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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表白必然百分百被打斷

  翌日清晨,霧原秋到校后先去佐藤千歲鞋櫥那里看了一眼,發現她還沒到,微微有些遺憾,而等換好了鞋要上樓了,這才發現佐藤千歲拎著書包慢悠悠晃進了門。

  他正猶豫該怎么打招呼,要不要直呼她的名,這時佐藤千歲也看到他了,馬上錯開了視線,眼睛望著地面,嘴里淡淡道:“早上好,霧原同學。”

  她心里其實很害羞的,一路走來都沒琢磨明白今天該怎么面對霧原秋,該不該站在女朋友的立場上對待他,準備讓他再表個態,自己先看看情況,畢竟女孩子的矜持還是很重要的,但這普普通通的問候讓霧原秋直接一愣,心思急轉:態度這么平淡嗎?一點異樣表情也沒有?就和往常一樣?這是沒把昨晚的事當真?

  有可能,當時表白都沒完成,她都沒來得及說話,現在這態度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她其實不想答應,想要保持距離?

  有點可疑啊!

  他一時摸不準情況,生怕多說多錯,也不動聲色地客氣道:“早上好,佐藤同學。”

  他覺得這該是最穩妥的回答了,進可攻退可守,但佐藤千歲淡眉微皺:他為什么態度這么冷淡?昨晚的事不算數了嗎?明明都表達出心意了,今早怎么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是在搞什么飛機?

  她心里有點不舒服了,直接往自己鞋廚走去,加重語氣道:“我要去換鞋了。”只要這阿齁還有2克腦子,就該知道要跟上來吧?

  霧原秋更拿不準了,打了個招呼就要走,果然要保持距離嗎?

  他感覺和預期的不太一樣,他本來想早上再重新說一遍昨晚的話,正式建立交往關系,但看現在這情況,好像不太是時候。

  他猶豫了一下,準備再研究研究,好好再想想,直接轉身道:“那我先去教室了,一會兒天臺見。”

  佐藤千歲步子微頓,難以置信地轉頭望著他背影,真的生氣了,一時都想掄圓了書包丟過頭爆掉他的狗頭——你就這么走了?

  你這阿齁昨晚向我表白,9個小時零38分鐘沒給我發消息也就算了,早上第一次見面就這樣?都不知道跟上來說幾句好話哄哄我?

  你哄哄我,我不就能用你女朋友的身份說話了?

  你不是阿齁,是腦殘吧?

  等等,該不能是這小子睡了一夜,又想反悔了吧?

  佐藤千歲也動搖起來,拿不準當前算不算已經開始了交往,而霧原秋到了教室坐下后,也是越想越困惑——媽蛋,現在大家算不算在交往?該用什么態度來說話?

  話說,表白倒是經常在日劇、日漫中看到,但表白一般都是大結局了,后面該怎么辦?那些狗血編劇導演也沒說啊!

  交往后還是像以前那么正常相處,還是快進到摟摟抱抱親親?

  還是應該自然而然發展到摟摟抱抱親親吧?昨晚的表白是突發事件,屬于形勢所迫,大家都沒準備,直接快進到非常親密的狀態是不太合適,但…要是和以前一樣,那和沒交往好像也沒區別,不是白表白了嗎?

  該怎么辦呢?令人煩惱啊!

  作為年輕人,霧原秋對美好的戀愛以前也是有過幻想,但實操經驗真沒有,現在又處在量子中間態交往中,似交往非交往,難以觀測,難以確定,連以前的幻想都不頂用了,在那里想了一會兒,差點把自己想自閉了。

  但他好歹年紀大一些,又是男人,決斷力還是足夠的,自閉了一會兒決定不管了,直接把事情和病貓說明白,是死是活弄個清楚——過會兒找個機會,壁咚病貓,再次表白,不管她答不答應,至少也要把昨晚的話說完!

  他正在那里咬牙發狠,突然感覺教室一靜,抬頭一瞧,只見犬金院麗華頂著她那一頭“瑪麗·安托瓦內特式”的卷發出現在了教室前門口,高抬著小下巴,依舊趾高氣昂。

  教室里靜了一下瞬間就恢復正常了,沒人鳥她,而犬金院麗華也不在乎,自顧自走到自己座位坐下,然后拿小扇子拍打著掌心,很不屑的環顧班內,最后目光落到了霧原秋身上,不滿道:“庶民,你在看什么?”

  霧原秋對她沒好感,直接道:“在看傻瓜。”

  “你…”犬金院麗華怒了,“我要告訴黑木叔叔你欺負我!”

  “隨便。”

  霧原秋又不怕黑木健介,管她去不去告狀。他懶得理這洋娃娃,隨口說了一句就不管她了,直接挪開了視線,接著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而犬金院麗華覺得他怕了,自己贏了,倒是又得意起來:“喂,庶民,他們昨天給我排了值日。”

  “這怎么了?所有人都要值日。”霧原秋隨口答了一句。值日他也干,不過兩周一輪,他的值日開學第五天就輪完了,要到這周五才會再輪到。

  “那是普通人才要做的事。”犬金院麗華十分理直氣壯,“我以前在學校從沒做過值日。”

  “你現在換學校了,你還沒弄明白嗎?”

