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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變化

  “蟹之頭,酒之肴,請君沾上醬油”

  “請慢用。”

  常磐莊吾跟著德松紀介回去之后,德松紀介表示自己先要去換一下衣,而黛真知子幾個人則被仆人帶到了一個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筑當中。

  幾個人剛剛一進去,就被仆人安排坐下。

  房間里面大概有幾十個仆人,這些人井井有條的擺放好桌子,來回端茶遞水,還有專門的仆人幫客人按摩。

  房間前面的舞臺上還有演員在表演歌劇,似乎唱的是和德松醬油有關的歌曲,應該是很久以前編的東西。

  “謝謝。”

  常磐莊吾接過仆人遞過來的酒道了聲感謝,不過沒想到,德松醬油這種不算出名的小品牌,家里面的排場居然這么大。

  單論房子來說的話,就算是上一次見到的那位現任東京都知事的冰室幻德家也沒有這么大,當然了,東京和鄉下的房子完全沒有可比性。

  不過從仆人來說的話,德松家的傭人估計是冰室幻德那邊的好幾倍吧。

  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是專門負責家務的仆人,明顯是接受過一些訓練的,并不是醬油工廠的員工抓過來湊數的。

  德松家總共算起來也應該沒有多少人吧?雖然房子確實夠大,但也用不上這么多仆人吧!

  居然有這么多仆人,該說有時候鄉下土皇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過的生活比城市里面的豪門大族過的還好嗎?

  “歡迎各位的到來。”

  這個時候,換了一身日式服裝的德松紀介也走進了房間,對著幾個人重新打了一聲招呼。

  “鄙人是德松醬油的代理社長,德松紀介,感謝各位光臨。”

  常磐莊吾看著一副正式樣子的德松紀介笑了笑,幸好對方沒有帶一副白面具(和遺產有關的推理小說《犬神家族》中的犬神佐清帶著白面具),不然就有意思了。

  不對,應該說幸好,這么偏僻的地方,就算是禿頭博士都找不到,更不可能車子壞在這里。

  不過也真是有意思,明明是黑科技供應商,但是阿笠博士每次開車出去,車子一定會壞在半路。

  德松紀介用最標準的姿勢跪坐著面對幾個人:“這是蟹頭村的鄉土料理,和大城市的菜品不同,我們這里不管什么東西都是最原生態的,保證這食物最天然的滋味。

  也正是因為用最原生態的東西制作,德松醬油才可以保持最好的品質,莊吾應該是最了解這一點的。”

  盤膝而坐的常磐莊吾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確實,和其他市面上的普通醬油比起來,德松紀介每天寄過來的醬油品質要高上很多。

  當然了,考慮到是單獨制作的特供品,其實和市面上的其他醬油比本身就是一種不對等的行為。

  “還請各位品嘗。”

  “那我就不客氣了。”

  聽著主人發話,常磐莊吾四個人紛紛動起了筷子。

  不過拿起筷子的常磐莊吾有些奇怪的看向旁邊,自己這些人在吃飯,居然還有十幾個仆人跪坐在旁邊,隨時準備為客人服務。

  不得不說,看這個陣仗,德松家在這里的影響確實有點大啊,恐怕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這是…”

  沃茲看著碗里面的菜有些奇怪,好像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

  這個時候坐在旁邊的黛千春趕緊介紹了起來:“這個是蟹頭村的特產,佃煮蟹頭蕨菜。”

  隨后又指著桌子上面的其他東西介紹,“這個是蟹頭蕨菜刺身,這個是蟹頭蕨菜排,這個是蟹頭蕨菜…”

  沃茲聽著黛千春的介紹實在是聽不下去:“就算是特產也沒有必要全部都是蕨菜吧!”

  就算是傳說中的白菜宴,那些菜里面也不是全都是白菜呀,結果這上面全部都是蕨菜。

  “這個很好吃的。”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馬上說了一句,然后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忍不住露出了懷念的表情:“這個味道,好懷念!”

