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三角形
“好了，不扯這些有的沒的，到底懷了沒有？”
“于傳統觀念上而言，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可能我不是個好男人，好丈夫，但我應該會是個好爸爸。如果真的有了，我會一視同仁，都是我的孩子。”
“如果給不到足夠的愛，那就給足夠的錢吧。雖然，你不缺錢。”
感覺差不多到虞美人的尺度極限，楚堯深吸口氣，坦誠說道。
心中不由生出幾分難言的感慨。
其實自己一直在警惕金錢對內心造成的影響。
但，很多東西，是不可避免的。
最典型的表現就是——錢能解決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煩。
這個事情本身，當然是好的。
誰不希望生活永遠沒煩惱？
但，當你自己習慣這種思維路徑時，就會發現，所有的東西，都不可避免的被異化，被交易，被標上價碼。
一切干凈的、崇高的、美好的，都會被解構。
如果一個人是極其世俗而功利的，那么對這種情況，自然會感到如魚得水。
可，但凡還有幾分良心，始終還是會讓人覺得有那么一點難受的。
就像是那個極其精妙的比喻——
“良心是我心里一個三角形的東西，我沒做壞事的時候，它便靜靜不動，如果我干了壞事，它便轉動起來，每個角都能把我刺痛。如果我一直干壞事，每一個角都磨平了，也就不覺得痛了。”
楚堯覺得，自己的三角形良心，早已被磨平很多。
在這個過程中，錢，始終是事前的蜜糖，事中的潤滑油，以及事后的安慰劑。
“逗你呢，沒懷。”
“照顧好高，就這樣吧，掛了。”
虞美人笑著說道，心安理得的掛掉電話。
楚堯這個態度，還是讓她比較滿意的。
渣的明明白白。
浪的透透徹徹。
其實很多時候，女人討厭的不是渣男，而是渣男不和自己好，或者說，騙了感情，甚至還騙錢。
就比如“明明白白洪世賢”，雖然渣得令人發指，但人設卻還并沒有上升到“讓人厭惡”的地步。
甚至，會有點討喜。
掛了電話。
楚堯也是微微嘆了口氣，忍不住想點上支煙。
剛拿出一支煙，蘇月嬋便殷勤的爬了過來，摸到打火機，一副給大佬點煙的姿態。
咔噠。
火苗在跳躍，她眼神也有些跳躍。
楚堯在接這個電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諱她，而她也從中聽出了很多關鍵的信息。
懷孕啦！
一視同仁！
都是我的孩子！
不得不說，還是挺三觀正的，道德楷模。
也是讓她不由自主的起心動念。
“誰啊？”
蘇月嬋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楚堯笑道：“你猜？”
“不猜，那我哪能猜到，說不定數都數不過來呢，也不敢猜。”
她很乖巧的說道。
這有什么好猜的？
猜錯了不好，猜對了更不好。
作為一個能把直播間各路大哥哄的團團轉，心甘情愿為自己氪金，還能滑不溜秋四六不沾的，這點揣摩男人心思的水平，蘇月嬋還是有的。
她這幅樣子，楚堯笑笑，長長噴出口煙霧。
“我剛才說的，對你也同樣適用。”
“唔。”
得到這樣的保證，蘇月嬋還是挺開心的，甚至可以說心花怒放。
如果沒有辦法當大佬正大光明的女人，那至少還可以當大佬孩子正大光明的媽。
楚堯看到她這個樣子，默默抽著煙，沒說話。
腦子里卻是不由自主想到微博上曾經一個牛逼人物。
游戲大亨，身價兩百多億，找十幾個女人，生幾十個孩子，直男癌晚期，屌癌晚期，被無數女人唾罵，卻也被無數女人主動追求。
被很多男人視為人生楷模。
以前，楚堯覺得這種事很魔幻，現在，就他媽是活生生的現實。
因為在自己身上都發生了。
當然，這絕對不是孤例。
這只是爆出來的。
那些沒爆出來的呢？
風光背后，除了滄桑，還有骯臟。
即便從傳統觀念而言，這種事雖然有傷風化，但至少沒有觸犯法律底線。
當真是，
你情我愿。