  “那我也不做。”

  “和我說沒用,去和松村老師說。”

  “我說了,她不同意,還給我講大道理!”犬金院麗華不但找過老師,回家也抗議過,只不過她老爹不在札幌,黑木叔叔沒老爹好用,敷衍了兩句就跑了。

  她也就只能來找霧原秋了,堅持道:“你去幫我跟松村老師說,我不要做值日!”

  霧原秋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你不是已經把我開除了嗎?為什么還要讓我替你做事?”

  “我可以給你錢。”犬金院麗華掏出了小錢包,打開給霧原秋看,里面滿滿一疊萬円大鈔,“你幫我去和老師說,或者你替我把值日做了,你可以從這里面隨便拿錢。”

  霧原秋給她硬是憋住了,隔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道:“你找別人吧,但我提前告訴你一聲,你這行為非常侮辱人,會挨揍的。”

  “你不是很窮嗎?我是在幫你。”犬金院麗華也很奇怪,她都沒問別人,先問的霧原秋,覺得這是看在黑木叔叔的面子上照顧他,是心地善良的表現——我在給你提供工作機會,讓你有錢可以賺,這怎么算侮辱?

  庶民這么愚蠢嗎?

  霧原秋真的無話可說了,覺得有機會要去久木市看看,研究一下什么奇葩地方能養出這種奇葩的貨色——她是怎么活這么大還沒被人按進馬桶里嗆死的?

  這種人在學校里挨了打,都不能算被霸凌吧?

  99%的人都要拍手叫好吧?

  他憋了一肚子槽吐不出來,差點當場去世,最后嘆了口氣:“學校有保潔人員,學生值日就是掃掃地、扔扔垃圾、擦擦黑板,根本累不到人。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自己干,別拿著錢在學校招搖…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男生該不可能打你,要是女生打算修理你,你就報佐藤千歲的名字,估計能救你一命。”

  “反正我不做值日,你替我想辦法,你答應過黑木叔叔照顧我的。”

  犬金院麗華才不管他說什么,就堅持自己的想法,就要當她的大小姐,讓她給別人服務那是想都別想,而霧原秋的耐心已經完全耗盡,毫不猶豫就開懟了,“我是答應黑木警部在學校照顧你一下,但可不是給你當保姆!你要在校學上廁所,是不是還要我去給你擦屁股?”

  “你…粗俗!”犬金院麗華“唰”的一聲打開了折扇,擋住了自己半張小臉,對著他怒目而視。

  “這有什么粗俗的,你是大小姐就不拉屎嗎?”霧原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準備從后門溜走,扔下一句話,“以后別和我再說這種事,自己去想辦法。”

  “我會找到人替我干的!”犬金院麗華被他的話給惡心壞了,以前從沒有人敢這么對她這么無禮——你竟敢當著我的面提什么…臀部還有…可惡!果然是個壞蛋,黑木叔叔辦事一點也不牢靠,竟然把我托付給這樣一個無禮之徒!

  “挨打前給我打電話。”

  霧原秋才不管她怎么想,說著話就溜了。這洋娃娃不重要,只要別讓她在學校里挨了打,就算對得起黑木的拜托,她自己非要作死被孤立,自己好話歹話都說過了,還是說了兩次,她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先去找病貓,解決一下量子中間態交往問題!

  “自然收腹,向前送肩,整體要呈前傾之態,注意背部的肌肉要吃上力…”天臺上每日指導還在繼續,佐藤千歲拿著一根筆不停在捅霧原秋,修正他的一些動作。

  以前是直接上手的,訓練這種事又不涉及男女私情,霧原秋動作有瑕疵,她經常用小手幫他掰一掰,就當自己是教練,沒什么感覺,但現在情況變了,有些事挑明了后,身體上的接觸突然就讓人害羞起來,再去碰他的身體,就有些令人不好意思了。

  霧原秋按她的要求開始重復動作,覺得不能再等了——他本來想搞得鄭重一點,找機會來個壁咚,把病貓圈在懷里好好談一談,這樣也許能讓她將來想起來時,會有個更美好的回憶。

  女孩子一般都會比較在意這些形式吧?

  反正他覺得是這樣的!

  但訓練開始后,他一直沒找到機會,感覺兩個人之間好生分,終于忍不住了,干咳了一聲,強行啟動:“昨天晚上的事…”

  佐藤千歲正準備再狠狠捅他兩下呢,小手突然一顫,目光游移起來,憋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昨晚發生什么事了嗎?”

  “就是…我話沒說完的那件事。”

  “哦,那件事啊,我想起來了…怎么了?”

  “你希望我把話說完嗎?”霧原秋小心翼翼做最后的試探。

  佐藤千歲又變成蒸熟的小螃蟹了,小臉上紅暈艷麗,目光最后落到了地上,左右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小聲哼哼道:“嘴長在你身上,你要非想說…我也攔不住你。”

  “那我要說了。”

  “你說吧。”

  霧原秋再傻也知道妥了,這女朋友穩了,自己終于告別孤零零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很認真的態度說道:“我不喜歡三知代同學,我喜…”

  他話沒說完,冷不丁天臺門口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霧原秋真的怒了,老子這是中了“表白必然百分百被打斷”的詛咒?就不能讓老子一次性把話說完?

  你丫的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孤零零村村民表白一次到底有多糾結?!

  他一個轉身就往天臺門口望去,只要這次來的不是佐藤家的人,他非一拳打飛了對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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