  “口感確實不錯。”

  常磐莊吾吃了一口之后也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這種純天然的東西,和大規模機械化大棚生產的蔬菜,總是有著很大的差別。

  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摘下自己的帽子,說了一句:“很抱歉,打擾各位用餐了。

  我是已故社長的顧問律師,田之下久作。”

  聽到這話,黛真知子點了點頭,趕緊也介紹了一句:“我是黛真知子,負責德松紀介先生這個遺產案的律師。

  這位是我的上司常磐莊吾,這是我的同事亞茲和沃茲,麻煩您過來了,還請您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情況吧!”

  黛真知子作為這次的代理律師,在這個案子上面是當之無愧的主角,黛真知子也準備好好大干一場,讓常磐律師看到自己的能力。

  以免到時候真的出現自己幻想當中完全被秘書替代,被辭退的情況。

  田之下律師聽到這話臉上露出的笑容,從自己后面掏出了一個卷軸。

  “那么,我就先從德松家的歷史開始說起。”

  一邊說著,對方一邊打開了卷軸,展開之后是一個肉眼可見長的可怕的德松家的家譜。

  “室町時代,藤原氏的…”

  常磐莊吾聽到室町這個詞之后趕緊打斷了對方:“沒有必要從這么古老的歷史開始說起,只要說和這個案件有關的東西就可以了。”

  雖然自己和刑事案件的委托人聊天的時候,會耐心的聽著他說完自己幾十年的人生。

  可是…

  室町時代是1336年!這個時候朱元璋還在造反呢?從這個時候的歷史說起,也太沒有必要了吧!

  “好的,由于第三任社長德松嘉平卓越的經商能力,德松醬油的生意空前鼎盛。”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然后問了一句:“過世的就是這一位社長吧?”

  “沒錯,嘉平先生,一共有三位后人。”

  德松紀介聽到這話,趕緊搶先介紹起來:“長子泰平,因為魯莽的發展所謂多角化經營,結果使得公司的生意蕭條,已經被父親驅逐出家門了。

  長女清江,從來就沒有幫忙打理過家族的生意,說是自由派人士,其實就是一個自私自利,只知道滿足自己欲望的女人。

  使得公司經營重新起色,時至今日一直在實際上守護著德送醬油的人,就是我,紀介。

  所以,父親給我留下遺書,也是理所當然的。”

  德松紀介其實把自己的哥哥姐姐貶低了一頓,然后突出自己作為繼承人的光偉正,別拿自己繼承遺產的正當性,合法性。

  并且從懷里面掏出了自己得到的遺書,也就是寫明了自己是繼承人的那一份。

  “可以把遺書給我們看一下嗎?”

  黛真知子接過了遺書,打開看了之后,上面的內容大概就是,二男德松紀介德才兼備,勞苦功高,是當仁不讓的繼承人,所以把所有財產都托付給他一個人。

  “這樣一看的話,好像完全沒有什么問題。”

  坐在黛真知子旁邊的常磐莊吾同樣也看了一遍,這封遺書寫得很工整,時間地點人物一個都不缺,還有死者的簽名和印章。

  如果只有這一份遺書的話,這絕對是有很強的法律效應的。

  已故社長的顧問秘書田之下聽到這話解釋了一句:“但是問題是,據說幾乎內容相同的遺書,在泰平少爺和清江大小姐那里也各留著一份。”

  “也就是說,一共有三份遺書,而且上面的繼承人都不一樣?”

  “一定是偽造的!”

  德松紀介聽到這話,有些生氣的一拳錘在了柱子上:“因為不滿排行最小的我拿走全部的財產,他們兩個人就捏造出這種東西來!想要搶奪家產。”

  田之下繼續說道:“就是因為這樣,紀介先生才對泰平先生還有清江女士提起了合法遺囑對照訴訟。”

  “我本來以為很快就可以解決的,沒想到那兩個家伙也找到了,很厲害的律師,結果局面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我也沒有辦法,最后只好求助莊吾了。”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亞茲突然說了一句:“也就是說,現在已經發展成了三方相爭的生存戰了嗎?

