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艘兩千料的樓船炮艦終于造好了,測試了一番沒有問題之后,朱器圾便帶著數百密衛,坐著這艘巨艦直奔東番而去。
這么巨大的樓船出現在江面上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畢竟這會兒大明水師最大的戰船也就是一千料的大福船,這突然間出現一艘比大福船大了將近一倍的巨艦,崇禎和滿朝文武就算都是傻子也知道這不正常啊!
不過,朱器圾已經不在乎這些了,暴露了就暴露了,你們能咋滴?
這會兒天下已然大亂,崇禎還有閑工夫來管一艘突然間出現的巨艦嗎?
就算崇禎有這閑工夫,也得有這能耐來管啊!
這種新型輪船開足馬力順流而下,那真是拍馬都趕不上,等消息傳到京城,他早已連人帶船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上了,以大明水師現在的破落樣,還能出海來搜尋不成?
他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崇禎來找他麻煩了,因為以他現在的實力,崇禎根本就拿他沒轍了,他要是選擇在這個時候造反,崇禎估計只能選擇提前幾年上吊了。
他是真不想白白便宜了建奴,這會兒,他只想趕緊趕到東番,與戚元輔和鄭芝龍他們匯合,好好教訓荷蘭人一頓,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不出十日,巨艦便已趕到東番大員,而鄭芝龍、戚元輔、戚元弼等將領已然在這等候多時了。
這時候鄭芝龍已經把東南沿海的海盜清剿的差不多了,他的老對頭劉香都被他逼得遠遁南洋找荷蘭人庇護去了,他也因為剿賊有功而如愿以償晉升福建總兵官,身份與當初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面對這位神奇的“奇王”他依然不敢造次,因為人家的實力比他強太多了。
這些年他雖然通過不斷吞并其他海盜,將手下人馬擴充到了七八萬左右,大小戰船也積累到了將近兩千艘,但是,樓船炮艦卻一艘都沒增加,還是原來荷蘭人那七艘,大福船也沒增加多少,也就多了十來艘的樣子。
也就是說,他手里頭千料大船加起來也就三十來艘,真正稱得上戰艦的也就七艘,而這位奇王手底下的千料樓船炮艦已經達到恐怖的五十艘了,光是這五十艘千料樓船炮艦就能轟得他找不著北!
更令他吃驚的是,奇王的座駕竟然換成了一艘兩千料的巨艦!
這么大的樓船巨艦已經上百年沒出現過了,也不知道這位奇王是從哪里弄來的。
朱器圾對這艘新的座駕那也是相當的喜歡,為了顯擺一番,他直接命人在樓船頂層的甲板上擺下了幾張條桌,就在自己座駕上與眾人商議開了。
參與商議的人并不多,左邊也就畢懋康和戚元輔、戚元弼兄弟,這會兒這兩兄弟也掛了個副總兵的銜,假假也是副二品的武將了。
右邊則是鄭芝龍、鄭芝虎、鄭芝豹三兄弟。
朱器圾高坐主位,緩緩掃視了一圈,這才微微笑道:“怎么樣,鄭兄,這幾年清剿海盜還算順利吧?”
鄭芝龍連忙回道:“很順利,有朱兄的快船相助,那些海盜簡直無所遁形,也就劉香那家伙跑得快,跑去南洋找荷蘭人去了,其他的基本都被我清剿干凈了。”
朱器圾微微點了點頭,又對戚元弼道:“元弼,雞籠那邊生意如何,西班牙人還老實吧?”
戚元弼連忙回道:“西班牙人倒還算老實,每年的精銅都按時送過來了,各種貨物他們也是現錢收購,從不賴賬。只是他們老是在那抱怨荷蘭人假扮海盜劫掠他們的商船,他們希望我們能幫幫忙,幫他們把那些海盜給收拾了。”
嘿嘿,狗咬狗。
朱器圾淡淡的道:“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忙不能白幫,等打完這一仗以后他們再提起這個,你直接跟他們說,我們可以派船隊給他們護航,一艘車輪舸一趟一千兩,一艘樓船炮艦一趟一萬兩,只要他們肯出錢,派上十艘樓船炮艦和一百艘車輪舸給他們護航都可以。”
他這也是為了鋤強扶弱,幫助西班牙人打壓荷蘭人,讓雙方勢力均衡一點,繼續緊咬下去,要不然,他才懶得管西班牙人死活呢。
當然,這會兒他手下的船隊可沒空去護航,他得先把荷蘭人的主力艦隊干掉。
他稍微想了想,又對戚元輔道:“元輔,巴達維亞那邊情況如何,荷蘭人的主力艦隊大概有多少樓船戰艦,你估計他們會選在什么時候北上?”
戚元輔連忙回道:“據密衛來報,荷蘭人正緊鑼密鼓的準備糧食和淡水等物資,估計這個月中旬他們就該出發了,因為每年這個時候洋流和風向都是最適合北上的。至于他們主力艦隊的規模,原本他們就有十余艘樓船炮艦駐守在巴達維亞,加上這次的二十余艘,總共都快四十艘了,我估計他們最少會派三十艘北上,而且,他們應該還會帶上海盜劉香手底下那百余艘小型戰船,以防止我們用快船火攻。”
嘿嘿,就這點實力。
朱器圾微微點了點頭,又對鄭芝龍道:“鄭兄,這次你能出多少戰船?”
鄭芝龍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的樓船戰艦,頗為尷尬道:“我手底下倒是有將近兩千艘戰船了,不過樓船炮艦也就七艘,其他的也就能敲敲邊鼓,漲漲聲勢而已。”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朱器圾點了點頭,又考慮了一下,隨即淡淡的道:“這一仗你就不用沖鋒陷陣了,圍在四周別讓荷蘭人跑了就行了。”
果然,他這點實力人家根本就看不上。
鄭芝龍尷尬的笑了笑,隨即又小心的問道:“朱兄,我們要不要跟巡撫大人說一聲,鄒大人還是挺不錯的,每次都照實給我報功,而且,備戰也相當的積極,現在福建水師還是有點實力的。”
我用得著水師那點破船嗎?
你怕是想人家給你記上這個大功吧!
朱器圾也知道,這會兒福建巡撫已經換成鄒維璉了,這家伙在歷史上還是比較有名的,因為荷蘭人這次反撲本是這家伙督戰將之擊退的。
不過,這家伙結局跟南居益差不多,雖然功勛卓著卻被閹黨所嫉恨,最后也被罷官削籍了。
他之所以記得這家伙也是因為這事,傳聞,崇禎知道料羅灣海戰的真相之后后悔不迭,親筆寫下“天下第一清忠”的匾額賜予鄒維漣,并下令將其連升三級任兵部左侍郎。
可惜,鄒維璉被閹黨給整得就剩下一口氣了,接到牌匾之后,怨氣一消,直接就掛了!
唉,又是個枉死的忠良。
朱器圾微微嘆息道:“行吧,開戰之前你跟鄒大人知會一聲,不過,福建水師就不用參與了,這仗打完,俘虜都歸你,你送去給人家長長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