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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八章八省十四州

  春日的太陽溫暖和睦,沒有盛夏那般的灼熱,也沒有寒冬之時的冷然,照耀在人的身上,只讓人感覺溫暖無比。

  官道之上,許安沐浴著陽光,手持著馬鞭,策馬而行,一眾軍將乘馬緊隨其后,護衛著許安。

  官道的中央,大隊的明軍軍卒正緩步向前,赭黃色的旌旗在勁風之中飄揚。

  軍歌嘹亮、聲振林木;渾厚高昂、響遏行云。

  一如當初出城東征之時。

  離開長安至今時,已有近三載的光陰。

  大明歷二年(195年),五月十五日,平旦。

  他領眾軍東征魏庭,一路奔襲,襲取繁陽,問鼎中原,盡收河北三州十六郡。

  如今已經是大明歷五年(198年)的四月二十日,他終于踏上了歸鄉的道路。

  許安沒有繼續再留在陳都。

  五州軍管,要是還能掀起什么風浪,那才是真的不可思議。

  等回了長安,許安準備將劉辟調到陳都,統管五州各項事務。

  劉辟任職鷹狼衛指揮使多年,又擔任監國數次,熟悉政務,而且忠心耿耿,是最合適的人選。

  劉辟絕對不可能和那些世家豪強同流合污,沆瀣一氣。

  如今的明國比起昔日的漢帝國疆域寬闊了不止一倍,各地也從郡縣制變成了行省制。

  在原本的漢地十三州基礎之上,分出了遼州行省,又增設了漠東、漠南、北疆這北地三省,而后呂布再度出兵北地,一戰而使北地部族伏誅,又設安北都護府,與行省同級。

  原本三韓占據的朝鮮半島也被收入了囊中變成了大明帝國的海東行省。

  遼東四國滅亡,國家罷黜,被分為三部,一部歸為海東行省、一部歸為遼州,一部設為遠東行省。

  再往北方和東方行走,在這個時候便是人跡罕絕之地,沒有多少人類活動的跡象。

  在鷹狼衛的先遣隊在更北方的鮮卑利亞設下了數座哨所,并插上了明國的旌旗,這里也被許安劃歸到了疆域之中,被劃歸為了一個新的行省,名為遠北行省。

  若是按照后世的地域劃分的話,遠北行省東起白令海峽,北至北冰洋,西至葉尼塞河。

  左右是無人行省,就任北疆行省的巡撫其實也就是遠北行省的巡撫,兩省一體。

  西域都護府改都護府為行省,名為西域行省,置巡撫、三司管轄,郭泰也因此成為了西域巡撫。

  見識明軍擊破大宛國和貴霜帝國之戰,西域諸國如何敢于反抗,明庭使者到達之后,也只能是受領官爵表示臣服。

  南疆也置了行省,名為南海行省,其疆域包括了盤越、驃國、撣國、林邑國還有南疆諸部等地,而且后續還會不斷的擴張。

  盤越國、驃國兩國在明軍宣示了一番武力,果斷的選擇了奉明庭為宗主國。

  不得不感嘆無知者無畏,林邑國本來不愿意臣服,他們自叛離漢庭之后便保持著獨立,對于取漢庭而代之的明庭他們也沒有多少的敬畏,他們甚至覺得明軍奈何不了他們,甚至在明軍接管了九真郡后,林邑國的軍隊還敢進犯林邑國。

  益州作為邊境州郡,許安是給了便宜行事之權。

  剛剛接管了九真郡的周倉沒有想到林邑國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先吃了一個小虧,而后反應過來的周倉點起了兵馬之后,一戰而破林邑國大軍。

  那些身穿這皮甲,手中的兵刃甚至非鐵器的林邑兵又如何能是無當飛軍的對手,更何況周倉麾下還有驃國的象兵以及撣國的步卒,豈是林邑國的那些半吊子軍兵能夠比擬的?

