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哥,借個火
自從有錢之后，自己好像還真沒有這么“正大光明”的玩過。
即便上次去三亞，玩雖然也玩了，但主要原因還是參加投資人峰會。
在自己之前的價值觀中——
“玩”這種事，是很浪費時間的行為，是天然不正確的行為，是讓人有道德壓力的行為。
即便是真的要玩，也要打著“出差”、“正事”的名義。
這還是妥妥的“打工人”思維。
一日不作，一日不食。
這是病。
得…改。
類似于這樣小的感悟，其實楚堯最近經常會有。
整個人的底層思維邏輯和行為方式，都在進行一次次升級。
大的升級是版本迭代。
小的升級是給漏洞打補丁。
終極目標是——隨心所欲不逾矩。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已經到了桂省。
連續開了七八個小時的車，在下一個服務區，楚堯下車加油，順便讓緊繃的臀大肌和菊花休息放松。
加完油，開出加油站，在旁邊的休息區抽煙。
“咱們去黃姚古鎮嗎？”
高婧隨口問道。
這里是賀州服務區，距離最近且名氣最大的景點就是黃姚古鎮。
也開了這么久的車，不如今晚就落腳在那兒。
“可以啊。”
楚堯點頭。
這都小事，此刻自己當真是流浪心態，走到哪兒算哪兒。
享受的就是這股“在路上”的浪勁兒。
小時候看武俠小說，就特別羨慕那種大俠的江湖。
——騎著汗血寶馬，帶著絕世美人，浪跡江湖，去看大漠孤煙直，也去看碧海潮生月。
現在…
有汗血寶馬，大g。
也有美人，絕世未必絕世，但相當美。
美滋滋啊。
高婧去衛生間的工夫，楚堯靠著車頭抽煙。
t恤短褲白色運動鞋，戴副墨鏡，平平無奇的一普通男子，但靠在車頭，卻吸引不少目光。
這車，即便在鵬城這種一線城市，也并非爛大街的街車。
在外地高速服務區，那就更是停車場最靚的“駒”。
不遠處，有部紅色馬自達，和大g一樣的粵b牌照。
開車的是倆妹紙，看上去年紀都不大，略潤。
穿得很清涼，短到大腿根部的小短裙，低胸露肚臍的吊帶，胳膊和大腿上繁雜、精美而夸張的紋身。
她們大概也是開了很久的車，這會兒抻抻胳膊伸伸腿，明媚的陽光下像是兩個蹦出來的美貌妖鬼。
楚堯感覺到一股鋪面而來的浪意。
有紋身的妹紙，未必都浪。
也可能是對自己有特殊紀念意義的紋身。
但這種全身大面積紋身的，大抵都是危險物種。
人家自己都把“危險”兩個字，赤裸裸、明晃晃的展現了出來，并以此為美。
楚堯看了她倆片刻，眼神有過幾秒鐘的交匯。
長得好像還可以。
不過腿短。
充其量也就八十分的水平，不能再多了。
其實，八十分，已經算是挺漂亮的，這要是在夜店，絕對也是能免費蹭酒喝的小尤物。
不過楚堯現在眼界高，還真不太看得上。
只是。
楚堯沒想到的是…
眼神對視過后，一根煙還沒抽完，這姑娘竟是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走的過程中，她從煙盒里拿出根煊赫門，笑著打招呼：“帥哥，借個火啊。”
楚堯：…
抽煙不帶火？
搖頭笑了笑，把打火機遞給她。
她腦袋下意識前傾，似乎還想讓楚堯給她點煙。
自然是想屁吃。
見到楚堯壓根沒主動點煙的意思，她微微愕然，笑了笑，伸手接過打火機。
咔噠。
深吸一口，很熟練的噴出煙霧，她涂著亮晶晶銀色碎鉆的指甲，輕輕摩挲著打火機的金屬外殼，一轉一轉的，卻沒有第一時間還回來的意思。
“小哥哥，你們也是從鵬城出來去玩兒的嗎？”
“剛看到了，那個是你女朋友哈，好漂亮。”
她主動搭訕。
倒還算禮貌。
而且有情商，不是那種一開口就想讓人離她十萬八千公里的傻逼。
楚堯點頭笑笑，沒說話，略高冷。
“看你車牌是鵬城的，我們也是從鵬城出發到處浪蕩，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玩啊。”
“兩個人，其實玩的不是很嗨，四個人，可玩的就多了。”
“怎么樣？”
碰個軟釘子，她倒是也不氣餒，繼續興致勃勃的建議。
開大g的男人，沒點傲氣才不像話。
其實也沒啥問題。
旅途中，臨時組團是常見的事兒。
反正都是出來玩的。
人多熱鬧。
不過，楚堯這時還是笑瞇瞇的看著她。
心想…你他么不是來借火的，倒像是來借種的。
“我身體不太好。”
想了想，楚堯笑著婉拒。
不管怎么說，姑娘勇氣可嘉，言談舉止也不粗魯，沒必要說什么過分的話。
而“身體不好”這種話，也帶著幾分小雙關的意思。
看她怎么理解了。
身…身體不好？
姑娘有點被這話逗笑了。
就…很出乎意料的理由。
不過聽出楚堯態度上的拒絕，她沒繼續糾纏下去，隨手把打火機遞還。
“謝啦。”
“有緣再見。”
“如果真能有緣再見，一定喝一杯。”
她轉身走開，笑靨如花的擺手說道。
時機把握的剛剛好。
因為這時，高婧已經從服務區衛生間的玻璃大門走了出來。
這姑娘的小心機體現在…
既讓高婧看到，剛才她在和楚堯聊天。