  最后只有一個人可以勝出,獲得所有的遺產,聽起來好像是羅馬的角斗場一樣。”

  沃茲在旁邊捧著酒杯,接著說了一句:“說不定是那位德松社長故意設下的考驗,特意留下三個不一樣的遺書,讓自己的孩子進行斗爭。

  看看誰最有本事可以獲得遺產,獲得的人同樣也就可以成為真正的社長,像是野獸一樣的教育。”

  “怎么可能?!”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有些不相信的說了一句:“怎么可能會有父親故意讓自己的孩子斗爭?作為父親,肯定都希望孩子可以有愛團結的吧。”

  德松紀介雖然內心很贊同這種說法,但是沒有辦法說出來,這樣的說法在某種程度上是給自己的父親抹黑。

  于是德松紀順著黛真知子的話說了一句:“我父親不可能做這種事情的,他很希望我們進行團結,可惜另外兩個家伙完全不配合。

  但是最大的可能性還是這兩個家伙偽造了遺書,想要通過這種卑鄙的手段奪得家產。

  今天晚上就要和他們兩個進行商議了,據說這兩個人都從東京請了很厲害的律師,常磐律師,黛律師,就拜托你們兩位了!”

  一邊說著,德松紀介一邊向兩個人行起了大禮,看著社長的動作,旁邊十幾個仆人也趕緊跟著磕頭。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點了點頭,突然有一種關乎整個村子的德松醬油的命運,就在自己手中的感覺。

  “常磐律師的房間在這里。”

  “貴賓室,看來我們的待遇不錯啊。”

  跟著黛千春來到房間的四個人,看著門口上面掛著的貴賓室的牌子笑著說了一句。

  “我真沒想到真知子姐你居然過來了,我本來也想請求您幫忙的,但是德松社長說她有更好的朋友,沒想到這么巧,居然是你。

  你能過來,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黛千春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坐到了黛千春旁邊:“應該的嘛,我們就像是親姐妹一樣。”

  黛千春聽到這話,趕緊擺了擺手:“真是的,從小就是我光受你照顧,還經常教我功課。對了!”

  黛千春這個時候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高興地說了一句:“那個讀書感想文,我聽你的指導寫了之后,居然獲得了金獎。

  那可是我唯一的自豪,我到現在都把我寫的那個作文,還有獲獎的那個獎狀珍藏著,等一下,如果有空的話,可以去我的房間看一下。”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笑著說了一句:“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啦!”

  讀書感想文?完全不記得有這件事情了,不過沒想到千春居然還能記得。

  沃茲轉頭隨便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奇怪的畫像。

  仿不丹那邊的現代工藝品雕像。

  還有這種拙劣模仿現代藝術家具,這個房間還真是獨特,簡直是把所有低俗的東西放到一起。

  可惜現實世界可沒有這種負負得正的說法。”

  到底是什么的人,只能把這個房間布置成這個樣子,簡直讓人感覺離譜。

  黛千春聽到這話,趕緊解釋了一句:“哦,這個畫像是德松醬油的初代創始人,是紀介少爺托人畫的。

  還有這些擺設是長子泰平先生收集的,這些現代藝術家的家具則是清平大小姐的收藏。”

  沃茲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與其說是貴賓間,不如說是雜物間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都堆在這里,不就是雜物間?門口那個貴賓室的牌子是現掛的吧?

  “不,這個房間據說是老爺以前特別設置的,專門用來招待貴賓,然后讓少爺小姐們一起裝修,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獨特。”

  黛千春聽到尷尬的夸獎,似乎也有一點尷尬地說了一句:“多謝夸獎。

  幾位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話,可以隨時喊我,外面基本上也時刻都有傭人在,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麻煩了。”

  聽到肯定的答復之后,黛千春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然后把房門給關上了。

  看到離開的黛千春,黛真知子直接躺在了榻榻米上:“真好呀,沒想到十幾年之后回來,這里還是原來的樣子,真是讓人懷念。”

  “這里和黛你小時候在的時候沒有區別嗎?”

  黛真知子聽到這話,稍微思考的說了一句:“好像確實沒有什么區別,這里不管是房子什么地方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就連菜都一樣,和小時候吃的完全沒有區別,不過應該也有發展吧,小的時候都需要去打水,也很少有電,現在應該都解決了吧。”

無線電子書    從律師開始的東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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