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皇帝不希望你錦衣夜行
在里海畔一間豪華餐廳內，享受完一頓美味的里海烤魚、烤海豹肉后，艾力再度踏上了返鄉之旅。
11個小時后，由8艘浮空戰艦組成的龐大艦隊，正式飛臨江寧府上空。
盡管從里海出發的時候，時間尚是當地8點，可大唐疆域何等遼闊，從西至東橫跨了足足11個時區，最東邊的檀香山望見日出之際，最西邊的中亞正是黃昏時分。
此時的江寧府，官方時間為長安時間22點48分，整座城市已被夜色籠罩。
艾力站在套間的大尺寸舷窗旁，注視著燈火輝煌的城市，心中感慨萬千，頗有一種“去時少年，歸來白頭”的滄桑感。
“夫君！”
安德雷婭巧笑倩兮的叫了一聲。
早在幾個小時以前，長公主對未婚夫的稱呼，就從以往的“親愛的”悄然轉變為“夫君”，而魅魔小妖精的稱謂，亦相應變成了“公子”。
不得不說，一群風情各異的漂亮西方妹子，笑語如花的喊著“夫君”、“公子”，著實有幾分不一樣的滋味。
這一切，自然是因為——入鄉隨俗。
其它國家不值得日不落人這么做，但大唐國力強盛，大唐文化同樣風靡世界，入鄉隨俗乃是理所當然。
艾力轉過頭，不明所以的注視著未婚妻完美的側臉。
安德雷婭抬手指了指夜空，嫣然一笑：“夫君回家的時間真的不太巧，用大唐俗語來說，就是‘衣錦夜行’，實在是可惜呢！”
長公主本以為會聽到“我有這么淺薄嗎”或者“本公子喜歡低調”之類的言辭，但艾力的話卻讓她頗感意外。
“在我看來，‘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是一句極有道理的話。”他如是所言，并一臉的認真。
安德雷婭微微仰頭，做專心傾聽之狀。
艾力侃侃而談：“項公所言，揭示了一個人性至理，那便是精神享受所帶來的滿足感，其實高于物質享受。”
他的目光掃過未婚妻和小妖精，問出一個問題：“你們覺得，窮人痛苦的源頭，是因為物質匱乏嗎？”
幾只小妖精彼此互望一眼，紛紛點頭回應。
“當然！”
“我認為是的，公子！”
安德雷婭凝思片刻，回答道：“應該是精神上的痛苦。”
艾力贊許的看了未婚妻一眼：“安婭說得一點沒錯。”
隨即他解釋道：“對窮人來說，哪怕吃得再差、穿得再破，只要能勉強果腹、御寒，一樣可以延續生命。
“可窮人看著他人山珍海味、渾身綾羅綢緞、嬌妻美妾在懷，反觀自己一無所有，孑然一身，這種處處不及人的痛苦，才是人世間最難熬的痛苦，遠遠甚于物質匱乏的痛苦！”
推而廣之，艾力前世看到的好友圈，清一色的各種美食、美景，永遠歲月靜好，亦是此理，盡管現實里可能滿地雞毛。
一幫妹子皆聽得若有所思。
沒多久，艦隊抵達了江寧府機場上空。
為了迎接石中劍執掌者的大駕，整座機場已提前幾個小時關閉清場，所有航班都被臨時轉移至鄰近州府。
從上方俯瞰地面，整座機場的燈光通通被打開。
除了已有固定燈光外，在機場的西側，赫然可見數以萬計的光點，組成一行文字——恭迎艾力閣下回鄉省親！
這顯然是江寧府方面表達出的敬意。
嗯，應該加上“之一”而字。
饒是艾力其實并不喜歡鋪張，此時心中亦微生感動。
終于回家了！
這時，安德雷婭忽然以微妙的語氣說了一句話：“預計2分鐘之后，大唐的浮空艦隊將會使用源力滅神炮，進行一次對空齊射，以歡迎夫君回家。”
其中的“歡迎夫君回家”等字眼，她吐詞極重。
艾力吃了一驚。
大晚上的鬧什么鬧？
安德雷婭聳了聳肩膀：“看來大唐的皇帝陛下，并不希望你錦衣夜行！”
滅神炮的齊射，聲勢極為驚人，絕對會驚動整座城市，而這顯然就是大唐艦隊的用意。
艾力大感無語。
太浪費了！
在被封鎖主干道的一處路口，原先在此執勤的兩名交警，此刻連站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了，因為荷槍實彈的軍隊來了。
駐守江寧府的衛軍，被抽調來了足足2萬人，在道路兩側列隊站得整整齊齊，從機場出口一直延伸到白馬坊。
盡管軍人如此之多，但各個軍容整齊，人人不動如山，彷如兩列立于路旁的石頭雕像。
沉默。
但威嚴！
原本供平民使用的另一半車道，此時亦被徹底封鎖住，兩名交警正待在這里竊竊私語。
“這副陣仗實在太嚇人了！”
“是啊，我活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
“嘖嘖，雖然我曉得石中劍執掌者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但現在我才明白，人家這來頭比我想象得大太多了！”
兩人看著靜默的軍隊，皆感觸極深。
“滴！滴！”
提示音響過之后，頂頭上司激動不已的聲音傳了出來：“各位，我剛剛接到通知，預計60秒之后，大唐浮空艦隊將進行一次滅神炮齊射，以歡迎歸家的石中劍執掌者。”
兩人對視一眼，皆被驚得不輕。
我的老天！
滅神炮齊射都來了！
上司還在繼續嗶嗶嗶：“我強調一下，屆時不要直視滅神炮射出的光團，免得把眼睛閃壞了…另外這里是封鎖現場，務必注意儀容，嚴禁大聲喊叫…”
在封鎖主干道旁的一棟9層公寓中，一對年輕夫妻正站在6樓的陽臺，手持望遠鏡觀察著軍人們排成的兩條長龍。
夫妻倆還亢奮的議論著。
“嘖嘖，這么大的場面，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是啊，相公，真想知道究竟是哪位超級大人物要來了！”
不獨這一對夫妻，在整棟樓的每一座陽臺之上，全都站滿了居民，興奮的旁觀著這難得一見的浩大場面。
“嗡！”
“叮！”
“當！”
各式各樣的手機提示聲，從整棟樓各個方向傳了過來。
小兩口連忙掏出手機，念叨起接受到的信息：“大唐江寧府溫馨提示，為了迎接石中劍執掌者返鄉，預計1分鐘之后，大唐浮空艦隊將進行…”
一息之后，整棟樓大嘩。
在白馬坊的一棟豪華別墅中，艾力的父母，艾向南和月青青，正攜手立在景致優美的庭院內，朝著門口翹首以盼。
這時，一名來自長安皇宮的內宮女官，快步走了過來，快速說道：“艾先生，艾夫人，迎接艾公子的艦隊，即將進行滅神炮齊射，以此向公子致敬，請兩位務必不要直視天空。”
兩口子聽得驚異萬分。
不過兩人與大唐皇帝、日不落女皇通過視頻電話，好歹算是見過了大世面，倒也很快接受了事實。
快到時間的時候，女官小聲開始倒計時：
話音剛落，滅神炮轟然爆發。
數十團電漿團瞬間飛掠數百公里，在天空中留下數十道無比熾亮的光之軌跡，宛如神靈親手斬下的神降之擊。
一時之間，夜空被徹底照亮，下方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被照得纖毫畢現，看上去如同白晝重新降臨。
這座數十平米的庭院，亦變得白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