也不至于等高婧走過來之后碰面，產生不必要的尷尬。
甚至還暗戳戳的，帶著幾分挑撥的心思。
這些東西，楚堯心里自然是跟明鏡似的，再次搖頭笑了笑。
還挺有意思。
段位啊。
都是段位。
“婊”和“渣”，與其說是一種性格，不如說是一種技能。
你可以不用。
但你至少得會。
行走江湖，出門必備。
等高婧走過來。
那倆小婊婊已經開著紅色馬自達去了加油站。
“誰啊？”
高婧笑著問了一句。
“搭訕的，問我有沒有心思多人運動。”
楚堯笑著說道，拉開車門，麻利上車。
高婧：…
坐上副駕駛位，系好安全帶，這才笑盈盈的看向楚堯，調侃道：“你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
楚堯忍不住哈哈一笑。
擺擺手。
高婧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她自然看得出來，楚堯是開玩笑的姿態，但…
但…是自己心底深處會有個小小的結。
雖然這個結，它被打成蝴蝶結的樣子，但本質上還是個結。
其實，一個人在家學習累了，休息的時候，高婧偶爾也會想，像楚堯這個身家的男人，在外面會受到多少姑娘明里暗里的撩撥？
肯定海了去了。
只是，這個話題沒法說，更不能鉆牛角尖去深想。
原因…
原因就是——反求諸己。
大明皇帝朱棣上臺后，本來不是馬皇后親生，卻硬生生不尊生母，非說自己是馬皇后親生，甚至大肆篡改史書。
他并非不是明君，只是有著心底最深的刺。
那四個字叫做——得位不正。
于高婧而言，這個事兒楚堯從來沒提過，連一絲一毫的暗示都沒有過。
但她自己心底深處，卻始終有這條線。
重新上路。
走匝道上高速口的時候，楚堯看了一眼。
那部紅色馬自達，已經加完了油，卻沒有早走。
而等自己過來，進了匝道。
后視鏡里才看到，它也第一時間，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
還有這種操作？
莫名…有點靈性。
不屈不撓啊這是。
楚堯眉頭微皺。
其實按照車子的性能來說，真要鐵了心狂飆，絕對能把她甩掉。
不過這條路限速一百。
而且，自己也未必有那么好的車技。
畢竟剛拿駕照沒多久。
所以，考慮一下，還是安全第一。
楚堯沒有多理會她，保持著一百左右的安全速度，自己開著。
紅色小馬也是一路跟著，不超車，不變道。
真丶尾隨癡女。
有意思。
楚堯不由笑笑，眼角余光瞟了高婧一眼，發現她若無其事。
“交給你啦，你來處理。”
楚堯帶著某種惡趣味的說道。
其實還挺想看看，她會怎么應對這種場面。
為以后有可能的修羅場，積累一點寶貴的經驗。
“關我什么事兒嘛？”
“你看得上？”
高婧輕聲說道。
簡簡單單四個字，一擊致命。
既顯得她從容大度，又透露著一股暗捧楚堯的意味。
就很…棒。
前方有匝道，通向黃姚古鎮的方向，楚堯提前變道，到了最右側車道。
紅色馬自達自然也是跟了上來。
過了收費站，楚堯沒有停車。
她想跟著，就讓她跟著吧。
無所謂。
高婧看了一眼后視鏡，臉色沒什么變化，輕聲道：“我定好酒店了，傳統的中式民宿，小閣樓，新裝修的，環境挺好。”
楚堯點頭。
“嗯，走唄。”
古鎮是近幾年新興起的旅游景區，的確是古風古韻，也算是開發的比較好。
青石板街道，車開不進去。
在步行街外的地面停車場停下。
下車，提起行李箱，楚堯沒著急走，等著那部紅色馬自達過來。
倒要看看她膽子到底有多大。
然而。
跟到目的地，車上的兩個女人到底是慫了。
停車場繞了一圈，也看到了楚堯，卻沒下車，順著出口，又轉了出去。
像極了追女神的男生“用力過猛”的樣子。
急切想要靠近。
到了跟前，卻又畏縮不前。
不過，她們沒停車的緣故，大概率是因為高婧。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估計她們就上來了。
紅色馬自達消失在視線中，楚堯拎著行禮箱準備走，走出幾步，似乎又想到什么，回到車上。
把前擋風玻璃的挪車電話取下。
高婧看到了這個小動作，唇角咧出個弧度，嘖嘖驚嘆。
可以的，可以的。
“你反騷擾思路很成熟啊。”
她笑盈盈說道，心情顯得很好。
哪能真的半點都不介意？
而楚堯心思細膩的小動作，則是給她最好的安心。
“走啦，我很自覺的好不好？”
楚堯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細節是魔鬼。
男女之間的信任感和安全感，就是在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中，一點點培養起來的。
小事上把信任感培養得夠夠的，就算真發生了什么大事，她都未必會信。
因為提前把“信任額度”儲備夠了。
這是…自我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