這個門。”
聽到這話,韓風不由笑著捧道:“想的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千萬別沾。”
苗少鋒笑了笑,沒有反駁,卻是找了個新奇的角度。
“金融,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不也就是賭博嗎?”
于是幾個人都不由笑出聲來。
“楚總,這次咱們行程好好安排一下,就算不去賭場,整個澳島老城,也有著很多值得一去的地方,權當是旅游了,好不好?”
氣氛不錯。
康曉陽順勢說道。
其實他倆的意思,韓風也和自己講過。
還是希望借著這次“買飛機”的契機,能認識自己。
畢竟…
高凈值人士。
身價百億的商人,在任何銀行眼中,都會是香餑餑,金融天然以錢論高下,比其它任何行業都更加“勢利。”
“可以啊。”
“不過最多一天一夜,看看夜景就夠了。”
楚堯笑著點頭。
認識一下倒是也沒什么關系。
倒要看看他們能安排出什么花活兒。
心中隱隱倒是也有著幾分期待。
在事業剛起步的時候,很多東西對于自己而言,是洪水猛獸級別的,一次次提醒自己絕對不能碰。
不過現在嘛,心態坦然和放松很多。
該享受的就享受。
如果是糖衣炮彈,那就糖衣吃掉,炮彈原物奉還。
海關剛過,對面迎接的人就已經到達。
規格很高。
很微妙的感覺。
說實話,這樣的陣仗,楚堯也是第一次享受到。
在國內大概率是不可能這么高調的。
不過這里嘛,順理成章。
一排保鏢前站著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頗有幾分玉樹臨風的感覺,很帥氣,看臉型,應該是混血。
“何東升?”
韓風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輕聲說道,對這情況感到些許詫異。
這部飛機的確是何家旗下賭場的資產,但沒想到,竟然會讓這位大少親自過來迎接。
要知道…
已然去世的老賭王,旗下一共四張合法賭博的牌照,去世后,這位之前就以天才聞名的三代大少何東升,就繼承了其中的一張。
而且是獨家繼承。
雖然只是四分之一…
但,要知道,賭王的子女,可是兩位數以上的,這還是光正式的,更別說其它不為人知的私生子。
這位大少,是真正的豪門繼承人。
何東升?
這個名字,楚堯沉默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想起。
對這情況也略顯意外,但既來之則安之,微微扶了扶墨鏡,慢條斯理的朝他走過去。
同時何東升也雙向奔赴而來。
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很親切的樣子,過來握著楚堯的手,又重重的抱了一下,笑道:“姐夫好,早就想見你了,不過現在才見到真人。”
姐夫?
這情況,讓楚堯一時間有點迷,不過很快回過神來,或許是和虞美人有關。
香江和港島的富豪家族,在黑吃黑時代雖然是大加火并,誰也看不慣誰,但隨著各自回歸,進入資本時代,那中間也是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你說的是哪個姐姐?”
楚堯摘下墨鏡,平靜的看著他,語氣認真的問道。
何東升:…
一時間無言以對。
不好直接說出那個名字。
本來他只是想恰到好處的調侃一下楚堯,而楚堯卻彬彬有禮的針鋒相對。
“你說呢?”
“好啦,外面太陽大,請上車。”
何東升做了個請的手勢,后面的保鏢,頓時齊刷刷伸手,一個拉開車門。
很精神。
很氣派。
楚堯看了他一眼,上車,坐在后排。
何東方當即上了另外一邊。
至于韓風三人,安排搭乘另外一部車。
“我昨天剛給虞姐打過電話,當知道買家是你的時候,呵,世界還真是小,想不到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
“我和虞姐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用京圈的話來說,說是發小也不為過。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不過,其實不止是我,很多人都憋著心思,想見你呢。”
上車后。
何東升從冰箱里拿出一支水,遞給楚堯,自己笑著,略顯促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