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只要悄咪咪的，低調就好。
如此想著…
楚堯覺得自己又黑化了一點，那個三角形的棱角，再次被磨平了很多。
這叫什么？
黑化嗎？
接下來的幾天，楚堯都呆在鵬城。
主要視察和盤點了一下自己目前所擁有的幾家公司的股份。
從早到晚，分別是：
奇峰科技，20的股權，之前按一千萬估值的。
這筆錢，楚堯就當交學費了，后來也沒怎么關注過。
隨著自己高速發展，錢越來越多，這點，當真就是九牛一毛了。
這次，既然有機會，那就順便處理一下，把股退了吧。
畢竟，當公司股東，還是有風險的，尤其是這種創始人都跑路美利堅，大概率可能會破產倒閉的公司。
真要破產倒還不要緊，就怕負債，到時候自己也得兜底。
倒不是錢的問題。
就是會不爽。
索性斷個干凈。
在公司辦公室，楚堯給陸奇峰打了電話，說自己要退股，價錢方面，問他怎么說？
當初簽訂投資入股合同時，并沒有約定退出條款。
這算是陸奇峰的心機。
自己那會兒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沒關注這點。
而現在…
“楚總，我沒有任何意見，既然您決定要退股，那就退，價格，就按照當初約定的出資金額，再加銀行存款利率來算吧。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好聚好散，希望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
“當然，說合作是我托大了，有機會的話，希望楚總拉我一把，總歸也有幾分香火情不是？”
陸奇峰很爽快的同意，很從心，都不敢刻意刁難，絲毫打臉的機會都不給。
如此順利，讓楚堯都是感到微微有些意外。
不過，想想，也正常。
陸奇峰多鬼精啊？
別的不知道，但風險管理這一項，絕對是位列絕頂。
一點小小的風吹草動，都能直接跑路。
更別說，現在的自己，勉強也算的上是“資本大鱷”，他不敢得罪。
“利息就免了，本金原路返回就是，其實也沒什么，該回來就回來吧，以后還是朋友。”
楚堯如此回道。
水至清則無魚。
陸奇峰身上雖然有著一些讓人討厭的點，但搞業務還是一把好手的，如果真能收編，有合適的位置，那也可以用一用。
這是格局。
自己的格局，目前已經到了“忽略個人好惡，一切從實際出發”的地步了。
聽到這話，陸奇峰有些喜出望外，當即表示感謝，并說會在近期準備回國。
他又沒真的犯什么事兒。
只是業務擦邊球而已。
現在感覺有大腿可抱，自然也是會起心動念。
只是難免感慨，有些東西，終究還是錯過了。
比如…嚶嚶美業。
如果當時自己沒出國，那這陣東風，估計是能夠搭上的。
現在嘛…
只能說，自己眼瞎。
怪不了別人。
也沒關系，繼續追下一陣風也就是了。
作為有著很多年經驗的商界人物，這點“平穩氣場”，陸奇峰還是有的。
奇峰科技之后，是大咖娛樂。
自己入股的第二家公司。
同樣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五千萬。
目前的大咖娛樂，已然從之前的孵化基地，搬到瑞信大廈的辦公樓，獨占三層，不管是業務規模，還是人手，都得到了迅速擴張。
美業平臺之所以能發展的如此迅速，這邊提供了不少初始流量。
徐妍的辦公室。
楚堯坐在她的座位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一份文件，目前的公司情況。
簽約主播：312人，男，117人，女195。
s級主播（全網粉絲大于等于五百萬）：5個。
a級主播（全網粉絲大于等于一百萬）：28個。
剩下的都還是待培養的新人。
這也是個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行業，競爭雖然沒有娛樂圈那么激烈，能容納的飯碗更多，但能賺到大錢的，終究還是少數。
上限沒有娛樂圈高，下限也比娛樂圈更低。
