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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汾水之戰(五)

  大部分的人也都知道面對的騎兵的沖陣,原地結陣防御才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

  但真正面對騎兵的沖陣,幾乎沒有人不會感到畏懼。

  直面著那馬背之上騎士手中銳利的騎槍,兵刃,萬馬奔騰,高大的戰馬迎面踏來,那樣的威勢如何不使人驚懼。

  膽小之人只怕早已是心膽俱寒,戰戰兢兢,縱使是勇武之人,亦會心中戚戚,有所畏懼。

  而且此刻前陣的漢軍面對這些騎兵,更是人馬具備重甲的具裝甲騎!

  往日里黃巾軍的傳言,更是讓一眾漢軍驚懼不已。

  傳言之中黃巾軍中現任的大賢良師許安乃是太行山中妖魔的化身,葵城一戰,更是陣斬了錢塘候朱儁。

  要知道朱儁此前可是漢軍之中,猶如軍神一般的人物,就這樣在葵城被許安正面擊敗,戰死沙場。

  那些離奇的傳言,還有種種的事跡,已經讓許安成為了漢軍心中猶如鬼神一般可怖的人物了。

  本來前陣的漢軍就是在衛平的強壓和金錢的誘惑之下,勉強堅持了下來。

  漢軍屯長的嘶吼聲并沒有收到什么效果。

  恐懼充斥在他們的胸腔,苦戰多時,他們早已是心身俱疲,此時又有具裝重騎沖陣,更是雪上加霜。

  黃巾軍具裝甲騎那排山倒海一般無敵的雄姿,徹底摧垮了前陣漢軍最后一絲抵抗的意志。

  “咻————”

  在隆隆的馬蹄聲中,尖銳的哨音沖霄而起!

  緊接著黃巾軍的軍陣無數哨音也是應聲而響,一時間哨音此起彼伏在黃巾軍中傳揚。

  “全軍突擊!!!”

  黃巾軍的將校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喊著,一眾黃巾軍的步卒,盡皆甩開步子,向前沖鋒而來。

  具裝甲騎的騎陣之中,那一支支扛在肩膀上的的槍矛已經被陣中的騎士平壓下來,銳利的槍矛直指漢軍的前陣那些驚恐的漢軍軍卒。

  鋒利地槍矛上,閃爍著幽冷的寒芒,一支支槍矛排列在一起,猶如移動的鋼鐵密林一般。

  漢軍前陣最前方的軍卒,再也承受不住這種無形壓力,他們驚慌失措的丟下了手中的槍矛,向后方奔逃而去。

  無數面土黃色的旌旗在空中鼓動,許安帶領著全副武裝的具裝甲騎,猶如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迎面襲去。

  許安座下的棗紅馬已經將速度提至巔峰,顛簸的馬背上,許安持槊向前,做好了沖擊前的最后的準備。

  棗紅馬發出粗重的喘息聲,清楚的出現了許安的耳畔,背負著如此沉重的負擔沖鋒,對它來說也是極為吃力。

  “萬勝!!!”

  響徹云霄的吶喊聲從黃巾軍的騎陣之中傳出,徐大也帶著一眾親衛親兵將許安護在了身后。

  他們的職責就是在沖擊之時,為許安掃清所有的阻礙,哪怕是以生命為代價。

  “呼!呼!”

  具裝重騎的騎陣中,無數短斧飛出,漢軍好不容易再度聚集起來的薄弱防線,也在此時盡皆土崩瓦解。

  失去了軍陣的保護,鋼鐵的洪流無比狂暴的沖入了一眾漢軍軍卒之中。

  馬蹄亂滾,黃巾軍鐵騎沿路所過,無論將校甲士皆是披靡,無論車騎步卒皆只有敗亡一途。

  血肉之軀如何又如何能敵得過鋒利的兵刃和鋼鐵鑄成的甲胄。

  槍矛飛舞,刀光潛浮,黃巾軍的具裝重騎剛剛沖入漢軍的陣中,霎時間便帶起了一陣腥風血雨。

  漢軍陣中的軍卒猶如被秋風席卷而起的落葉一般,隨著黃巾軍具裝重騎收割而過的地方,散落了一地。

  許安帶領的具裝甲騎直接將漢軍撞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

  戰場之上四處都充斥著絕望的哭號聲,呼救求助聲,還有臨死之人凄厲而絕望的嘶吼聲。

  許安帶領的具裝甲騎不僅擊潰了前陣的漢軍,也擊潰了衛平最后的一絲希望。

  長垣渡內的高臺之上,衛平晃了晃身子,差點倒在地上。

  衛平雙目赤紅,狀若癲狂:“為什么,為什么!再給我半刻鐘!只要半刻鐘!”

  “局勢已經不可挽回,請讓我等護衛主公離開險境。”

  衛平身旁一名親衛甲士眼見漢軍的軍陣已經徹底崩潰,上前一步對著衛平急切的說道。

  “走?”

  衛平倚靠在欄桿上,撐住了身軀,冷聲笑道。

  “我說過了,河東衛氏的子弟沒有懦夫,你們想走就走吧。”

  “主公…”

  幾名在高臺之上的門客還有親從還想再勸。

  但衛平立刻舉手制止了他們的勸說。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說過,我衛平就在此處,決不后退一步,那就絕不會后退一步。”

  長垣渡中,漢軍的戰鼓聲斷斷續續,黃巾軍的具裝重騎在漢軍的陣中反復沖殺。

  前陣漢軍的崩潰也影響著左右兩陣的漢軍,一個又一個漢軍的軍陣失去了組織,已經沒有什么再能阻止漢軍的潰敗,兵敗如山倒,長垣渡的漢軍已經徹底的崩潰了。

  潮水般的潰兵向后蜂擁而來,什么軍陣,什么將校,什么軍紀,都無法再阻止他們向后逃去。

  衛平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漢劍,漢軍的潰兵從高臺下擁擠著向后逃竄而去,眼前是彷佛無窮無盡一般,密密麻麻的黃色旌旗。

  敗局已經無法挽回,他身為此戰的主官,又如何能脫得了干系。

  他從袁滂的手中討來了先鋒一職,若是這樣敗退回去,別說會不會被軍法處置,單說他是河東衛氏出身,他就必須要死在長垣渡。

  只有衛平戰死,才能保留衛氏的臉面。

  與其回去遭受軍法,不如戰死沙場,還能換回一個好一些的名聲。

  四周的喧囂聲、廝殺聲,盡皆傳入衛平的耳中,眼前那洶涌的黃潮正在漫卷而來。

汾水南岸  袁滂站在高臺之上,面色肅穆的看著長垣渡口的情勢。

  高臺之下背負著令旗、負羽的軍卒來回走動,將各處的軍情送往袁滂所在的高臺。

  但送來的消息,卻是一條比一條對漢軍不利。

  “我軍在無名河灘登陸的先鋒部曲傷亡慘重,軍司馬張續陣亡…”

  袁滂面色鐵青,正待言語時。

  便聽到河對岸驟然爆發出一陣呼喊聲。

  袁滂急回頭看去,只見長垣渡外盡是那黃色的旌旗,渡口處的河灘上,擠滿了身穿紅衣的漢軍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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