  周倉一路南下,一月之內連破林邑國五座城邑,最后一戰而破林邑國的國都,生擒林邑王。

  斬林邑王于南海之濱,重設日南郡,復前漢故土。

  林邑國其實并不強,之所以能夠存在這么久的時間完全是因為中原混亂,無暇南顧。

  其國卻是坐井觀天,以為其國強盛無人可制。

  要是讓其知道了華夏的疆域有多么的廣闊,親眼見識中原兩軍交戰的場面,只怕是連邊疆都不敢靠近,戰戰兢兢俯首稱臣。

  于是許安命周倉暫時鎮守日南,并命人于九真、日南兩郡修建港口。

  占據南疆設立港口,這樣之后派遣前往西洋的艦隊有落腳和補充物資的地方,航行會順利很多。

  而當商路開辟之后,這些港口也會繁榮昌盛起來,進而帶動著周邊的區域富裕和繁榮起來。

  下一步計劃,許安準備遷移中原之民以填補四方邊疆,將其四方慢慢變為中國之地。

  不過要想實現這一切,如今明國的人口明顯是不夠的。

  各地的還在統計人口,保守的估計,所有的奴隸解放之后,隱戶清查出來之后,全國的人口應當能在四千萬以上。

  對比此時世界上的其他國家,明國的人口無疑是一個恐怖的數字,但是分散到如此廣袤的疆域卻是并不夠用。

  不過如今國家大部分地方都已承平,世家豪強的土地被收繳之后被直接租種給當地的民眾,還有一系列的以工代賑。

  漢地五州,還有其他地方的民眾現在過的遠比當初在漢庭統治之下要更好。

  可以預見到,接下來的數年,國內將會迎來數波生育潮。

  資源富裕,國家安泰,不需要擔心生存的問題,人口必然將會實現井噴式的增長。

  在冷兵器的時代,人口是一項很重要的戰略資源。

  現如今,許安準備先暫時保持如今的疆域,延緩幾年的時間再去開疆拓土,畢竟一是人口不足,二便是國內百廢待興,還有許多的問題沒有解決。

  如今的明國共有八省十四州,分別為中州、幽州、冀州、并州、兗州、豫州、徐州、荊州、青州、揚州、涼州、益州、遼州、交州行省一十四。

  又有漠東、漠南、北疆、遠東、西域、南疆、遠北、安北都護府八處行省,以為屏障。

  若是將東夷島收入囊中,又將會新增兩處行省。

  作為海外的島嶼,自然是不能只設一處行省,必然需要制衡,否則一旦興起割據之心,海洋就是其最好的屏障。

  如今的明國,或許稱之為“大明帝國”更為貼切一點,帝國的這個稱號當之無愧。

  農耕社會落后的生產力,古代落后的工業技術制約了古華夏的發展,使得維持遼闊的疆域極為困難。

  歷史上那些幅員遼闊的國家最終在國家衰弱之后,國土都會不斷的丟失,就是因為國力不足,遠征疲憊,交通不便,消息往來用時極長,管理不便等諸多問題。

  但是這一切之后都不會是什么問題…

  因為就在他入主陳都不久,在太行山的工坊之中,火藥已經是試制成功,而蒸汽機的技術也逐漸成熟。

  蒸汽機的原理大致已經清楚,那些經歷過了系統化教育的工匠正不斷的完善蒸汽機,提高著其效率,想方設法的將其用于實際之中。

  不過因為缺少橡膠,缺少密封物,有一些難關終究是難以突破。

  許安回頭看向東方,時間不等人,最遲明年的開春遠洋艦隊必須要出發。

  遠洋航行在這個時代風險極大,說實話許安心中也沒有多少的底氣,但是無論代價如何大,遠洋之路都是必須要行之事。

  國家的未來在于海上。

  許安心中慢慢的冰冷了下來,單是一支艦隊并不保險,必須要做兩手準備,雞蛋不能全部放在一個籃子之中。

  “文和,再抽調二十艘軟帆海船,再建立兩支艦隊。”

  起碼還要兩支艦隊,才能最大限度保證能夠抵達美洲,并且折返回國,并且這些人都需要是對于國家極度忠臣的人。

  “艦隊統領和旗艦的船員,我會親自指派,你只要安排剩余船只的水兵即可。”

  在海上的威脅很多時候并非是來自于自然,有時候還來自于船上的海員。

  許安心中已經有了定計,他準備從騰驤衛和黃天使者之中抽調人員前去統領艦隊,旗艦的船員全部安排心腹之人,同時所有的盔甲和武器都集中在旗艦之上,最大程度的預防可能的叛亂發生。

  時光荏冉,猶如白駒過隙,一晃眼卻又已是過了三年。

  從中平元年(184年)到如今,已是過了十四年。

  曾經的時光猶如是一場幻夢一般,許安的記憶甚至都有些模湖。

  一如當初出征之時,正是春暖花開季,道路兩側的草地之上野花盛開。

  看著眼前的景象,許安不由的看向掛在馬鞍之上的鏈袋。

  鏈袋鼓鼓囊囊,看起來頗為沉重,那里面裝滿了書信。

  那些書信都是從長安寄送而來的,更準確來說,是王異寄來的。

  他和王異在涼州完婚之后,因為要處理各種各樣的事務奔波在各地,一直以來都是聚少離多,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實際上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

  就算是在長安的日子,他也是每天要忙到很晚,很少有休息的時間。

  也就是征伐益州之后返回長安,許攸和賈詡兩人對于理政越發得心應手,他才終于有了些許的空閑時間。

  開國之后、災荒、兵亂接踵而至,更是分身無暇。

  他離家的時候,王異剛剛生產沒有多久,他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給自己的兒子取名,便不得不匆匆跨上了戰馬的馬鞍離開了長安。

  這一去便已是三年。

  三年的時間,長安的變化日新月異,都被王異寫在了信中告訴他。

  當初南疆的時候,王異寫給他的信上帶著幾分埋怨,但是如今再寄來的信中,卻并沒有了埋怨,她已經能夠理解了一些事情。

  當初他離開長安之時,他的兒子還在襁褓之中,如今卻已經步行言語。

  許安登上了一處略高一些的土丘,勒住了前行的戰馬,官道之上的景象被他盡收于眼底。

  無數身著黃衣,頭縛黃巾的軍將行走在官道之上,他們的斗志昂揚,朝氣蓬勃,哪怕就是與東方的那一輪剛剛升起的旭日相比,氣勢亦是絲毫不弱半分。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錢武肅王目不知書,然其寄夫人書云:“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不過數言,而姿致無限,雖復文人操筆,無以過之。

  雖則寥寥數語,但卻情真意切,細膩入微。

  言念君子,溫其在邑。方何為期?胡然我念之。

  有的人注定無法親自踏上回鄉的道路。

  國內雖定,但是很多在那一天跟隨著他從長安城出征的軍卒,卻是再也無法看見這太平之世。

  戰爭從來都無法避免傷亡,有些犧牲是必須的犧牲。

  這個世界是一個大爭之世,強則強,弱則亡。

  從古到今,皆是如此。

  國內的動蕩已經被平定,但是并不代表著天下將會再無紛亂和戰爭。

  鑄劍為犁乃是取禍之根源,天下雖平,忘戰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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