不過，能容納的中層，卻是要比娛樂圈多 很多。
紡錘形結構。
“婚離完了嗎？”
眼神還在文件上，楚堯都沒看她，隨口問道。
自己之前去帝都時，徐妍正在辦離婚，現在都一個多月過去，應該也辦完了。
其實從面相上都看得出來，應該是離完了，氣色很好，一點都不憔悴，顯得榮光換發，更有幾分成熟女人的風韻。
似乎身材都變好一些，應該是最近不少健身。
女人，尤其是女強人，剛離婚后的這段時間，總會更多的把時間和精力放在自己身上。
這是一種補償心態。
“離完了呀，還要多感謝江總。”
“之前那個狗男人為了多分家產，還想來公司鬧，被江總壓下去了，要不我還真沒法處理。”
“現在已經徹底處理的干干凈凈，他拿了他該拿的那份，便宜他了。”
徐妍輕聲說道，恰到好處的給江振華加分。
“嗯。”
楚堯點點頭，繼續看著文件。
上個月的公司總收入在八千萬。
主要收入來源渠道分三塊：
一塊是直播平臺給主播的工資薪酬結算，占比百分之三十五。
一塊是直播帶貨的坑位費和商品提成，占比百分之五十一。
最后一塊則是各種演出、經紀費用，占比百分之十四。
收入減去開支，凈利潤在三千萬以上，還是挺賺錢的。
不止公司賺錢，員工也賺錢。
人均月收入是：56089。
當然，很多人不可避免的被平均。
頭部主播月入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底層主播幾千塊錢的也有。
但總體上而言，還是形成了非常好的正向循環。
“做的挺不錯。”
掃了一圈，放下文件，楚堯戰術后仰，笑瞇瞇的看著她，夸獎一句。
徐妍也是輕聲笑著：“都是老板領導有方。”
“哈哈哈，得，拍什么馬屁，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事兒，考慮怎么樣？”
楚堯之前和她說過。
向娛樂圈的上游進軍。
可能做的業務，包括但不限于：培養或者簽約咖位更大的明星藝人，投資拍攝網劇、電視劇、甚至大電影，以及娛樂圈的其它業務。
這是一塊比網紅經濟更大的蛋糕。
理論上來說，姜靈韻的綜藝，以及自己可能取得的銀馬車股份，都和這塊有關聯。
幾條腿走路，各自悶頭發展，等到發展到一定程度，時機合適了，再伺機整合，做大做強。
“我沒有問題，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這邊我培養幾個人，業務也基本都成熟了，就算是我去開辟新市場，也完全ok。”
徐妍笑著說道，聲音中有種強烈的自信，眼神也亮。
整個人的精氣神比起之前，都好了不知道多少。
看來之前那次婚姻，對于她而言，還真是內耗不少。
或許，這次離婚，也讓她變得更純粹而通透。
人啊，總得經歷一些事情，才會成長。
這才是真正的獨立女性。
長得漂亮，嫁得漂亮，都不如自己活得漂亮。
“行，那準備一下吧，我過幾天回帝都，你也跟著，先去那邊把架子搭起來。”
“我的計劃，是先成立電影投資基金，以資本的形式切入，起點比較高，也好運作。”
“去了，我會給你介紹銀馬車的人，以及萬達院線的人，資源你來整合，項目你來敲定，人，你來找。”
楚堯淡淡說道，有種胸有成竹的氣場。
徐妍：…
一時有點呆愣。
開掛啊！
她知道楚堯在帝都發展的很好，突飛猛進，但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銀馬車啊！
那可是上市公司！
萬達院線啊！
那可是市場份額最高的院線！
這兩家，可以說都是娛樂圈的頭部玩家，而且是頭部的頭部！
上來就這么高的規格，真的是…起點可太高了。
這么好的資源，自己要是折騰不出點動靜，那可真無地自容了。
“收到！”
“一定不會辜負老板的期望！”
徐妍很正式的說道，自己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
楚堯笑著擺手，起身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